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皓無視一臉慌恐不安的那位真正李夏的存在,朝戰軍微笑道:“傷勢怎樣了?”
戰軍做爲他的心腹,上次與葉森一戰身受重傷後便一直養傷到現在,畢竟葉森的凌厲刀勢可不是普通人那般簡單,能留下一命已算是戰軍的好命。因此,他也就錯失了與青幫的血殺,只能幫華祥龍在華港縣維持形勢,這讓他整整懊悔了許多天。
戰軍搖頭道:“沒事了。”緊接着,將李夏在斜對面的裙樓裡用望眼鏡來偷窺這邊的事輕輕道了出來。
靖皓拍了拍他的肩膀,燦爛一笑。
做爲盛夏房地產開發公司的總經理,李夏儘管沒有見過傳說中二少,此刻見戰軍這樣恭敬,若還不知道眼前這人是誰,那他也不配在江南混了,更不配是江南上流社會的一員了。
只是,他如何都想不到蔡佳的新男友竟然會是江南黑道的王者,與他請來的假扮自己的袁東爭一個女人就是那位被譽爲南方黑道青年梟雄的二少。
李夏的背後瞬間冷汗涔涔,雙股更是戰戰,哪還有做爲一名上流社會成員應有的風采。
蔡佳看清正在不停抹着冷汗的李夏的相貌,不由一驚,“是你……”
她自然認識這位盛夏房地產的老總,因爲她曾經當過他的秘書,就在給靖皓當秘書之前,後來因爲一件事辭職了。
在假李夏來向蔡佳求婚的時候,她尚認爲天下同名同姓的有很多,並沒有多做懷疑,現在他既然出現在這裡,她自然知道這場事情不明朗的騙局肯定是與他有關的,說不準便是主謀。
蔡母在一連串的震驚中稍稍恢復,她靠近到蔡佳的身邊,萎靡不振道:“佳佳,他是誰?”
蔡佳冷漠道:“盛夏房地產開發公司的老總,是我以前的老闆。”
望着靖皓滿臉燦然到讓他心生徹骨寒意的笑容,李夏清晰地知道自己所謀劃的事情已經敗露了,在青英會的威勢下那名假扮他的袁東絕對不可能爲了他守口如瓶。
在蔡家人驚愕的目光下,李夏突然不顧顏面地跪倒在地,嗓音中帶着哭腔道:“二少,我李夏真不知道蔡佳是你的女人,否則你給我百個膽我也不敢打她的主意。二少,我真他媽不是個東西,動土竟然動到太歲的頭上。我知道錯了,你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就饒過我一條狗命吧!”
此舉此話,讓蔡家的人全都再次陷入驚愕中。
蔡母剛從打擊中有點恢復過來,這下徹底捂着難以承受的心臟,一臉的無法置信。
蔡母在聽的他是女兒曾經的老總後,她就知道他的身家起碼是在億以上,可是,現在這個億萬富翁竟然不顧‘男兒膝下有黃金’的古訓,幹下這種向人下跪的丟盡祖宗顏面的事,而且跪的人還是她一直瞧不起的女兒的新男友,還自稱自己爲狗命。
“你要打佳佳的主意?”靖皓冷冷一笑,不想與他羅嗦,反正這件事情中,他肯定是主謀無疑,“說說看,你錯在哪裡?只要將全部真相說的滴水不漏,或許我會放過你一馬。”
李夏汗流頰背,青英會的二少說到絕對能做到,可這事謀劃的是二少的女人,太過嚴重了,爲了小命着想,他還是強忍着懼怕,問道:“二少,只要我老老實實將事件說出,你是否會真的會饒過我的狗命?”
靖皓眼眸裡冷芒一閃,“本二少說過的話有失信過麼?”
李夏顫顫驚驚地連連應是,心中懸着的石頭這才掉下來,隨即哆嗦着嘴巴將他所搞出的事吐了出來,“在蔡佳小姐給我當秘書的時候,我機緣巧合下發現她竟是……”
靖皓微微皺眉,不禁向他投去一個凜然的目光,裡面有着一絲陰冷的殺意。
李夏硬生生地將‘天生媚骨’四字吞了回去,自知道自己能保住狗命了,腦子也靈光多了,他猜測這四字估計犯了二少的禁忌,否則他也不會動殺機。
李夏眼珠子骨碌碌一轉,才道:“我機緣巧合下發現她竟有着不凡的商業才能,於是我便動了要包養她的念頭……”
原來,蔡佳在給他當過秘書的那段時間裡,在這一次湊巧下看到了脫掉醜陋黑框眼鏡後的千般媚態和萬種風情,頓時被迷的神魂顛倒,因此便動了色心想包養她。
蔡佳雖是愛財卻對他的要求死也不從,在一次李夏試圖強行想與她發生關係卻被蔡佳一腳踹中某個重要部位而逃走後,蔡佳連公司也不去便遞交了辭職信。
而後,蔡佳成爲靖皓的秘書,可李夏依然不死心,在探聽到蔡佳的家庭住址後,並沒有立即苦纏蔡佳,也沒有想過要用錢將她砸到牀上去,因爲他知道,蔡佳這個極品看似是個財迷卻有着自己的信仰和底線。
他先是摸清蔡佳的家庭狀況,得知蔡母爲人勢利,而且在蔡家是一言九鼎的人物,腦海裡就頓生了一條邪惡的計策。
他先是找來專騙富婆的小白臉袁東,讓袁東用他的名字先邂逅蔡佳,一時驚爲天人,然後再用新加坡李氏家族的公子哥身份取得蔡母的信任。
至於新加坡的李氏家族李夏自然知道,畢竟是房地產業的同行,而且他還知道李家有個與他同名的公子哥,因此不怕人查。
在袁東取得蔡母的信任後,求婚的事便提上日程,也正遂了蔡母的意,於是便逼着蔡佳嫁去新加坡過少奶奶的奢華生活,那麼蔡家肯定也能跟着沾光,從此以後不敢說有億萬家財,但有了這樣的豪富女婿,蔡家大富大貴是在所難免的。
誰知,就在要成功的時候卻蹦出一個程咬金,也就是靖皓,這令李夏當時候非常惱火,可他又不能如何,只能繼續讓袁東假扮成他以豪富攏絡蔡母的心,他深信能憑着新加坡李氏家族的威勢和蔡母的幫忙嚇走靖皓這位突然冒出的競爭者。
可惜,事件穿幫了!誰又能想到這位競爭者竟然會是青英會的二少呢?
而這其中最關鍵的一點就是李夏爲何要讓袁東假冒他的名字,想是想不到的,說起來可就簡單至極。那就是他準備讓袁東將蔡佳騙到新加坡後,用他的身份證與蔡佳在新加坡登記結婚,畢竟他剛離婚,並不犯重婚罪。
屆時,蔡佳就是他的合法妻子,想跑也跑不了,時間一久,她和她的家人自然而然就會接受他成爲蔡家的女婿。
完美,完美無缺!
這就是追求背後的真相!
騙婚再代替登記結婚的計謀可謂是進行的天衣無縫,若非靖皓參與進來成爲蔡佳的暫時男友戳穿了它,這事百分之九十九還真能讓李夏耍手段得逞,而蔡佳除了感嘆命運不公外,估計也會在蔡母及李夏雙重手段下慢慢屈服。
真相大白!
聽完這條讓人長見識的騙婚計,靖皓的臉上看似燦然實則寒意凌人。
蔡家人被震驚的張着嘴巴無言以對。
蔡母更是後悔不迭自己被錢迷了心竅,幾乎就差點暈厥過去。是的,騙婚計儘管沒有得逞,可對於蔡母的打擊無疑是慘重的,因爲她可以想象得到自己在蔡家以後的生活裡絕對不會再有一言九鼎的威勢了。
蔡佳用編貝似的銀牙緊緊地咬着下脣,就連血絲溢出也沒有絲毫的感覺,她若沒有找上靖皓,這事將給她造成一生都無法彌補的傷害,她的人生、她的幸福、她的一切將徹底毀在一個儘管有錢但卻無恥至極的騙子手裡。
突然,憤怒無可抑制的蔡佳走了上去,舉起手向李夏狠狠的甩一巴掌,“啪!”傾盡所有力量揮出的巴掌足足將李夏打的趔趄了好幾步,一聲慘哼過後,臉上頓現一個大大的五指紅印。
“嗚……”蔡佳再也忍住心中的悲傷和惶然,猛地撲進身旁這個能帶給她無限溫暖的懷抱裡,躲在他的懷裡泣不成聲,“靖皓……我……好……害怕。”
“沒事,一切有我。”望着哭的梨花帶雨般的蔡佳,靖皓心中一疼,輕撫着她的如雲秀髮給予慰藉。隨即轉頭望向腫的像豬頭一般的袁東,冷聲道:“那你錯在哪裡呢?說的好,說不準本二少也有可能放過你一馬。”
袁東這位假冒李夏的小白臉哭喪着一張臉,支支吾吾道:“李夏是個禽獸不如的東西,我不該助紂爲虐成爲李夏的幫兇,昧着良心來欺騙蔡佳小姐……”
在一大堆洋洋灑灑間伴隨着口吃的悔過中,袁東痛罵着李夏豬狗不如,當然,還有他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兒的可憐之處。
靖皓揚起一個燦然的微笑,端起桌上的一小杯白酒一飲而盡,注視着跪在地上兩股戰戰的袁東,輕笑道:“說的很好,可以成爲天下所有罪人的悔過書了,可惜你還是遺漏了一點,讓我饒過你的理由不夠充分。”
袁東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自己到底遺漏了哪一點,他的臉刷的一下變的蒼白無比,痛哭流涕地哀求道:“二少,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幫兇,像我這樣齷齪噁心的人根本就不值得你處置,你就當放個屁將我給放了吧。”
那副卑躬屈膝的奴才樣子讓人作嘔之餘,也讓蔡佳的父母如何都想不到這位女兒的男友他們的未來女婿,在低調的華麗下竟隱有這樣的實力,甚至可以予取予奪別人的生命,這是何等的權勢?
靖皓隨意揮了揮手,眼神間透着殘忍的意味,冷然道:“你遺漏了一點就是你不該在我的面前炫耀你的所謂財富,擺着你那根本就不存在的高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