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 有苦有甜

蘇已口裡的下次,並沒有讓玉惜等那麼久,一個月後他又是深夜來了一趟,這次是爲了來看看玉惜懷上了沒,然後他就再努力了一下。

“下個月檢查後,懷沒懷上通知姜玄靈一聲,我會讓他過來一趟把電話給你。”

看他當即就要走,玉惜拉住了人,“小蝶上次就說我了,你好歹去跟她打個招呼。”

“她哪是想見我。你替我轉告她,鳳凰很忙,等這一陣子過了,應該會來看你,還有她。”

玉惜慢慢鬆開手,“還要忙……一陣子?”

“最快,也是你生完孩子後了,到時候還有事要安排給你,爭點氣。”

這是她爭氣就有用的事嗎?他如果能留久一點,成功率不是更高?

不過之前一個月玉惜倒是的確做了很多備孕的準備,陸以帆因此還問了她,是不是偷偷結婚了,沒有告訴他。

七月蘇已來時,玉惜就問了他,是不是能等到白天去跟她領個結婚證,至少把關係做實了。

“我沒有戶口,唸書時是用的假戶口。”

玉惜忍不住笑了好一會,“你是個黑戶?”

蘇已無奈,倒是把這個事放在了心上,“下次有機會我問下芙草,看她在哪裡把我抱走的,說不定還能找到我父母。”

玉惜認真點頭,“小清呢,她不想見我嗎?”

“等你懷上了,讓她來給你說故事,孩子也能聽一聽。”蘇已哄了她一句,還是辦完事就走了。

在牀上坐了一會後,玉惜感慨了句,“還真跟偷情似的,來去匆匆。”

半個月後玉惜給姜玄靈去了電話,她懷上了。男人爲此專門過來了一趟,看了醫院的檢查單,恭喜了玉惜,順便還送了補品。

小蝶高度讚揚了他,“你這麼會做人,有女朋友了嗎?”

“這是師門任務。”姜玄靈打碎了她的幻想。

玉惜爲此笑得很開心,看來他也沒有把她全忘了。

可惜的是,此後九個月,蘇已都沒有來過,小蝶全程陪了玉惜產檢。橘在玉惜請了產假後,帶了小清來給她講故事,長生和螢的故事,一講就講了三個月。在玉惜產前,她去找了姜玄靈,通過他居中協調,去了仙界看鳳凰的情況。

產後第一個來看孩子的道家人,還是姜玄靈,這次他空手而來,只帶了一個消息給玉惜,“蘇師弟說,說不定這一次,可以陪你一起到老,所以讓你等等他。”

“這個,也是師門任務嗎?”玉惜淺笑着問他,倒有些覺得蘇已爲難人。

姜玄靈難得放鬆表情輕聲說了句,“不算,只是傳個話。”

“謝謝你。麻煩你替我跟他說,一年之期快到了,讓他別忙忘了。”

在孩子滿三個月前,玉惜爲此又聯繫了姜玄靈兩次,然而他的回覆都是,師門已經通知過蘇師弟,不過他出了外勤,暫時不知道人在何處。

小蝶也替蘇已着急,捏了把汗,倒是偶爾來串門逗孩子的彤彤,絲毫不以爲意。

“他既然自己都不拿命當回事,你們何必呢。”

玉惜把孩子抱着面朝彤彤,“告訴你乾媽,那個人可是你爸。”

彤彤捏了孩子小臉,“看在你的份上。蘇已應該是道行見長,所以時限放寬了,估計再過一兩個月就會來找你救命。”

玉惜只能儘量把心放寬,好在要照顧孩子,她事多倒沒空傷春悲秋。小蝶偶爾幫她帶一帶,倒是陳嫂經常給她講些育兒經,佳佳做完作業也會來跟孩子玩。

私底下,陳嫂問過小蝶一回,玉惜怎麼會未婚先孕,孩子是誰的?小蝶打哈哈說玉惜已經結婚了,不過她老公去了外地出公差,一時半會回不來而已。陳嫂此後沒再多問,她看玉惜狀態很好,也沒再過多擔心。

又三個月後,孩子半歲時,蘇已走正門來了一次,送他的是蓮,沒進門就回去了。蘇已也沒空看孩子,先做完了精血互換,臉色纔好看點。

“你不會是忘記了這回事吧?”

蘇已嘆了口氣,“把心血還給我。”

玉惜聽不懂,“怎麼還?”

蘇已再次嘆了氣,“你都不問那是什麼,我什麼時候給你的,還給我之後會怎樣嗎?”

“你拿回去就不會再受精血互換的限制,是嗎?”玉惜只是猜到了,那是對他有好處的事。

蘇已沒再糾結這個事,下次他提前做個提醒咒好了,這次實在是危險,要不是突發性心悸,他或許會猝死。也就是這個心悸,讓蘇已知道,他爲什麼每一世會那麼容易找到她,甚至多數時候都會降生在她附近。

但有些超出常理的是,不管他是哪一世把心血給了她,在輪迴時,他的血都該回到自己體內,因爲並沒有人對這點心血做封印處理,然而實際情況是,她一直沒有歸還。

蘇已剛纔不過是感慨而已,他因此發現了,精血互換這個事,前提是心血吞食,之後的事是補充,要解除術法的方法就是歸還心血。

在設定人仙戀的障礙時,蘇已也做了這個安排,讓普通人吞食仙的心血,能得到的效果是,仙能知曉人的心思變化和身體狀況,收回的方法其實很簡單,人輪迴時自動歸還,以及術法強制回收。他說要去找他解除術法,就是這個意思,需要配合道法。

他暫時不打算行強制收回的術法,而且他懷疑,無法自動歸還的心血,或許他以道術也未必能收回。

“名字是什麼?”蘇已換了話題。

“是說孩子?蘇天生,我當時讓姜玄靈去問過,他說都隨我……”

蘇已扣好第二顆釦子,“跟我姓?”

“玉天生?”玉惜笑着撇了嘴。

蘇已伸手捏了她小臉,“上戶口了嗎?”

看她搖頭,蘇已笑了下,“三年內,爭取跟你把證領了。”

“又哄我了,這種話說多了就不管用了。”

蘇已嘆了口氣,男人真難,哄也不對,不哄也不對。不過他不說瞎話,芙草說了,他跟玉惜是老鄉,他讓那個區的負責幫他去查二十多年前失蹤男嬰的信息,數據量頗大,他估計排查要個三年左右。

去樓上找小蝶把孩子要回來後,蘇已施術感受了下孩子的氣血,“這小子天賦一般。”

“……是女兒。”

“……”

“什麼時候……要送去學道?”

蘇已把孩子還給她,“看我這邊進展情況,快就是三年後,最遲是五年後。”

“到時候要安排我去做什麼?”

“你現在對鳳凰是什麼看法?”

玉惜把孩子擱一邊安置好,下了牀站蘇已身前,雙臂搭在他兩肩上,“他答應了我要保護你,單就這件事,我認定了他是個好人。不過……”

“聽小清說,他是個感情生活不檢點的人,他又會法術,萬一我吃虧了怎麼辦?”俗話說民不與官鬥,更何況人與神仙,要怎麼贏啊,她又不會道術。

蘇已抱了人坐在自己身上,“瞎操心,我會把你往火坑裡推嗎?”

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這麼放心,玉惜咬了他臉一下,“你還不走嗎?”

蘇已抱了人下地,“來得急,沒給她買東西,至少也要給你做點吃的,做完再走。”

“我…能去幫忙嗎?”

蘇已順手又把她抱了起來,和廳裡深夜吃零食的小蝶撞上時,玉惜嚇得差點掉下去。

“懷胎九月時,倒沒說來逞能抱得試試。”

聽她陰陽怪氣的,玉惜纔要替蘇已辯護兩句,蘇已放了她下地,起式對小蝶下了定身咒。看她左手拿着袋子右手拿着片薯片定在那裡,滿意了的蘇已帶了玉惜去廚房忙。

“小蝶……沒事吧?”

蘇已指示她拿糖,“她平時肯定沒少說我壞話,到時候你去仙界,帶不帶她,我要好好考慮下。”

玉惜聽他刻意提升了音量,忍着笑給他打下手。

孩子一歲多時蘇已又來過一回,買好了禮物打正門進來,而且是大白天,跟樓上一家三口照了面,那年的佳佳都已經十歲了。

“我那戶口的事有頭緒了,不過芙草帶我走時,還沒上戶口,恐怕要補上這個程序,還需要段時間。”

玉惜沒想到他這麼上心,“別那麼麻煩了,你事多,我這邊能省就省了算了。”

“萬一我女兒到時候想嫁個普通人,她戶口上寫着單親,多影響她談對象。”蘇已認真回答她。

玉惜憋着笑看着他。

“總是這麼好哄,讓我很沒有成就感。”蘇已說了句反話。

此後每年都是如此,他們一直沒搬家,租房裡的常客有彤彤、姜玄靈、陸以帆,每年來串門的是蘇已、芙草、小清還有橘。

蘇天生四歲後,蘇已接了玉惜和孩子一起去天師門,孩子是去報道,至於玉惜,是去學習仙界僱傭人類作爲職工的準則。

試行版是蘇已和鳳凰定的,後續修改就要靠玉惜以及第一批去仙界實習的人,除了玉惜之外,第一批試驗者基本是此前,在海南通過了人仙戀考驗的情侶中的人類一方,還有一些遺留在人界的仙人的戀人中的有意者。

管理形式是交叉的,人類本身分組管理,一段時間後選出負責人;在仙界分配職務後,由仙界的上級管理業務上的事;還有專門的人仙溝通崗位的負責人,負責溝通協調,兩處斡旋。

最後這個工作,就是蘇已和鳳凰商量後,分配給玉惜的。因而她的辦公地點,就在仙宮裡,隨時能接見仙界和人界的人來上訪,同時能第一時間處理。

短期內,這份工作就是人仙磨合的作用,非常多小事要處理,非常多思維方式不同導致的糾紛要調解。既辛苦又重要,還需要耐心和決斷力。

鳳凰借了蓮給玉惜用,時間不定,由玉惜決定歸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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