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哥打算什麼時候把嫂子接回來?”
“等爹孃好全了,一起回來。”我哥放下碗筷:“行了,你回去挑個順眼的丫頭,明天宮裡會來教習嬤嬤,你帶着丫鬟好好學着點,宮裡規矩多,你別惹了事。”
我哥回了自己房間,我下了飯桌回去繼續睡覺。
這些日子我哥從不讓人去他的房間,哪怕是進去打掃的人都不行,我知道他房間裡供着宮歌的靈位。
唉,我哥也真是可憐,心裡念着一個永遠不可能的人不說,還得一輩子守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
一輩子守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是不是很難受?
第二天果然來了教習嬤嬤,我挑了丫頭阿雅陪着去見嬤嬤。
阿雅這幾日裡一直在我院子裡活動,我和她也算是熟識了,昨天夜裡我問了她是否想和我進王宮,她性子天真,很歡喜的便答應了。
教習姑姑是林軒特意從宮裡挑的老嬤嬤,五十來歲的年紀,長的慈眉善目的像極了我娘,她脾氣好,也沒嫌棄我和阿雅笨拙。
我掰着手指頭算日子,距離林軒許諾的一個月還有十二天。
“十二天……唉……”我嘆口氣仰倒在牀上,阿雅殷勤的跑過來幫我揉腿,我瞧她一眼,想起了雯兒,再看房間裡物是人非,覺得感傷,我便讓她自己去歇着吧。
大雪依舊活的自在,只是偶爾會趴在窗口上向外望,一呆就能呆一個時辰,我給它的寶貝碟子裡放好吃的,它也不理。它一定比我還奇怪爲什麼雯兒回不來了,以前都是雯兒給它餵飯的。
我翻了身,叮鈴鈴的一陣響從我懷裡掉出來個東西,我拾了去看,竟是那日去紅樓時給楚譽系頭髮的白色髮帶。
我怎麼把這東西放在了身上,真是,我揉了揉腦袋,我留它做什麼?
又翻了個身,我還是沒捨得把那髮帶丟掉,腦袋裡那天的情景全飛了回來,我如何將他扮醜,又是如何和他混進紅樓,他又是如何從賊人的刀劍下救了我的性命。
那個時候,好像連送命這種事情都變得有趣了一樣。
我忽然意識到,好像我每次遇到困難,他都會出現,而我跟着他即便是刀山火海都從未覺得害怕過。
放棄顧家?接受真假參半的幸福?跟着楚譽離開這世事喧囂?
我懊惱的哀嚎了一聲,把腦袋鑽到了枕頭底下,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相信!
“噔……噔……噔……”窗外響起了均勻的敲窗聲。
我一凜,把枕頭從腦袋上抓了下來,同時懷疑自己幻聽了。大半夜的,哪個缺德的放着門不敲,跑來敲我家窗戶?
敲窗聲停了,我遲疑着要不要下去看看,窗戶外面卻突然傳來說話聲,硬是把我嚇得又縮進了被窩。
“君珏……你睡沒睡……”
楚譽!?
而且聽他散漫的聲音好像還……喝醉了酒?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下地給他開了窗,他果然喝了酒,歪歪斜斜的靠在我的窗戶上,我一開窗,他直接就翻了進來猛地撞在了我身上。
我不大自在的扶他坐在凳子上:“楚譽哥哥,你怎麼不從前門過,大半夜的敲窗戶多嚇人啊?”
我坐下給他倒杯茶醒酒,他動作呆滯漂浮的指了指門外:“門外有人看着,我不好進來……”
對了!門外有人,楚譽跑到我房間裡被人看見了怎麼辦!
我叫楚譽別出聲,然後小心把門拉開了一道縫。
沒人?
再一看,我就懵了,地上東倒西歪的躺了好幾個侍衛,看他們死氣沉沉的樣子我竟想到他們會不會死了?
我手發抖的跑回去推了推楚譽:“外面的人……被你殺了?”
楚譽仰着臉搖了搖頭,傻的像個孩子:“那些人太礙眼了,我把他們都弄昏了……”
我瞪大眼,你有本事把他們弄昏,怎麼就沒本事從正門進來?你個神經病!
我又去看了外面沒什麼動靜,才把門重新關好。
“楚譽哥哥,你這麼晚過來到底有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