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掩的房門裡清晰的透出兩道人影,背對着我的淡紫色身形是那樣的熟悉,至於和他緊緊相擁在一起的紅衣女子我不用看都知道是誰。
我真可笑,竟然還天真的以爲他會因爲我的離開而心生醋意,卻沒想到人家根本就是拿打賭當作藉口,故意想把我支開,然後再和他人卿卿我我。
他把我當作了什麼,連隨腳踢開的垃圾都不如,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原來我竟是這麼一個可悲的形象......
房間裡的人影我早已看不清,溼溼癢癢的淚痕滑過臉頰,我轉身不帶一絲留戀的跑下了樓。
跑出去藏在沒人的角落把自己哭成了狗以後,才發現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我掩身在沒人能發現的陰影裡,將自己緊緊抱成一團。
看,我就是這麼可憐,根本沒人管沒人問,當我無人依靠的時候,我能作的就只是躲在角落裡哭泣。
顧君珏你怎麼可以這麼沒用,一個人的時候居然連填飽肚子都做不到。
哭完沒了力氣,才察覺到原來生氣的時候肚子會更餓。於是越發後悔爲什麼當時不立刻馬上現在就從董致卓家拿了東西走,偏偏死要面子的要向楚譽炫耀,這下可好,面子沒要着,倒叫別人啪啪的打臉了。
夜晚的風有些寒涼,哭過之後淚水將體溫帶去了大半,此刻不覺有些冷了,我將自己抱了個嚴實,思索着反正只是一夜的時間,餓不死人也凍不死人,只要熬到明天和董致卓碰了面,一切苦難就都能過去了。
在角落裡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隱約覺得有人將我抱住,迷糊了一下瞬間僵住,幾乎在睜眼的同時,我的防禦系統已經率先做出了反應,一拳揮了出去!
拳頭被熟悉的大手包住,我半仰着頭仰視這個正在對我笑嘻嘻的男人。
“還真是有骨氣的君珏,寧願在街頭受餓挨凍也不願意和我說半句軟話嗎?”
我在心裡冷哼了聲,如果半句軟話就有用的話,我何必落到如此下場?分明是他視我爲絆腳石,無時無刻不在想踢開我罷了。
“怎麼都不說話?生氣了?”他伸手拉我起來:“走,我雖然不打算給你錢財,但我可以給你飯吃,而且管飽。”
我瞪了他一眼,屁股執着的不願意離開地面。他把我當成狗了嗎,給口飯吃我就會跟他走嗎?
人要有骨氣,不能因爲五斗米折腰,更不能向惡勢力低頭!
“這麼較真?難不成非要我抱你起來?”
眼見着他彎腰欲將我抱起,我忙爬起來向後退了兩步躲避:“你別碰我!”
興許是看出我真的生氣了,楚譽的表情也漸漸嚴肅起來,忽然朝我伸手道:“過來!”
被他嚴肅的一喝,我是有那麼一點害怕的,但一想到錯的又不是我,他有什麼資格牛啊牛,這樣一想我的腰桿子就硬挺了起來,就不過去!
卻不想他還是個蠻橫的主,見我無動於衷,便直接伸手將我撈到了懷中抱緊,他的脣就貼着我的耳廓,說話時的氣息吹的我耳朵癢癢的:“你到底在彆扭什麼?”
彆扭什麼?彆扭他怎麼可以把腳踏兩條船做的這麼爐火純青,這麼明目張膽,這麼不羞不燥!
可惜我還沒來的及控訴他的罪行,我不爭氣的肚子卻讓我率先丟了臉面,咕嚕嚕的叫了兩聲,又叫了兩聲。
楚譽冷冷的哼了一聲,動作野蠻的將我夾在他腋下拐帶了出去。
一路以怪異的姿勢將我挾持到酒樓雅間,期間居然沒有人把他當作是拐賣良家婦女的英雄來拯救我?看來有時候長得好看比什麼都好使。
楚譽將我丟在座位上,然後一口氣點了一堆菜就讓小二下去了。
我眼觀鼻鼻觀心坐得端正,絲毫不打算做出感激他的表情,就算他把山珍海味,金山銀山都搬來我也不打算原諒他了。
都說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他楚譽和我玩過多少打了一巴掌再給個甜棗吃的把戲,我要是再感激他那就是我腦袋被驢踢了。
有病!
直到飯菜上來,楚譽都沒有停止將目光定定的放在我的臉上。
“吃吧。”楚譽只嘴皮子動了動。
我擡頭瞄了一眼,滿滿一桌子的菜竟都是我平日裡愛吃的菜,肚子又不爭氣的叫了兩聲,我難堪的眸光和楚譽對上眼後便慌忙的退開。
吃還是不吃,不吃是傻子,吃了丟面子。
鼻尖嗅到的香味余余嫋嫋,最後還是在心中沉沉的嘆了口氣。顧君珏啊顧君珏,你有多少次都敗在這個問題上了,在他面前你有面子存在過嗎?你就因爲太要面子卻又沒本事守住自己的面子所以才讓人看不起!何必還要裝出一副我可以的樣子垂死掙扎呢?
吃吧,吃飽了我顧君珏還是一條好漢。
我拿起筷子當着楚譽的面大吃大喝,尤其是對辣椒尤爲鍾愛,這是我的習慣,越辣越開心,越辣越刺激,比那什麼借酒消愁要有用的多。
而我自始至終沒有和楚譽說過一句話,他也秉持食不言寢不語的準則一言不發。
忽然,沒有一絲徵兆的我筷子中夾得菜被人別了去,我擡頭錯愕的看過去,正是楚譽不假。
明明井水不犯河水的在吃飯,他現在故意找茬是不想讓吃了嗎?
我很不悅地瞪了他一眼,更加賣力的吃飯,總要在他真正不給吃之前多吃一口才行!
筷子裡的菜再次被別走,知道這飯是不能好好吃了,於是我收了筷子:“你想幹什麼?”
他倒沒有拐外抹角,直言道:“不許吃那麼多辣椒。”
我揚起了下巴,將筷子敲得啪啪響:“我就喜歡吃辣椒!”
桌子上盤影一閃,楚譽將那盤炒辣椒全都倒在了自己的碗裡,然後還故意將空盤子擺在我面前,挑了挑眉毛。
我鼻子一酸,感覺他是擺明了在欺負我,於是嘩啦一聲起身:“氣飽了,不吃了。”
“站住!”身後的楚譽一聲喝斷:“吃幹抹淨就想拍拍屁股走人嗎?”
這話怎麼聽着這麼惹人非議啊,還有他怎麼這麼不講理。是他要請吃飯的,也是他吃着吃着不讓吃的,現在惹了我一肚子氣還要我賠償他什麼嗎?
我回頭,恨恨的看着他:“明天我就把飯錢還給你,十倍總行了吧!”
楚譽低頭,露出一個不怎麼善意的笑:“欠我的東西你以爲用錢就還得清嗎,你覺得我要錢那種東西有什麼用?”
我能預感到接下來的事情一定不妙,但我還是問出了這個應該問出的問題:“那你想要我怎麼還?我吃都吃進去了,難不成還要叫我吐給你?”
他的速度不可匹敵,直到我再次被他夾在腋下,裹挾而出的時候,我知道用錢償還不了的東西怕是要肉償了。
果不其然,我被他毫不憐惜的丟在牀上,順勢打了兩個滾我在牀的裡側爬了起來:“你在牀上對花鈴也是這麼粗暴的嗎?”
楚譽看了我一眼,也爬上了牀,我趕緊跟他繞圈樣的躲遠他,想借機從邊緣溜下牀,卻被他提前預知一樣伸腿將我攔住。
我苦着臉看他,無奈道:“我吃了你的是我不對,我都吐給你成了吧!”
我低頭做狂嘔狀,既然攆不走他我就噁心死他。
胳膊被人扯了過去,毫無防備之下我的整個身體都跌在了他懷裡,擡眸驚嚇的看着他,卻只見到他在我眸中越來越清晰的面龐。
漸漸吻落了下來。
溫柔而纏綿的吻,帶着疼愛與憐惜般的溫柔,舌尖撬開牙關漸漸深入,彼此糾纏汲取,直到無法呼吸,他纔在我脣上狠狠的咬了一口,結束了這個難言意狀的吻。
“告訴我,爲什麼總想從我身邊逃開?”
他將我抱得很緊,彷彿稍稍一鬆手我就會飛出去一樣,胸腹間一陣悶堵,我覺得自己想要哭一樣難受。
“那你能告訴我,你到底有幾顆心?心裡又到底裝的下幾個人?”
他的脣動情的纏到我的脖頸,忽然用力朝那裡咬了下去,狠狠吸吮,怪異的疼痛感立即襲擊上我的神經。
“從來都只有你一人,是你一個人啊......”
我的身體漸漸被他放倒,失魂落魄的承接着他瘋狂的吻落在身上,可是我一點都高興不起來,睜大的雙眼沒有忍住滑下兩道淚痕。
爲什麼我總想從他身邊逃開?因爲他撒謊,就算他心裡有我,那我也只是被當作替代品的第二人甚至是第三人,在他需要發泄的時候他會喚我來,不需要的時候他也可以毫不猶豫的將我踢開。
衣服再次被他拉開滑落,露出裡面的裡衣,而他的觸碰也漸漸涉足到那些裸露的地盤上。
好吧,他想要我就給他好了,直到有一天他厭倦了我這副軀體,他大概才能真正的踢開我,放我自由。
身子給了他就當做是報答他放我自由的回報,很公平。
胸前,脖頸,臉頰,他一一吻過,直到觸碰到那一片溼潤他才愣愣的擡起頭來。
“對不起。”他從我身上爬起,伸手自然的拉好我的衣服。
我忽然笑了,盯着他道:“怎麼了,到了嘴邊的肉又不想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