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不要喝了嗎？！”阿德用力打掉毅然手中的酒瓶，“一個星期了，一個星期以來，你一直都是這樣！”
“我不知道自己還可以怎樣？”毅然微微擡頭，看了看阿德。
“你可以道歉，可以去爭取，可以去懺悔，再不然你可以去和韓悅好好生活，可以好好工作，你可以做的事情很多很多。”阿德說。
“是嗎？但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做。”毅然醉醺醺地說。
“混蛋！”
“是呀，我就是一個混蛋，你算是一羣人中，最早認識我的人了，我真的就是一混蛋！”
“那你打算怎麼辦？”
“半夏都走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想我們這次是真的分手了，再也不可能挽回了，而且，她和芥子一起走的，我想芥子應該會好好照顧她吧。”
“你還在介意芥子！你究竟要胡思亂想到什麼時候？我不明白你是對半夏不放心還是對自己沒有信心。我明確地告訴你，半夏愛的是你，是你呀！混蛋！”阿德激動地說。
有時候，深愛一個人的原因，也是離開一個人的原因。
毅然離職了，他沒有辦法再繼續現在的工作，因爲只要接觸到文字，就會想到半夏，想愛當初承諾一起努力的動力。一整個冬季就要這樣渾渾噩噩地過去了，毅然變成了一個沉默寡言的人。他經常在半夜驚醒，那天晚餐的鏡子一遍一遍地在他腦海裡回放，揮之不去，這是一個怎麼也醒不了的噩夢。
當第一場春雨沖洗着整個上海的時候，毅然一個人踏上了飛機回到廈門。那是一個熟悉了不能再熟悉的城市，曾經的學校，曾經的小道，曾經的牛排店，還有那些和半夏一起走過的地方。
記得半夏喜歡吃雞肉卷，喜歡吃辣翅，喜歡喝奶茶，毅然撐着傘，沿着被雨水打溼的小道，慢慢向前走。
“同學們要注意安全！”毅然身邊不遠處是一所小學，值班的老師正在護送放學的孩子們過馬路。
藍色的連衣裙，高高的馬尾辮，一定不會認錯，半夏！
毅然站在拐角的地方默默注視着這一切，決定不走上前，他只願這樣默默關注着，想着。半夏，你現在還好嗎？
沒有了當初的青澀和內向，你已經成爲了一名老師，這樣挺好的！記得你以前總是抱怨老師有多麼多少偏心，佈置了多少多少的作業，現在自己成了一名老師，應該可以理解老師了吧，我想你一定會是一位好老師，以後也會是一位好妻子，好母親。我現在已經沒有資格去和你暢談未來的一切了，你一定一定很恨我，一定一定想完完全全地忘記我，不管怎樣，我依然想你……如果沒有這一切，我想現在的我們應該計劃結婚了吧，應該很幸福吧！毅然喝了一口手中的冰可樂，可惜沒有如果。
不知過了多久，半夏把最後一名學生送出校門後，便轉身走進了學校，毅然沒有跟上前去，他呆呆地站在那個拐角，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