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眉:“哪有那麼可憐的公子……” 想起他面上帶血,衣着狼狽,卻笑的雲淡風輕的樣子我便覺得心裡發酸。
那種感覺就像你在路邊看到了一個垂頭喪氣的乞丐,因爲覺得作爲一個乞丐他就應該有那樣的表情,所以你只會可憐他,但如果這個乞丐面對那樣的困境卻笑的雲淡風輕,這時帶給人的是心疼。你想,如果不是因爲接受了那樣的生活他能笑的出來嗎?可一個人要遭受多少這樣的困境才能如此坦然接受?
“林軒是宣德公的第三個兒子,和其妹卓採公主是雙生子,不過林軒的母妃在生下他們後便殪了,後來寄養於黎妃之宮,黎妃又莫名其妙的被人害死了,三公子和卓採公主便孤苦無依的被他那些兄弟姐妹欺負了二十多年。”
我哥說完若有所思,我卻不能明白:“那宣德公就不管管嗎?哪會有那麼狠心的父親?”
我哥哼了一聲:“狠心的父母多了去了,只是你命好沒有遇到罷了。林軒雖是公子,卻是庶出,宣德公又沉迷於女色,朝堂都不要了還怎麼會在意他一個可有可無的公子?”
“幸好我沒有生在王宮,還有一個好哥哥……”我抱着我哥胳膊撒嬌,他一直鐵青着臉讓我覺得害怕。
我哥卻把我甩開,青着臉道:“你還是先想想怎麼跟爹交代吧。”
“哥,你真不管我了?爹要是知道我闖禍,一定會狠狠的罰我的……”
我哥回頭就指着駕車的牧清揚厲聲質問我:“管你?你說你都做了什麼?我讓清揚照顧着你,你呢,偷偷給他下巴豆,現在你闖出這麼大的禍,還埋怨我不管你?這些年都是我和娘太慣着你,現在我才真是該好好管管你了!”
牧清揚鐵青着臉回頭瞥了我一眼又一聲不吭的轉了回去,我哥也不再答理我,我只好又求我哥:“哥,你別生氣了,我不會連累顧家,世子說了只會罰我一個人……”
“不會連累顧家?”我哥甩手便給了我一個耳光,打完我他也愣了一下,我愣愣的看着他,連牧清揚也回頭錯愕的瞪着我哥。
從小到大,因爲我的體質,我即便犯了再大的錯,我的家人都不會動手打我,而從某種意義上我哥疼我的程度已經超越了生我養我的娘,甚至小時候我還曾揚言長大要找像哥哥這樣疼我的人做相公,我知道我哥這次打我,究其原因是我錯的太離譜了。
我哥打完我也後悔了,想跟我道歉又說不出口,我啞了啞嗓子,伸手晃了晃我哥的胳膊:“哥,對不起……”
我哥看了我一眼,眼眶便紅了:“小妹,你知不知道什麼叫牽一髮而動全身?你真的以爲世子只是想爲難你一人嗎?就算世子是那麼想的,那赫連天呢?”
我啞然,搖頭道:“哥,我不會讓赫連天害我們家的,就算死我也不要連累你們……”
“好了小妹,此事也不能完全怪你,赫連天要是想害我們家總會找機會,不過我們相府也不會因此怕了他去。”摸了摸我的腦袋,我哥算是安慰我了:“這些都交給我處理吧,你什麼都不要管了。”
“公子,到了。”牧清揚停了車,臉色難看的要命,我哥讓他把我送回我的房間,還要我不準隨便出來,我知道我哥一定又要幫我受罰,自然是不願意。
頸間一疼,我一動不能動的看着我哥點了我的穴,他讓牧清揚把我扛回去,然後頭也不回的便去找了我爹。
牧清揚把我丟到凳子上坐着,一語不發的便出去了,我連叫了他兩聲,他黑着臉理都不願意理我。
我哥一定會把錯都攬在自己身上,可我知道錯的是我,是我太任性,是我胡鬧,是我不知輕重,我連累了顧家,要罰也該罰我啊!
我叫牧清揚,沒人理我,我叫雯兒,雯兒也不知道去了哪裡,整個院子裡好像死了一樣,一點聲音都沒有。
哭着哭着,我忽然想起宮歌,對了,就算我不能去,宮歌若是去了,我爹孃那麼疼她,一定也不會狠心罰我哥的!
宮歌和我住在一個院子裡,我叫她她應該能夠聽的到。
“宮歌姐……宮歌姐……有沒有人吶,宮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