“蘭蕙,你認識他麼?”燕無名怔住了好一會兒,望着自己手中的斷匕,艱難的吞嚥了一口口水。視線移向那個美若天仙的女子。
他不知道自己胸前的那塊石頭有多強,他只知道那個神秘的俠客想殺自己易如反掌!這斷匕就是證明!
“我不清楚,但是我能感覺到他不是殘月的人,他似乎和我有些聯繫。”徐蘭蕙走到西門天消失的地方,湛藍色長劍上的血液還未乾涸,似乎還有着一絲餘溫。
她握住劍柄,猛地一拔。長劍散發出嗡鳴,淡金色的鮮血甩了出去。她的心,又是一顫。
“沒想到你是人皇的後人。”徐蘭蕙直視着燕無名,美目中有着一絲羨慕。
“我也不曾想到,或許這就是我們拯救人族的宿命吧。”燕無名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負傷的西門天爲了不讓徐蘭蕙看清楚自己的面容,一個瞬移離開了剛剛的那個地方,躲在一處角落暗自調息。
“你剛剛明明是可以躲掉的。”陰劍發出了一道意念,傳入西門天的識海中。
“我也沒想到,她居然修煉了功法,百年之間抵達了道玄大圓滿。我分明記得當時囑託過蘇冠道,讓她平平淡淡的度過一生。”
西門天苦笑一聲,前胸處被靈劍擊穿的洞口迅速長出肉芽,外溢的淡金色的鮮血也慢慢止住。雖然傷口看起來可怕,可是區區一個道玄修士,還不足以對他產生太大的傷害。
歸根究底,還是西門天欠她太多了。她生來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只能靠着一個外人來撫養。作爲一個父親,他還是有些內疚的。
“不過也好,那個有些自戀的人皇后人,性格倒也不是那麼壞。”回想起站在蘭蕙身邊的青衣青年,他反倒沒有那麼反感。
在一片黑暗中,西門天獨自一人靜靜的恢復剛剛那一戰損耗的仙靈之氣。畢竟那五色石雖然是人皇在數十萬年前煉製的產物,可是威力絕非一般散仙能比,西門天硬生生的抗下還是頗爲艱難的。
待西門天恢復大半以後,陰劍從識海中飛了出來,一路順着明黃色的道路向深處飛去。西門天當即會意,一路跟隨着陰劍尋找真正的陽劍。
在人皇鼎處,燕無名以手附之,只見上面封印的陽劍逐漸消失,留下一道光影。
“既是我族後人,我便將陽劍的位置告知於你。”那光影化作一隻金色的小山雀,蹦蹦跳跳的向西門天消失的方飛去。
“蘭蕙,我們走。”燕無名露出驚異的神色,一路向着山雀追了過去。
“嗯。”徐蘭蕙點了點頭,眼眸中帶着一絲顧慮。
在他們剛剛消失的時候,陽鷙和魅幽緩緩走了出來,身後跟隨着一衆殘月高手。
“沒想到燕無名這個小輩居然是人皇的後人。幸好沒殺他,不然奪取龍脈還要多費一些手腳。”魅幽轉頭望向人皇鼎,手指輕彈,這碩大的爐鼎便無聲無息的化爲一灘銅水。
“這人皇手段倒是不一般,居然通過改變陣法位置和利用少許的空間流速設置了一個假的龍首,險些讓我們撲了個空。”陽鷙的陣法境界在殘月中當屬頂級,這麼一分析自然就知道了癥結所在。
人皇陵以五色土爲分,黃土居於中央,代表龍首。其餘四個通道分別代表四爪,暗指四方。以壁畫爲鑑,表面上龍首畫於此處,實際上不過是人皇當年所設置的一個陣法的投影,主脈和陽劍在五行之中真正的龍首處。
燕無名和徐蘭蕙雖然是凡界千年難遇的天才,也算是獨當一面的存在了。即便如此,他們也不能察覺到尾隨在後的至少萬象修爲的殘月衆人。
就這樣一路從四通八達的洞穴中來來回回的穿梭,直到親眼看到金色的小山雀從一個被強行轟擊而產生的洞口鑽了進去,二人都不約而同的止住了腳步。
“看來就是這裡了。”燕無名閉着眼睛,嘗試着利用自身與人皇的血脈之力溝通起來。
在洞口的邊緣,已經隱隱可見頗具威嚴的龍首壁畫。
洞內遍佈上古符文,還有鐫刻着少許的龍族語言。在一處高臺之上,五色之土呈花瓣狀將黃土簇擁其中。在黃土的正中央,九條神龍的雕塑盤旋着,共同托起石臺。石臺之上,便是龍皇隕落後的三主脈之一!而這主脈之下,赫然有十幾條支脈整整齊齊的陳列在那裡。
“陣法太過強大了。”西門天立於石臺之前,他雖然距離石臺只有五步之遙,可是中間隔着強大的屏障,讓他難以前進一寸。
僅僅依靠他目前的實力,拿着陰劍還不足以摧毀人皇親自佈下的陣法。
“先取陽劍。”與陰劍溝通了一番,西門天虛指東方,一劍揮出。巖壁上散發出淡金色的符文,與陰劍相抵,強烈的反震力傳遞到西門天的手中,隨即被流轉於周身的仙氣一瞬間化解。
“陽劍就在此處!”
“砰砰砰砰砰!”劍招連綿不絕,劍尖直欲將這天地戳穿。相比於石臺前的陣法,這封鎖陽劍的陣法反而顯得有跡可循。
隨着一聲巨響,巖壁紋刻的陣法終於被西門天擊破。熾熱的氣息順着長長的通道傳遞出來,直似六月天毒辣的太陽。西門天的手小心翼翼的靠在巖壁上,只聽滋的一聲響,冒出了少許青煙。
“看來自從你不在,人皇把這陽劍都練到了極致啊,居然有如此濃郁的太陽真火的氣息。”
“即便如此,也遠遠不及當年與那妖龍決戰之時雙劍合璧的威力。”陰劍似乎對西門天的稱讚有些不滿。
順着通道,緩緩走了數裡。周圍的土層已經開始融化,少許的靈焰開始冒出。當西門天看到陽劍的真容時,周圍早已是一片熔漿。
而在龍首處,燕無名逼出一滴精血,按在了陣法之上。堅不可摧的陣法在血脈交融之下,開始一步步的化解。
“吾之後人,天下大任就交予你了。”
源自亙古的嘆息傳入燕無名的神念中,今他的心神爲之一定。
“燕無名謹遵先祖之命!”
“只可惜,人皇的一片苦心,換來的只是帝君大人重臨八荒界罷了。”一聲怪笑響起,燕無名和徐蘭蕙被強大的靈壓直接壓的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