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口我和你沒那麼親近我只想知道,你爲什麼要騙我兩年我外公呢在巴西的時候我記得是他帶我套出貧民區的”白染咬緊了牙關,雙手攥的咕咕的響,一雙剪水瞳眸,此刻也染血一般通紅。
仇恨,可以讓一個善良的人,變成嗜血的怪獸。
白染深知這一點,所以她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一些。
她不想被仇恨矇蔽了雙眼,也不想變成嗜血的怪獸墮進黑暗的深淵。
面對白染的控訴,江源心頭苦澀不已,“你外公,還在巴西做臥底。我利用公職之便,讓他和國內斷了聯繫,並且僞造了你的消息。”
“做的還真是縝密啊江源。”白染的冷着臉,冷笑着毫不吝嗇的誇讚江源。
“我只是想把你留在身邊,我甚至還以匿名的身份每個月按時給鹿城的江家匯錢”江源低垂着腦袋,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小男孩在接受教導主任的訓斥一般。
“那我是應該謝謝你嗎”白染挑眉,不知道江源到這個時候了,還想要挽留什麼
難道匯幾個破錢,就能彌補一切了嗎
不可能
“事已至此,多說也無意。”江源輕嘆一聲,從腰間掏出自己的配槍,拉開了保險,放在了白染的跟前,“動手吧。”
他在暗示白染殺了他。
也許,死了,就能化解一切恩怨了。
白染看着自己眼前多出來的一把槍,本來已經在努力平息的怒火,又在瞬間竄上了心頭
在她的大腦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拿起手槍直直的指着江源的額頭,“你以爲我不敢嗎”
聲聲嚴厲,句句誅心
椅子因爲白染貿然起身的動作而被彈開,頭頂上的吊燈,光線不變,只是偶爾飛過一兩隻蚊蟲,造就一片陰影。
屋內,死一般沉寂。
而此時此刻的屋外,權睿剛到門口,手上已經伸出去,敲門的姿勢固定,手還沒有下落,就聽到了屋內的一陣對白。
深邃的眼眸中是一片密不透風的黑,在醞釀着某種情緒。
權睿忽然放棄了敲門的動作,他側身靠在牆面,皺了修長的眉宇,仔細聆聽着屋內的動靜。
裡面,怕是江源把槍給了白染吧
這人是一心求死,以獲得白染的原諒
呵沒想到也是一個癡情的種子。
那麼接下來,白染會打算怎麼做
權睿拿出打火機,點燃了一根香菸,小小的嘬了一口。
如果白染真的動手了,那麼他會爲她善後。
小時候的白染,真的很依賴江源。
白若蘭沒有和江遠山結婚,她無名無分,連帶着白染從小就沒有得到多少的父愛。
其實在白染的內心深處,她是一個極其缺乏父愛的孩子。
所以當有一天,父親領着高高大大的江源站在她的跟前告訴她,染染,這是你的二叔,以後他會替爸爸照顧你。
白染是真的很尊敬這個二叔。
從那以後,上學放學,很多時候,二叔都會接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