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浦江上。
被圍困在這裡的青英會幾艘客輪依然停在江上,無聲無息的,不過,被困的時刻也算是過去了。因爲前面那些原先一起“拋錨”橫在前面的貨輪全都緩緩啓動起來。
許多青英會的頭目站在甲板,帶着一絲嘲笑的看着這一幕。
的確,這些船就算繼續拋錨下去也沒有關係,他們有的是時間在這裡跟他們耗,至多累一些,多演兩回暴跳如雷焦急不堪的戲就是了。
這些傢伙雖然懊惱於沒有趕上廣場之戰,但好歹兩岸的風景不錯,而且他們的演技又是大有增進,算是稍微彌補一下他們有些受傷的心靈。
更重要的是,這些貨輪的離去不言而喻的說明了一點,青幫總堂附近的廣場之戰已經分出勝負,而方纔傳來的消息也證實了這一點。
青英會戰敗青幫、洪門、山口組幾方聯軍,儘管這些並不能代表這三幫的所有實力,但青英會順勢而起,卻再次創造了一場奇蹟和一個神話,身爲青英會的人,他們有理由驕傲。
“這些傢伙怎麼就這麼退走了,狗日的,他們若是敢攻上船來,老子讓人活劈了他。”一個大嗓門猛的在這些人中響起。
“啪……”陸仁寶的一個心腹頭目伸手就在他頭上狠抽一下,“你小子扮豹哥扮上癮了,若不是咱們青英會又打了一場讓華夏跌碎一地眼鏡的大勝仗,老子第一個先活劈了你。你說說看,你剛纔指揮我多少次?”
“算我一個,你小子狐假虎威,指揮的我們團團轉,現在竟然囂張的想活劈敵人。”
另一名黃金頭目指着他罵道:“你都不想想這些客輪裡載着都是些什麼人,精銳沒多少,其他全都是雜牌。幹嘛用知道麼?用來接收H地盤的,還殺敵人,被別人屠丶殺還差不多。”
“我不是見他們退走,才……才叫兩聲嘛。”長的與陸仁寶極其相象的傢伙也不過是一個青英會精銳,面對這些個不是鑽石級就是黃金級大佬射來的寒芒,立時整個人哆嗦起來,嘴巴囁嚅着。
其他頭目正想拿拳頭抽這小子,突然從他的眼裡看到了不對勁,滿臉驚恐,瞳孔收縮。
所有頭目猛然轉頭,前面所看到的畫面讓他們立時驚愕當場。
只見……原先要駛離的一艘艘大貨輪竟然向他們飛速衝來,雖不在海上,那破浪聲卻是驚濤駭浪。
“快讓我們的船轉彎。”
“後退,船全都後退。”
“退什麼,轉什麼,全都給我跳河。”
“我不會游泳啊。”
“不會遊也得遊,淹死了,TD算你命不好。”
“日他.孃的洪門,竟然這麼陰險……”
“撲通……撲通……”
江上立時騰起一串又一串水花,緊接着,驚天動地的轟然撞擊聲響起……
萬幸的是,只是船毀卻沒有爆炸。
黃浦江上一片混亂,各種聲音摻雜起(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1.(1.m.文.學網)
來,誰也顧不上誰,估計得死傷不少人。
……
嘉興通往H的公路上,戰軍叼着一根菸懶洋洋的躺在後座上,車窗打開,冷風帶着細雨疾吹進來,精神立時爲這一振。
相比H的廣場之戰,嘉興之戰雖然拼的也很激烈,卻是形似雞肋。儘管二少安排了這樣一個任務給他,但戰軍沒有任何的不滿,依然完美的完成了任務。
深深的吐出一口煙霧,他想到了當年在江南西郊的地下飆車場初見二少時候,記得那時,他只是一名青銅級頭目,管着的也只是一小場地盤。
在那場二少與劉家大小姐劉雅晨的飆車賽中,他幸運的被二少提拔,或許這就是命運,一次改變他人生的機緣。
與葉森的酒吧之戰,差點喪命,幸好二少及時趕到,在青英基地裡沒日沒夜的訓練,只爲更加的強悍,在杭城之戰率基地援軍趕到,戰後被提拔爲鑽石級頭目……
的確,沒有人能想象的到,在大半年後,他竟是掌控整個杭城的大佬。而這一切,全都來自二少,來自他最直接的信任。
一幕幕如電影般在他的腦海中掠過,甚至連那次二少揭穿蔡家被騙婚的事替蔡嫂子躲過一劫的事也浮現腦海,現在倒好,蔡嫂子直接就跌進了二少的柔情陷阱中,然後附帶着多出了一個小舅子。
這讓記起了當初對蔡培說過的一句話,“小子,你很幸運,你媽替你生出了一個好姐姐。”
側頭望向整個身子縮在座位上臉色變幻莫定的蔡培,戰軍很想對他說一句,“小子,你真他.媽的幸運,你姐替你找了個好姐夫。”
戰軍抽出一根遞了過去,蔡培無聲的接過去。
“還在想殺人的事?”戰軍拿出打火機替他點上,“是個帶把的男人,就放開點。”
這一次的嘉興之戰,蔡培這小子開始表現可謂窩囊極了,連殺個都在那抖,簡直就是丟二少的臉。
幸好這小子很吃激將這一套,一說他廢物,又說他姐牀丶上伺候的好,立時就激起這小子的豪勇,頓時瘋狂到殺人不眨眼,那份實力確實配得上他青銅頭目的身份。
只可惜,豪勇卻是如煙花般璀璨。
在青幫嘉興分部前的一戰過後,這小子立時就陷入到一種‘我殺人了’的半癲狂狀態,直至嘉興之戰已經沒有懸念,然後他率人向H支援的時候,他還是沒能從這種驚慌的思緒中走出來。
這種事其實也B不得,畢竟他以前在江南仗着是二少小舅子的身份,橫行威風慣了,手上可沒沾過什麼血腥,再說,也沒人敢惹他,看在二少份上,都得給他幾分面子。
只要多參加幾場血殺,多殺幾回人,是塊混黑道的料,那他就是,說不準憑着是二少小舅子優勢,未來的地位有可能比他戰軍還要來的高,若不是混黑道的料,估計二少已經替他安排好出路。
這種想法,戰軍明白,蔡培自然能猜出一些來,其實,林靖皓讓他過來參加黑道火拼,也就是抱有這種目的。
要嘛,迎頭直上,要嘛,逢難而退。
咿嘎……
前方傳來一陣激烈的剎車聲。
戰軍的身子向前一傾,眉頭輕皺間立時推門跳了出去。放眼望去,前面已經橫着一輛又一輛的汽車,還有……
汽車前面及荒野四周一排接一排手持森冷砍刀的漢子任由小雨淋身,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殺意凜冽。
人數麼?密密麻麻的估計不下三四百人。最重要的是,從這幫人渾身散溢出的氣息,完全可以感覺的出這是一羣精銳。
戰軍的眉頭皺的更深了,雖然他沒有在H親臨廣場之戰,但從各方傳來的消息完全可以知道,廣場之戰幾幫傾盡全力,打的天昏地暗,死傷無數到就連老天都看不下去,不得不下一場深秋小雨來沖淡直衝雲霄的血腥味。
到底是誰還留有這樣一批精銳?
看對方手持砍刀,應該是青幫的人,青幫底下的一羣大佬可是沒有這樣的實力,有的話也只能是青幫三小天王與歐陽家有這份實力。
再在聯想到己方這裡的人,雖然人數是對方的兩倍,可問題是,他所帶領的這羣人除了一部分是次級精銳,其他大部的素質也只比雜牌好一些,真正的作用只是對付一些小嚇米或是接收地盤。
這些想法在他的腦海裡電閃而過,就在一瞬間,他做出了一個決定,哪怕事後二少怪罪下來。
做爲青英會的成員,只有戰死在黑道的征程上,豈有一戰不打便落荒而逃的?
明知不敵,也要亮劍。
戰軍滿臉陰冷,舉起他的那把隸屬於他的華美長刀,語氣冰冷間高聲道:“拿出你們做男人的血性來,擊敗當前的敵人,我會讓二少將你們全都升格爲次級精銳。”
“吼吼吼……”原本有些左顧右盼的青英會成員聽得這話,頓時喜上眉梢,狂吼連連,有些人爲不能當上頭目、王牌而愁,而他們這些小人物卻爲不能當上小小次級精銳而憂。
下一刻,所有人舉起了長刀,對準對面已經快速殺來的敵人。
“青英會,南方黑道新一代霸主!”戰軍打出一個拳頭猛張的戰鬥禮,旋即,狂暴的向前一揮刀,吼道:“擋我前進者,殺!擋我輝煌者,殺!”
“擋我前進者,殺!擋我輝煌者,殺!”
在一聲聲形若壯膽的吼叫中,一部分次級精銳帶着幾百名連次級都算不上的人馬開始向敵人衝鋒。
望着揮刀殺向敵人的青英會成員,不知何時已爬出汽車的蔡培突然發覺自己雖頂着一個青銅頭目銜,卻空有身手連他們都不如。身中福中不知福,滿臉瘋狂,緊接着一個大吼也揮刀而上。
是湊巧還是故意?
這裡……是當初葉森選擇了爲輸而輸的那場公路截擊戰所發生的地方,若是在白天,他們會清晰的看到,荒野公路上還殘留着許久前的血跡,斑斑點點,到處皆是。
小雨紛紛而落,朦朧而唯美,又透着一絲伸手可及的蕭瑟。
公路上,雨夜中……
兩股洪流猛的撞在一起,血花再次漫天飛舞,H的土地上再次展開一場慘烈的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