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只有酒戈兩人,酒戈的神情有些凝重。
“道兄可還記得端木冥?”
玄魑點點頭,表示記得。“怎麼了?”
“我前幾日好像看見他了!”酒戈鎮定地說道。
“怎麼可能?”玄魑真人聽了十分震驚。“他一百年前不是被消滅了嘛?”玄魑不敢相信聽到了這樣的事情。端木冥是魔教頭目之一,建立的陰冥堂曾興盛一時。這個令人聞而生畏的人是唯一一個能夠與真正的魔相提並論的。
兩個人便不知不覺高談闊論起當年的大戰,如何,如何兇猛、可怕!
……
過了許久,兩人已經滿心憤慨。“啪!”玄魑真人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此人必須的誅殺之,否則人間又要遭受不知怎麼樣的災難呢?多謝你酒戈提醒,我會立即召開五行會議。衆議此事,派人尋其下落。”
“好”
“你且在此住下,好一同作戰,我想不出幾日就會有消息了。”
酒戈連忙推辭:“那怎麼好意思多打擾呢,況且我還要與我兩位師兄商議。今日還是先行回去,他日再聚也可。”玄魑真人慾挽留,但酒戈去意已決,便不好多說。只好約定午後再回去,兩人便在側殿飲酒談論其他的事。
落谷峽,連雲澗。
這裡有些不知名的山羣,羣山相依想帶,相互承託。某山谷中部有一處名爲落谷峽,由山而下一道寬闊峽谷,石塊參差不齊,形狀各異。水順流而下,水源來自一個名爲連雲澗的懸空洞。洞口水流形成氣勢磅礴的大瀑布,大瀑布下端有一小潭,潭無名而水清澈見底,水花濺起數丈高。潭有出水口,順勢而下便成溪。曲曲折折,尤龍如蛇,蜿蜒而下。
進入山洞,旁有無數火把。陰冥堂選擇這裡作爲日後發展壯大的根據地,以便圖謀時機,再復當年風景。隨着洞外傳來的談話聲和攪動得水聲,陸陸續續地有一些進來。不久就擠滿了大殿內,衆人在不停地喧譁。嘰嘰喳喳地討論個不停,三五成羣不知在講些什麼。突然一陣陰風吹來,殿內唯一的一張虎皮墊座椅上不知何時多了個身影,傳來一聲略微沙啞卻十分雄厚的咳嗽。“請各位安靜一下”。衆人立刻安靜了下來,彷彿這個人的威望很高,說話很有重量。由於裡面較大,就算是有許多火把,也還是不能看清說話的人是誰。那人向衆人望了一眼。有些擔心地問道:“少爺回來了沒有?”
衆人一片靜寂,顯然是沒有回來。
洞口傳來一聲:“爹,我回來了。”沒有踐踏發出的水譁聲,轉眼少年與三個大漢便到了大殿,他們是御空而行,沒有走路。於家三兄弟行了個禮,並說了聲:“拜見堂主!”
四人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此時殿內又有一些議論聲。堂主便擺了擺手,示意衆人停下來。當所有人都沉默了之後,還有兩個人在小聲議論着。或許是談得太過投入,沒有注意到周圍的變化,一箇中等偏瘦,一個矮胖。衆人的目光都注視着着兩個人的時候,兩人還在小聲議論。矮胖的人說:“這可不好說,過了這麼多年,現在突然出現。怕是沒有那麼厲害了!”
另一個微微點頭,說道:“嗯,有道理,如果他還厲害如當年,我們便效忠於他,若是不行了,再說也不遲。”兩人顯然有些懷疑這個堂主的能力。旁邊有人拍拍矮胖之人的肩膀,兩人才立刻回過神來,沉默不語。堂主離得太遠,只認爲是他倆是沒有注意,便就此算了。沒想到少年卻搶先一步說:“兩位從哪裡來啊?”
等了片刻,見無人回答。隨即一道淡紅色真氣,在大殿內一閃而過。只聽得“礑”地一聲,卻是中等偏瘦之人不知從哪裡抽出一柄淡藍色仙劍,擋在了身前。衆人驚訝的目光便就此停留在這淡藍色仙劍上面。
堂主驚奇地說道:“想不到還有高手不肯露面啊?”
那人收起仙劍,拱手說道:“在下白藝,早就聽說過端木堂主的威名,隨同我洪權兄弟前來祝您成就一番偉業!”
堂主端木冥哈哈大笑:“有兩位先生相助真是太好了。只是你們克劍門人丁單薄,不然定能獨自成就一番偉業。”
白藝嘆了口氣,道:“唉,可惜我們一遭受大難,幸得我倆生存,必當效力堂主,踏平仙蹟山,也好報此仇。”端木冥連連稱好,便揮手迎兩位如上而作。少年嘴角也是露出微微笑意。
堂主端木冥提高聲音說道:“今日請大家來呢!就是爲了一件大事,希望大家在這一段時間儘量不要使用我陰冥堂的魔眼。”
衆人一聽,一陣驚噓,無人敢問爲何原因。少年卻問:“爹,這是爲何啊?就算這幾日撐得住,可月圓之夜呢?那可不是損耗一點點精氣這麼簡單啊!有可能修煉就此停止不前,就此廢了啊!”
“是啊!是啊!”衆人這才隨聲有點聲音擠了出來。但多爲嘆息,少數附和,畢竟是堂主說的話,那必然難以違背。
“請大家放心!捱到月圓之前就差不多了。”
衆人這纔將懸着的心放了下來,鬆了一口氣。但不免疑慮重重,只聽得端木冥又說:“你們的行蹤好像被正道之人發覺了,現在還不是大動干戈的時候,只得先忍一忍。不然定會損兵折將,吃虧的事我可不希望做。我也是爲了兄弟們着想。我不希望跟隨我的人無辜犧牲!”
“好,我們都聽堂主的!”:
之後還是有人輕聲抱怨:“唉,只能靠吸畜生的血了。”
“是啊!”另一個輕聲附和着。
“你們兩個站住!”
衆人已經離開,兩人走在最後,相顧望了一眼。發現已沒有其他人了。才知堂主叫住的是自己。心裡雖有疑慮卻也只能回過頭去,拱手稱道:“在。”也不知爲何兩人心中變得惶惶不安起來,也許是因爲害怕堂主的威嚴。如今這般獨自面對,不免有些不適。頭就微微低了下去。也沒有敢觀察堂主端木冥的表情,只聽的說:“你倆可去仙蹟山附近留心一下情況!自己小心!”
“是!”兩人連忙答應着退了出去。
“盜兒。你也要多加註意,切記不可走漏了行跡。”堂主回頭吩咐自己的兒子端木盜。但卻多是關懷關心的意思,不比剛纔的命令。說着堂主便看了看於家三兄弟,示意他們要好好照顧端木盜。
“端木知道。我會注意的,我都一百多歲的人了!您就放心吧!”
此話一出,驚呆了兩個人。那就是白藝與洪權。這兩人剛進來,自然不知道着其中的緣故。想到一個孩子模樣的人卻一百多歲了,那修行是多麼厲害啊!端木冥這才重新想起這兩個人來。以前一直五個人,這下多了兩個,還真有些不習慣。便問道:“你二人可有去處?”
白藝說話比較直接。洪權則不善言辭。“克劍門已經不復存在,我們便算是無處可去了。不置可否常留堂主左右,以效我等綿薄之力!”端木冥身邊能多兩個人自然是好事。便就此答應了。
西部雪山
白雪飄飄的白色世界。延綿起伏,遠處就如同雨天相接。分不清是天還是雪茫茫地域的一角,有一山洞,很久很久以前便有人來過。在這個極難生存的環境裡,惡劣是可以用來修飾它的最好詞彙。而唯有意志堅定的人能夠不畏艱險,排除萬難。而且獨自生活在這個寧靜的白色世界。那個人便是馮難,西部雪山第一人。他的腳印雖然已經不知道淹沒在這雪底下多少層。可洞中殘留的的一切,對於現居洞內的人是多麼寶貴!洞前石塊上刻有‘三仙洞’三個赫然大字。現居三位道人,大師兄隱雲,二師兄逸風,老三酒戈。洞口旁早已告別了一片‘雪飄滿天無物倚,只得冰臨雪憐惜!’的場面了取而代之的是‘桃花漫舞旋着地,落盡人間紅塵曦’之境。奇異的血桃仲滿一地,映紅了半邊天。好似夕陽西下,美不勝收。開花落地,一片一片旋轉着落地,彷彿寄託着每一分每一絲的不捨與留戀,與雪花飄落競相媲美。相互輝映,各自成就。紅中顯白,白裡透紅。光中世界,隱隱約約可以感覺的到少女羞澀,此爲慢風之景。風如加快,則一落地之花與雪相交於飄落而下的花與雪,竟不知是花是雪。只是一片淡紅色隨着疾風,瘋狂起舞。若以劍引之,便如片刻之閃光一般劃過眼前,在其觸地處四散分開而起,猶如水花四濺。
酒戈與兩個孩子坐在洞前的石凳上,易小樂想起了幾日前向師傅提出的喝酒的要求,當時酒戈打算即日回山的,不料途中多耽擱了幾日。要不是易小樂提起,酒戈都可能忘記了。酒戈要給易小樂可不是一般的酒。自己喝得時雪山特製的‘仙酒’。喝之能使人有酒興,有醉意,卻不醉倒也不迷糊。
“也不見師傅多買就回來,怕是沒有我喝得酒了!師傅您不是答應了我的嗎?”易小樂有些不高興,自然是想討回公道。
易雪兒有些奇怪地問道:“小樂哥哥爲什麼要喝酒啊?”卻也不是易小樂非喝不可,只是酒戈答應了他。他纔開始覺得心裡過不去。又只見得酒戈不停地笑着。不得其意,便越發煩惱,越發不是滋味。也就沒有理會易雪兒說的話。但又不敢多說什麼,畢竟是師傅不語。那就只好就此作罷。多說多想也是無益無效。自己一向是聽師傅的話。此刻的不愉快是溢於言表。
酒戈哈哈大笑起來。道:“好,馬上就帶你去!”
“乾爹?那我怎麼辦呢?易雪兒見酒戈起了身,便追問道。
打開一扇隱蔽的石門,三人走了進去。裡面一片紅色,刺痛着人的雙眼。內有一池,池內液體鮮紅。類似鮮血,卻沒有那麼濃。更沒有噁心的血腥味。而是飄散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讓人沉醉!三人的身形被映成了紅色。酒戈對着易小樂,指了指‘血池’。易小樂瞪大了眼睛望着‘血池‘發呆,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道爲何要來到這個地方!
酒戈正經的說;“從今日其,這裡就是你們修習的地方了。池中有飲不盡的酒,小樂,脫衣服!”還未等易小樂回過神來,他的外衣就已經被酒戈脫掉了。推入池中。期間只容得易雪兒“啊!”了一聲。易小樂便嗆了一口。沒來得及防備,頭髮也都染成了紅色。定了定神,驚訝的表情被這酒糟蹋了之後還依稀可見。這酒池不知深淺,易小樂只得在原地不停地遊動,也不想潛水下去摸索下水有多深。由於剛下酒池,易小樂定了定神,經對其有些討厭,也許是因爲不習慣。可剛朝岸邊游去,想要靠岸休息。酒戈手握法決,加以阻止,一擊打在易小樂的前方水面不遠處。易小樂避之不及,間隙處只得一個轉身。卻已是喘氣不已,心跳加快,連忙說道:“師傅,我不喝酒了!”殊不知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這注定是個艱苦的過程
“嘿嘿,不行,今後我還得和你比比酒量呢!你每日需要在池中待足七個小時,只可多不可少。七個小時過後,池中顏色自然會變化,你給我好好地喝,全身心地喝!”酒戈笑道。
易雪兒正暗自高興女孩子不用和這種東西。只是看着此時狼狽的易小樂,心中不免老是偷笑。還不忘安慰地說道:“小樂哥哥,雪兒會在這兒陪着你的!”
酒戈的安排還沒有說完,卻聽到易雪兒這麼一說,不由更大聲笑了起來,轉身對易雪兒說:“雪兒你看看周圍的牆壁!”
牆壁上刻滿了文字,易雪兒走進摸了摸,感覺到一些凹凸有致的痕跡。
酒戈繼續說道:“你將此處的文字一字不漏地熟記於心,並慢慢領會。這樣你們兩個待在一起我也就沒有什麼不放心的了!我走了,有什麼事傳音給我就是了。”
酒戈轉身走了出去,只聽得“轟”地一聲隆響,石門關上了。
易雪兒微微發愣,不明酒戈的意思。爲何自己也要呆在這裡,不能出去。想到此便不免有些生氣。
洞中不冷也不熱,對於常人來說這裡絕對是個好生休息的地方。而兩人習慣了外面冰天雪地,這會兒易雪兒倒覺得手心冒汗,溼漉漉地又有些燥熱,也許是因爲心中有些不舒服吧?
她不知道下一刻該做些什麼。腦海中迴盪着酒戈那那句話。
“一字不漏地記下來。”
不知不覺便沉浸在一段不知名的‘回憶’裡。迷迷糊糊地感覺周圍世界,四面不是石壁而是透明晶瑩地仙幕,自己卻是在一個十分精緻的玲瓏圓球內。相隔不遠出也有許多類似的玲瓏圓球。仔細一看,卻不是很清晰。自己餘光處掃描到一個閃爍的身影,那人來的快如閃電,口中同樣飄蕩這一句。
“一字不漏地記下來!”
一切便消失了。
易雪兒驚醒過來。原來是易小樂從酒池中爬了上來,捏了捏易雪兒的小臉蛋。白皙如雪的臉上立即染上了紅色。着不知名的物質帶着些許不同於體溫的餘熱,易雪兒纔回過神來,聽得易小樂問道:“想什麼呢?剛纔喚了你這麼多遍都不見你迴應。”
“啊?你有叫我嗎?”嘴裡說着不承認,臉卻微微變紅地低下了頭。細長的頭髮遮住了半張臉,眼神中若隱若現地閃爍着迷茫。怎奈不知從何說起,心中不停地嘀咕:“那會是何處?爲何我經常會想到奇怪的東西?無可言喻地似曾相識!”
“你騙不了我的!你看你現在又想到哪裡去了?這表情!”易小樂也跟着轉過頭去,只有目光相交的的那一刻眼神交流纔會是毫無遮掩所言。
易雪兒面對熟悉的小樂哥哥,可愛地笑了出來。習慣性地撒嬌語氣說道:“就是向其他事也不告訴你!嘿嘿。”邊說邊拉着狼狽的易小樂走向酒池。“你怎麼上來了呢?快到下面待着去吧!”
易小樂一時語塞,也不好說什麼了。只得從命,跳入池中。覺得池中有些不適,便想把衣服脫了。也不知爲何這池中酒像是與自己融合了一般,易小樂心中充滿了喜悅,卻也只得在池中不停地遊蕩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