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你是何人!”藍衣弟子渾身一顫,腰間短刀拔出。
在他身邊的七位綠衣弟子也紛紛拔刀,目光中充滿了驚駭。
這個人竟然只離山門二十餘步才被守門弟子發現!
“你說我麼?”白衣青年雙手環抱在胸前,看着一干弟子的反應,聳了聳肩。
“匯道盟總部,若非本盟之人,報出自家身份,容我通稟長老,若是本盟弟子,交予令牌!”藍衣弟子聲音略緩,將短刀收了起來。
“喏,令牌。”一塊令牌自青年手中飛出,直指藍衣弟子。
守門的藍衣弟子慌忙側身躲過,令牌深深地沒入堅硬的花崗石石階上。
這個人好深的功力!
“容我查驗。”藍衣弟子也不介意,轉身撿起令牌。
“匯道盟盟主?”那個被稱爲祺師弟的青年湊了過去,與藍衣弟子異口同聲地念出了其上的字。
“有人擅闖……”藍衣弟子立即轉身,正要大喝,忽然眼前晶光閃過,旋即不可置信地捂着自己的脖子,看着周圍倒下的綠衣弟子,緩緩失去了意識。
守門的十幾個弟子,全部被一劍封喉!
“何必呢。”白衣青年輕嘆一聲,擦了擦手中的劍,發出了桀桀的笑聲。隨後手指一勾,一個綠衣弟子的令牌飛出。
“嗯?還有幾隻老鼠?”只見他劍眉一挑,幾個暗哨紛紛口吐鮮血而亡。
“蘇冠道。”白衣青年提着劍,化作一段黑氣消失。
少頃,一隊巡邏弟子迅速趕至山門,發現一干弟子慘狀,迅速發出信號!
而蘇冠道此時正在庭院中來回踱步,不知怎麼的,他今晚有些心神不寧。
“我總感覺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咚咚咚。”忽然庭院外傳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蒼壇主,這麼晚來所謂何事?”蘇冠道大袖一揮,大門迅速打開。
蒼瀾手中提着策玄錘,嘴角流血,狼狽無比的衝了進來。忽然黑氣從他的七竅冒出,轉眼間便已生機泯滅。
“是誰?”蘇冠道一指搭於蒼瀾心脈之上,卻發現他五臟俱碎,經脈也被邪氣破壞的七七八八,不禁倒抽一口涼氣。
“咻!”一道黑氣陡然冒出,從蘇冠道指尖迅速沒入。
“靈蛇封!”蘇冠道急忙輕點穴道,將黑氣控制於指尖。大筆附上了玄奧的靈氣,於半空中畫出十幾道古樸的文字。一隻由字組成的靈蛇活靈活現印在了蘇冠道指上,轉眼間黑氣就消弭於無形。
忽然庭院中出現了數百道黑氣,從四面八方瘋狂涌來。
蘇冠道身形暴退,一隻筆似穿花蝴蝶,留下的黑色筆墨迅速成型。一箇中年的書生,一人一筆,神情鎮定自若。
一隻龍爪栩栩如生,自虛空探出,無數黑氣退避三尺。
虎咆之聲在他的筆下響起,狂風颳來,黑氣陣型大亂。
半空中的火靈氣密集起來,發出灼熱的氣息,黑氣紛紛避讓。
巨大的龜殼紋路將蘇冠道牢牢地蓋在裡面,彈去了妄想偷襲的劍罡。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獸一出,黑氣一掃而空!
“出來吧。”蘇冠道臉色漸漸冷了下去。
“好身手。”人未到,聲先到。隨後魔氣叢生,數百隻烏鴉自樹上飛下來,緩緩凝聚成了一個人形。
“西門天,沒想到你竟然與邪魔宗爲伍!原以爲作爲匯道盟的少盟主心中應常懷正義,真是可悲可嘆。”蘇冠道嘴上這麼說,卻在掃視着周圍的散靈陣。
“奪了我盟主的位置,還妄想殺我,你只有一條路,死!然後我掌管盟主的位置,一統天下!”白衣青年額頭上的邪惡花紋黑的透亮,長劍上也充斥着重重魔氣。
隨後,在幽深的庭院中,二人一來一往,魔氣與靈氣發生劇烈的碰撞,將庭院夷爲平地!
“你殺不死我的,我是不死的哈哈哈!”白衣青年數次被四獸生生打散,但是又詭異的凝聚在了一起。
雖然他只有道玄中期的修爲,卻通過事先佈置好的聚魔陣使得能與有翻江倒海之力的萬象修士一決高下。
“西門天,你既做了朝廷的走狗,又自甘勾結魔宗,天下人人得而誅之!”蘇冠道雙手一撐,四獸散發出陣陣神光。
“阿嚏!”天江邊的小木屋中傳來巨大的噴嚏聲。
“天兒,讓你晚上不要出去,你看,受涼了吧。”王剛忽然嘟噥了幾聲,翻過身去,將西門天擠下臥榻。
“你這……”西門天一跳腳,剛想說些什麼,又下意識擦了擦鼻子,一時坐在竹椅上沒了聲音。
“肯定有人罵我。”西門天忽然恨恨的說了一句,氣呼呼抱着劍瞑目而睡。
蕭盟主,終究是不在了。這個鐵骨錚錚受過無數苦、拼過無數命的江湖漢子,眼角竟閃過一絲淚光。
在匯道盟的總部,那個幽深的小院子裡,白衣青年所置聚魔大陣的魔氣瘋狂的泄露,在魔氣與靈氣交匯的中心,這一場戰鬥很快見了分曉。
“區區化身,借你背後之人的力量又怎麼樣?我蘇冠道就是要斬妖除魔!”蘇冠道冷哼一聲,筆鋒遊走如游龍,將白衣青年生生打散成數百道黑氣,隨後濃墨重彩的一筆,將其全部封印。
“蘇冠道,你不得好死!”白衣青年一陣怒吼,所有的魔氣彷彿聽到指揮一般紛紛自爆,蘇冠道所在的一方天地瞬間被魔氣遮蓋。
“轟!”蘇冠道一遮袖,幾道筆墨於他周圍盤旋。
良久,塵埃落定。原先的庭院早已消失不見,蘇冠道所居住的山頭也被爆炸的餘波直接夷爲平地。
“盟主!屬下失職!”幾隊由長老帶隊的巡邏隊迅速自山路趕來,皆雙手抱拳單膝跪地。
蘇冠道漂浮在半空,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俯視四周場景,一時間氣氛竟有些凝重。
“西門天依附朝廷,又勾結魔宗,如遇之格殺勿論。”蘇冠道嘆息一聲,雙眼露出冷芒。
“是!”
天微微亮了,隨着一聲雞鳴,務農的百姓們紛紛出門勞作,一些小商販也早早的將貨拖到城裡去賣。他們雖然面臨着戰亂,卻帶着對幸福的期盼,依舊安安穩穩的生活着。
“結界被破,這裡恐怕不能久留了。”西門天這一夜想了很多東西,下定決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