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喚醒在沙發上悲慘度過一晚的人的,是鍾逸的千里傳音術,左耳裡響起了對面求救一般的呼喚。
“師兄,我受夠了,什麼時候可以讓我帶人過去?”鍾逸覺得他此前二十年的悠閒生活都在這幾天裡報復給了他,早知道他以前就勤懇努力做事,說不定不會突然這麼慘。
讓他等一會之後,蘇已去敲了玉惜房門,而後還是如舊輕鬆打開了,她並沒有鎖,或者該說是她們。玉惜肚子上勉強還蓋着小毯子,彤彤則穿着玉惜的吊帶睡裙,側躺着什麼都沒蓋,玉惜穿着或許只是普通睡裙,彤彤穿起來,有某個地方就頂得衣服凸起來,基本上已經春光外泄,而且呼之欲出了。
“起來。”
玉惜還沒睡醒,穿着短袖的睡衣睡褲坐起來傻傻看着他,“什麼事,蘇蘇?”
蘇已呆了兩秒,或許是昨天下午他們在廳裡講什麼過去的故事,而她又和彤彤睡在一起,她睡昏頭了,“逗逼要過來,他等會帶你去爬山,你現在起來。”
玉惜換好衣服去洗漱後,蘇已喊了鍾逸過來,並且提前拉毯子把彤彤蓋了起來,從頭到尾的那種,就是人走到生命盡頭時的蓋法。
鍾逸帶了來人過來,來人立刻飛撲過去從正面摟住了蘇已脖子,而且掛在了他身上,比彤彤更成功的原因並不是她身高更配合,而是她乾脆連腿也勾在了他身上。
鍾逸以手撫額搖了搖頭,他一大早被這個人弄醒,各種纏着他要來找師兄,已經快瘋掉了,又怕師兄會怨他來得太早,撐到剛纔終於還是放棄了。
“小已已你太過分了,突然就走了都沒跟人家道別,人家找不到你,這幾年好傷心,一個人超級寂寞的。”來人說着這些話時,蘇已走到了廳裡試圖把她拉下來。
玉惜出來時他們的搏鬥還沒有結束,兩個女人眼對眼看了一小會。
“沒事,你們繼續。小逸,我們出發吧?”玉惜說完趕緊回房拿了包就要逃跑。
鍾逸也是覺得他師兄造孽太多,離開前單手拜了他一下讓他自求多福。
蘇已放棄了,坐沙發上任由她發完了多年的思念之情,才說,“找你有正事,好了的話鬆開我。”
“嗚嗚,有事纔想起來我,你把我當哪種女人了?人家這麼可愛,你一點都不喜歡人家嗎?”鍾逸帶來的人是個個子嬌小的女孩子,玉惜剛纔對視時就覺得她也是被蘇已欺騙了的無知少女,雖然也想勸她不要再執迷不悔,最後果然還是乾脆放棄了,畢竟她連自己都還沒有挽救成功。
鍾逸和她看法大概相同,如果說方蝶還算是二十幾歲的女人的可愛,這個來人完全就是長不大的十六歲童女的可愛,他接受不來,只能感慨師兄的口味真奇特。
“我又沒有戀童癖。”蘇已以這句話結束了來人的糾纏,她鬆開手和腿完全陷入了失聲大哭裡。
感覺她會把彤彤和方蝶吵醒,蘇已拉了她直奔白千湖房門,敲了門得到許可後就推了門進去。
裝哭的人戛然而止,看着坐在牀邊的人,收拾了表情整理了一下衣裳,稍微躲回了蘇已身後,“代妖王大人,您怎麼會住在這種地方?”
蘇已把她揪了出來,“給你介紹一下,她叫橘,是負責管理怪的人仙。”
白千湖露出些疑惑,“管理怪?仙?”
解釋起來可能太麻煩,蘇已簡略說了下,“某種角度說,怪產自人類意識,而仙也該是產自人類敬仰的精神意識,共通處在這裡。”
白千湖暫時沒有去糾結這個事,“你先告訴我,小惜體內有東西,是不是騙我?”
“這個稍後會說到,沒騙你。”蘇已想順着自己的節奏走,“有件事你應該早發現了,你可以殺死怪,但我卻做不到。”
“怪產自人類意識,人殺不死意識形態的東西,這是符合自然規則的,可是妖和仙卻可以,你們有某些地方是有聯繫的。”蘇已覺得白千湖應該能懂,沒有說得太詳細。
“你是說成妖、成怪和成仙時,可能經歷了同樣的遭遇?”白千湖大概意會到了。萬物成妖獲得了與自然同壽的壽命,怪則也是不死不滅的存在,而仙也是由此獲得了永生,一定是有關聯。只是他以前從沒思考過這個事,不禁對蘇已有些刮目相看。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橘完全不理解,“我們仙界負責三界溝通協調,怪既然是人間產物,有人管理很奇怪嗎?”
“比如像‘恨’那種有害的怪,是嗎?”白千湖提出了昨天的疑問。
橘認真點頭,“他們如果不蠱惑人犯錯,也並不算本身有害,不過如果那樣做了,就需要有人阻止情況惡化,雖然他們只會消影一個月,但也足夠讓被蠱惑的人恢復正常了。”
“我們想了解下,欲。”蘇已給她提了問。
橘嘟起小嘴,他從以前就很愛問這些,“之前不是跟你講過,他是負責吞食的,有的怪存在時間太久了就會出現意識混亂,他就會在那種時候吃掉他們讓他們重生。”
“不過說起來近千年他是有點奇怪,從以前的記錄,他吞食相同的怪還是有一定時間規律的,可最近這一千年他變得很隨性,就像我告訴你的那樣,好像是他想吃什麼,就會去吃什麼。”
“比如,‘愛’?”白千湖問了彤彤的情況。
“你說的是我剛來的那間房睡着那個,是吧?”
蘇已沒想到他都把彤彤蓋瓷實了,橘還是發現了。
橘點了頭,“他這一千年吃的最勤的就是愛了,不知道是爲什麼,我有時候會有種錯覺,該不會有人操縱了他,在認爲有些怪對自己要做的事有妨礙時,就會讓他去吃掉那些怪。”
“因爲有些怪經歷了一些事,而他們沒有輪迴侷限,可能在人下一世去找到那個人,告訴他前世之事,對吧?”蘇已聯想到了自己的事,雖然他覺得橘的假設有些過於大膽,但如果彤彤經常會認識玉惜和他,大概讓她一直存在,的確會困擾到很多人。
“這些都只是我閒餘時的猜測,你找我來就是要問這些?”橘頗覺無趣,小嘴不高興地撇着,手裡還是勾着蘇已腰間的衣服。
“我是想問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捕獲怪?尤其是欲,我想要他。”
橘眼裡嗜滿了淚,“小已已你彎掉了?”再看看眼前的白千湖,難怪不要她,他都有了代妖王還不夠,還想要欲?
“說正事。”蘇已早習慣了她跳躍的腦袋瓜子和裝哭的伎倆。
“捕獲啊?是小已已你問我,我才說的哦,我自己研究了一段時間,也算是有些心得吧,不過欲畢竟不太一樣,我有點怕他,從來沒有在他身上試過。”橘說回了正題。
“你抓住他要做什麼?”白千湖對這件事纔不解,根據玉惜的夢境,他認爲只要保護彤彤不被吃掉,就已經是這次欲來襲的最好結果了。
蘇已看他倆都是很好奇,還是說了,“你不是問我玉惜體內是什麼嗎?師父告訴我,玉惜體內封印着魔王,這就是那些魔物一直來找她的原因。欲既然可以吃掉人的意識形態產生的怪,那人產生的陰氣,他也有可能能吃掉,這是我的猜測。”
橘目瞪口呆看着蘇已,白千湖也是一臉這人瘋了的模樣,“那隻小蝴蝶連魔都看不到,還能吃掉魔物?”
蘇已卻堅持了自己的想法,“她是夢怪,並不擁有吃的能力,以我的推理,欲不止能吃怪,甚至連仙和妖,也是可以吞食的。”
“就算能吃,欲也不見得就會吃呀,那種看起來就沒營養的東西……”橘忍不住否定,蘇已的設想太超出常理範疇,她不禁懷疑他信奉的自然法則能約束住他腦子裡的天馬行空嗎?
白千湖有些理解了,剛纔蘇已說過,他們三者是有共通處的,他發現蘇已的世界觀應該是和他還有面前那個人仙都不一樣,他似乎看得更分明,“就算這樣,你想抓住他,讓他吃掉玉惜體內被封印的魔王?”
蘇已點了頭,“雖然我還不知道要怎麼解除封印,但魔王肯定是個危害,如果沒有任何保證能解決它的辦法,放它出來就是個不成熟的想法,我只是想多準備一些方案,以策安全。”
白千湖發現他的工作已經超出了盡職盡責的範疇,“小惜體內爲什麼會封印着魔王?”
“你不是也知道嗎?準確說她體內封印着神器時空之門,是時空之門裡封印着魔王。”蘇已不相信方蝶會沒有告訴白千湖時空之門的事,如果是那樣,玉惜做預知夢的事就無法解釋。
“那隻要打開門,放出魔王,她就不會再招引魔物,不需要你們道家保護,是嗎?”白千湖的立場完全不在乎魔王的危害這種事。
蘇已就是料到了這一點,他提前準備了說辭,“據說千年前的魔王暴走,仙妖人三界合力都沒有能消滅它,纔會把它封印在神器內,你把它放出來,又沒有辦法對付的話,人類會覆滅,包括玉惜。”
“蘇已你在嚇唬我?人類就算滅亡,只要輪迴系統還在,不就又會輪迴再生?”邏輯上根本說不通。
蘇已其實自己也知道這個道理,“那爲什麼當時的人們選擇了用神器封印?如果真的還能輪迴,就讓它暴走到耗盡陰氣不就好了嗎?”
白千湖不想跟他吵,暫時跳過了這個話題,反正他也還不知曉如何開啓時空之門。
橘在旁邊深思了半天,看他們沒再吵了,才低聲喃喃了句,“時空之門啊……”
“你知道?”兩個男人都沒錯過她這句感慨,一起激動地問了。
橘被他們嚇得當真原地跳了一小下,“似乎在近千年前聽說過這個東西,好像就是在天師門附近。”
“所以,是你們天師門的那些敗類,把時空之門封印在了小惜體內?”白千湖對他們道家的術完全一竅不通,只能想出這個可能性。
橘緊緊閉着嘴,因爲她對剛纔蘇已說的這個故事的懷疑,以及問題出在哪裡的猜測,正確率遠比白千湖高太多。
蘇已承認了這件事,“準確說,是無數世之前的我。”
白千湖怒目望着他,蘇已的說法解釋了爲什麼每一世他和玉惜都糾纏不休,這樣的宿緣竟是源於那樣的原罪嗎?
“會選擇她,或許是她適合,又或許是她心甘情願。”蘇已給出了合理的推測。
至此,該解釋的都說完了,玉惜體內到底是什麼,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他們爲何每一世都會聯繫在一起,以及,爲什麼要捕獲欲,差的就只有,如何捕獲了。雖然這些解釋都是蘇已爲了取信白千湖,暫時想出來的說辭,姑且瞞過他這回,蘇已就已經十分滿意了。
沉默一片時,小蝶來敲了門喊他們吃飯,而後發現還有個客人,喜歡得不得了,中午歡歡喜喜過去了。
下午三個人還是在房裡談了橘說的辦法,蘇已又補充了他推理中的邏輯,白千湖姑且接受了他分配的事情,現在就等欲上門,來個甕中捉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