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結仇
沈博儒來到典集室已經過去四五個月時間。
在這段時間裡,他硬是將所有典集都查閱了三遍,但每一次查閱結束,失望的情緒就像是利刃一般扎的沈博儒的心靈難以承受,慢慢地他也就放棄查閱第四遍的想法,之後的日子裡就是在典集室之外做着可有可無的修煉。
這一日沈博儒還如往常一樣打坐修煉,片刻,沈博儒便感到一股氣流流淌在體內,因爲沒有紫府,所以他也不知如何搬運周天,更沒有儲存這股氣流的地方,就這樣,這股氣流在他身體裡亂串,隨着時間的流逝,這股氣流開始慢慢的向他體外流淌,等到最後,也只是剩下一絲留在了他體內的各處筋絡上,只是這儲存量和紫府相比簡直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沈博儒臉上露出苦笑,更多的卻是無奈。
片刻之後更是自嘲的笑了起來:“唉,天意弄人啊,像這樣修煉,不知道何時纔能有所精進。”
嘆口氣之後再次說道:“自己體內沒有能儲存氣息的地方,修煉的時候是有多少真氣就散掉多少,剩下的那一絲,簡直是微不足道,這樣以來,自己與別人的差距只怕會越來越大吧!”
這刻沈博儒又想起了那本《碎玉經》,心中似在抉擇着。
就在這時,典集室內一股能量波動將沈博儒吸引過去。
沈博儒兩步並作一步的幾個箭步就走了進去,發現在那平日裡傳送飯菜的禁制裡有幾個泛着金光的大字在裡面浮動着。
“速將《浩然正氣訣》心法送到巽字書社沐司徒手裡——陳耀澤。”沈博儒走近幾步看過一眼後,將這幾個字唸了出來。
知道不能拖延,所以沈博儒就去取了連山洞府外的地圖,還有那《浩然正氣訣》,便依着地圖所示往巽字書社趕去。
沈博儒覺得走了好一段路程之後,纔看見巽字書社出現在眼前。見目標出現,沈博儒不自覺的加快了腳下的速度。
片刻之後,巽字書社便出現在沈博儒眼前,想到待會能見到這些同門師兄弟,沈博儒不禁笑了起來。
自進入典集室五個月來,沈博儒都是一個人度過,連一個人影都沒有見到,幸虧之前幾年沈博儒孤獨慣了,否則光是這一點就能讓他崩潰。
“在下齊天峰典集室的沈博儒,奉師尊之命,送《浩然正氣訣》交於沐司徒。”走到巽字書社門口,沈博儒向守門的弟子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那好吧,你跟我來。”守門弟子面無表情的說道,話音未落,就領着沈博儒往裡走。
若不是孝儒書院有禁令‘本派功法典集絕不能交於第三人。’,像沈博儒這樣的弟子怎麼可能見到一脈司徒。
“師尊,齊天峰那邊派人將《浩然正氣訣》送過來了。”站在大堂之外,爲沈博儒帶路的弟子語氣十分恭敬的說道。
“噢,讓他進來吧!”大堂裡傳出一頗有威嚴的聲音。
“師尊令你進去。”領路之人對着沈博儒做了個請進的手勢。
“有勞你了。”沈博儒對那個爲自己帶路的守門弟子表示了自己的感謝之意。
“應該的。”領路之人語氣淡定的說道。
進入大堂,沈博儒見一滿臉鬍鬚的大漢端坐在堂上,威風八面,對於這個人,沈博儒還是有些影響,自己入門那天在聖人殿見過。
“弟子拜見沐司徒,奉師命特送來《浩然正氣訣》。”說着就是躬身一禮。
“無需多禮,勞煩你跑一趟了。”沐真說話間擡起右手虛空一抓,帛書便被他抓在了手裡。
沈博儒擡起頭來見沐真如此神通,便是一臉崇拜的看着沐真,見到沈博儒神情,沐真也是頗爲自得一陣,眼睛不自覺地多看了他幾眼,看過之後,便覺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但一時也是難以想起,於是沐真就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聽到貴爲一脈司徒的沐真問起自己的名字,沈博儒自然是心中一陣激動,開口道:“弟子名喚沈博儒。”
上下打量一番沈博儒後,雖說沈博儒的容貌有些變化,眉宇間有得些許英氣,但卻是沒有半點修爲,沐真心道:“果真不出我們所料,這孩子修煉無成啊。沈祭酒的絕頂修爲,想不到他的兒子竟是修爲難成啊,天意弄人。”
看過手中帛書一眼,知道沈博儒現在被安排在齊天峰的典集室,沐真心中便是想到“陳耀澤這傢伙真夠狠得,不念絲毫的同門之誼,將這麼小的孩子安排進典集室去忍受那終日的孤獨,簡直是讓他自生自滅。”想到這不禁有些同情的看過沈博儒幾眼。
沈博儒見自己說出名字後,沐司徒似是在想着什麼,也就不敢出聲,只得默默地在堂下站着。
半響之後,沐真對着堂下的沈博儒說道:“這《浩然正氣訣》本司徒就先看一些時日,等來日不用了,再讓你來取,你就先回去吧。”說罷便拿着帛書向大堂後室走去。
“弟子遵命。”沈博儒對着轉過身的沐真躬身一禮,見對方擺了一下左手示意自己可以離開,就向着大堂之外走去。
“你們幾個真是差勁,連我三招都接不住,這樣吧,下次你們幾個一起上……哎呦,是誰這麼不長眼啊?”
沈博儒剛走出大堂幾步,就被迎面走來的一人撞的向後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你誰呀?撞了我怎麼不道歉啊。”那人很是蠻橫的叫囂着。
“明明是你不看路,撞上我的好不好,應該是你想我道歉纔對。”沈博儒見對方如此無理,也有些火氣,當下提高嗓門高聲說道。
“我撞的你?“那人怒視沈博儒大聲反問道,遂即對着一道的幾人問道:“你們看見是他撞的我吧?”
“對,我明明看到是這小子撞的龍師兄。”
“我也親眼看到是他撞的五師兄,還險些將五師兄撞倒呢。”
……
這些人替他們口中的龍師兄顛倒黑白的說着。
“怎麼樣?這麼多人都看見了,你還不承認,快點過來給我道歉,否則待會打的你跪地求饒。”原來這人就是沐真的五徒弟龍言,仗着和沐真是表親關係,平日裡囂張跋扈慣了。
“你們這是強詞奪理,合起夥來坑我。”聽對方這樣一說,沈博儒想不到書院中還有這一類人,頓時情緒更加激動起來。
“龍師兄,這小子看着眼生,好像不是我們巽字書社的。”旁邊一人見不認識沈博儒,在一旁提醒龍言道。
“哈哈,這就更好,我們就不用顧忌同脈師兄弟間的情誼了。”龍言恍然大悟的說着。
“怎麼?你們還要動手,我是齊天峰的,你們動了我不怕我師尊找你們算賬。”沈博儒毫不畏懼的說道。
“咦,這小子的確是齊天峰的,好像在哪裡見過,對,他好像叫沈博儒來着。”當中一人肯定道。
“沈博儒?……上任祭酒遺孤,紫府有損,以至修煉不能精進的廢柴一個。真是丟你爹的臉啊,哈哈……”另一人想起他人對沈博儒下的結論,說至最後更是嘲笑起來。
“這麼垃圾居然還這麼拽,你以爲你還是往日裡的祭酒少爺嗎?”龍言鄙視的說道。
見自己的痛處被別人戳到,沈博儒稚嫩的臉龐已是因爲憤怒而漲的通紅,對着面前幾人怒目而視,他那僅剩下的理智告訴他今天是來送書的,不是來生事的,所以他只能忍着。
“快,向龍師兄道歉,否則就打的你滿地找牙,廢柴。”對方一跟班囂張的衝着沈博儒叫囂着。
“哼”
沈博儒懶得在理會他們這些小人,冷哼一聲後,便轉身向外走去。
“說過不道歉就打得你滿地找牙的。”龍言不溫不火的說出一句,只見他右手捏了個訣,向着沈博儒腿上打去。
“砰”
身體摔在地面上發出的聲音。
即使是這樣,沈博儒也是強忍着,掙扎着爬起後,再次擡腳向外面走去。
一道真氣疾速飛出後……
“砰”
沈博儒這一回摔得是更重了,咬着牙,再次掙扎着爬起,他知道自己相差別人太多,若是返回去和他們打,無疑是自取欺辱,那樣以來還會連帶着齊天峰蒙羞,所以,他只能將這口氣暫時忍下。
“砰”
再次掙扎着爬起。
“砰”
又一次掙扎着爬起。
“砰”
……
經過不知道多少次摔倒爬起,沈博儒終於是掙扎到了巽字書社的門口。
這時龍言領着原先幾人還有事發後跑來看熱鬧的衆人走到大門口,看着趴在地上正咬牙掙扎着爬起的沈博儒,龍言極爲藐視的說道:“廢柴,你給我記住了,下次再敢在我面前出現就把你打成豬頭,總之是見你一次打你一次!”說完之後就領着衆人揚長而去。
沈博儒趴在地上什麼也沒有說,眼中只有恨意,恨龍言身具築基期的境界而恃強凌弱,更恨自己技不如人。
掙扎了好久沈博儒才爬起來,慢慢的向着齊天峰典集室的方向走去,沈博儒感覺這回去的路遠比來時要長好多,狠狠的咬了咬牙,步履闌珊的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