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仙界來信

漫長的沉默在兩個算不上朋友的男人之間,持續了很久,最後白千湖一言不發,起身進了房間,例行完成了他的孕檢,並沒有做其他,而是有些難受得抱了玉惜好久。

“出什麼事了嗎?”他這次是晚上纔來的,來了之後都沒有跟她纏綿,讓玉惜想不懷疑都難。更何況他和蘇已不知道在門外聊了什麼,進來之後就是這樣一種說不清是什麼心情的表情。

“小惜,我敢發誓,我是這世上最愛你的人,你能不能選擇我?”

玉惜覺得他似乎要哭出來一樣,可是分明不可能,他看着就不像是那種會流淚的男人,應該活多久都不可能會哭出來吧。

“我會認真考慮,雖然聽起來好像是在敷衍你,但我是講真的,請你相信我。”

白千湖不知道說什麼是好,苦惱地點了頭,鬆開手往外走。

他討厭蘇已,經歷了一千年,不改的只有這份厭惡。不管他輪迴後變換成什麼樣貌,性格是木訥還是活潑,雖然後者似乎沒有發生過,但白千湖都不喜歡他,無法喜歡他。

那一天,蘇已沒有回房睡,因爲他喝了酒,感覺會對胎兒不好,他用以前一直覺得多餘的褥子和被子,在廳裡靠近門口的地方打了地鋪。

玉惜因此失去了找他詢問的最好時機,雖然他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麼不同,就是喝了酒之後顯得動作有些遲鈍,可玉惜總感覺他和白千湖之間發生了什麼。因此她甚至有些後悔,剛纔一直和櫻在房間裡胡扯,而沒有去門口偷聽外面的動靜。

接下來一週,蘇已仍舊沒有釣到魚。玉惜有些習慣了櫻的陪伴,聽她說了許多妖界的事,和他們眼裡的妖王大人,這裡說的是白千湖的部分,因爲櫻成妖不久,並不真的瞭解前任妖王朔狐,頂多就是聽說他很偉大。

那一晚的事就像是隨着日光蒸發的水蒸氣,逐漸消失在了時間的推移裡。

蘇已沒想錯,白千湖收到了道家的來信,而且就是從天師門發來的信息,表面上是詢問妖山是否出現了魔物,需要道家幫忙進行清理;另一層則提及,聽說代妖王回了妖山,是否有榮幸能登門拜訪;最後才表達了歉意,說是之前小徒多有得罪,萬望諒解。

在白千湖看來,三件事裡都隱含了蘇已和玉惜,如果他們來了,一定會問及玉惜的去向,以及小徒是否被幽禁於此,以一副試圖營救的模樣去搜尋蘇已。

但他會問起玉惜肚子裡的東西,以及之後那些完全是情感話題的內容,卻和道家並無關係。

是芸給了他一份前代妖王的手稿,雖然他們妖很少做記錄,偶爾有心情就會寫,他就是這樣,尤其是每一世和玉惜有交集時,他都會記錄一二。

那份手稿差不多,記錄的是妖王大人和螢的事。

裡面絲毫沒有提到芙草,卻多次提到了一個人類,叫長生。他把這個名字,和蘇已曾經說過的內容聯繫了起來,雖然已經知道蘇已那時候是編故事,但這個名字應該沒有編造,他就是千年前的長生天師,拒絕了妖王大人喜歡的螢的那個人類。

千年不變的宿命,原來從那麼早的第一世就已經開始,她一直追逐着一個不會全心全意愛她的男人,而他,一直像朔狐大人一樣追逐着她,全心全意愛着她。

記錄裡最後的內容讓他有很多擔憂,不自覺還想起了那個半仙半魔的芙草。

朔狐大人在最後寫的內容是:一個除魔驅魔的道士,除了對付魔物有什麼能耐,沒有智慧的低等存在,本王也可以驅除。

總覺得朔狐大人會不會一時之氣做了些超出想象的事。之前的記錄裡只有他和長生起衝突動手,從結果來看似乎朔狐大人並沒有大獲全勝,而且事後螢一定是向着那個人類,朔狐大人反而很鬱悶。和他在蘇已這裡遭遇的氣悶差不多,不管爲什麼他和蘇已動手,玉惜都一定是向着蘇已,而且他還不見得討得到好,如果千年前的蘇已甚至能跟朔狐大人分個高低,他或許完全會落入下風也說不定。

他問過芸爲什麼會拿着這樣的手稿,而且以前都不曾給他,偏偏在現在給了他,芸冷着臉只是說,她覺得時候到了。

芸是朔狐大人在時就擔任副手的指揮官,白千湖本來極力想讓她來擔任新的妖王,然而她堅稱朔狐大人的留言就是要把妖山交給白千湖。

再隔週調整好心情後,白千湖過去時,恰好是七月中,他用了各種辦法,終於在下午就逃了班。

其實他回來都一個月了,事情已經沒那麼多,可他經常逃跑去遊戲人間,因而許多人盯他盯很緊。

這次他到時,很巧合蘇已正在進行他艱苦卓絕不願放棄的釣魚工作,玉惜陪在一邊閒坐,沒有對話,但他看到玉惜在嘗試把頭靠到蘇已肩上,非常緩慢地嘗試。

蘇已躲開了,拉了釣竿,而後重新拋竿。

白千湖說不出是高興還是不爽,咳嗽了兩聲,過去坐在了玉惜另一邊。

“還沒釣到魚呢?”在玉惜慌張掩飾地打完招呼後,白千湖跟蘇已搭了話。

蘇已搖頭回答他,“下次帶點魚苗來,撒下去養的試試。”

白千湖點頭,“順便給你們帶幾尾現成能吃的。”

今天他倆這對話意外的友好而平和,玉惜看看左右兩個人,改性子了都?這可真是看到竇娥和縣太守桃杌和解,目睹陳世美和秦香蓮重歸於好,或許並不完全符合,但帶給玉惜的震驚不亞於這兩件事。

“你還帶了個尾巴。”接下來蘇已就挑了毛病。

白千湖倒沒立刻反駁,愣了一下之後,回身看去,等了不片刻,一起回頭的玉惜就見到了曾經見過的人,是芸。

“你跟來做什麼?”

芸看了看玉惜,零下二度的眸子轉向自家妖王,“這裡很危險,我之前不知道,大人你把他們安置在這裡。”

蘇已鬆開了釣竿,站起身面對着身後的人,“這裡有什麼危險?”他和玉惜到下週就住滿一個月了,目前爲止,除了第一週曾經發現過食物殘骸,後來並無異常。

芸看了蘇已一眼後,還是轉頭盯住了自家主子。

“芸,有話直說。”

芸想了下,視線從玉惜那邊掠過,回到蘇已身上,“這裡有些奇怪的東西,雖然並不是傳言中的半獸,但奇怪程度不相上下。”

“你是目擊者?”蘇已聽出了芸話裡暗含的話。

芸又猶豫了片刻,纔回答,“是我放出的傳言,讓大家不要靠近。”

“具體是什麼我不清楚,我感覺到恐懼和害怕,擁有一股說不清的奇怪力量,感覺生還機率不高。”芸的解釋並不是那麼流暢,三人都聽得似懂非懂。

“爲什麼會跟着我?”白千湖拉了玉惜起身,跟過去蘇已身邊道。

芸看了看蘇已和玉惜,還是說了,“有急件,恰好看到你出去。”

“什麼急件,但說無妨。”

“仙界來信,請回去處理。”芸不認爲方便在這樣兩個人類面前講得太深。

白千湖還牽着玉惜的手捨不得放,“你先回去,我晚上去處理。”

芸這次沒有即刻消失,她有些遲疑,“知道了。”

“你有急事,是不是做完再來比較好?”玉惜剛纔被芸凍住了沒有能插上話。

“沒關係。”白千湖拉了她往木屋走,給了個眼神讓蘇已留下別動。

相比於一周見一次的白千湖,蘇已當然沒那麼想和他爭這分秒之間,坐下繼續了釣魚大業。

“還有事跟我說?”

剛纔已經走掉的芸又出現了,走上前蹲在蘇已身側,“這裡不安全,妖界不是你的避難所,人界的事,你該回人界解決。”

“我們要來時,你並沒有異議,發生了什麼,讓你改變了態度?”蘇已鬆開了釣竿,看來他是沒法在這裡釣到魚。

“人界和仙界以前不會來信,這次你們來了之後,陸續收到了來訪請求。”芸沒有隱瞞。

蘇已聽懂了,以前他和玉惜來時,兩界沒有過來信,只有最近發生了,芸猜測情況有變。

“你該去勸你們那個代妖王大人,讓他趕我們走。”蘇已拒絕配合。

芸搖了頭,“妖王大人和代妖王大人都是做他們想做的事,我不會阻止。”

“你說的是朔狐?他做了什麼?”蘇已伸手抓住了芸的胳膊,以防她突然跑掉。

芸看着眼前抓住自己的男人,“我恨你,這份恨永生永世都不會化解。”

看來對方真的知道些什麼,“你不想救回朔狐嗎?”

芸搖了頭,毫無溫度的眼眸裡蒙上一層水霧,“妖王大人得償所願,他和他心愛的人在一起,他不會回來,回來也不是救他。”

每個人每個妖的想法都是千差萬別,蘇已試着理解,最後鬆開了手,他從她這裡得不到答案,無論她知道什麼,她都不打算分享給其他人。

芸走後,蘇已看着潭水搖了搖頭,他不禁想問他曾經的那一世,長生啊長生,你到底是和多少仙妖人結下了不解之仇?而在這千年來,他似乎又添了更多,這一世,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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