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下我看難以誆來春梅,便又緘口閉目,絞面裝作痛苦樣哎哎的叫了起來:“啊!眼睛好難受啊!痛、澀,感覺快又睜不開啦!”
春梅也擔心起來,這是個不讓人省心的主兒,杏兒倒比春梅還急,湊了臉去:“你睜開眼睛來,我給你瞧瞧。”
管下我聽那聲音精緻如銀鈴,感覺臥榻旁的瓷瓶彩陶都跟着唱起歌來,他半閉左眼,睨起右眼,只見那杏兒面若白雪猶下梨花,眉如黛墨還畫風情,脣紅齒白,一頭烏黑雲髻,他哪曾見過這等美人,就是放在21世紀他穿越過來的昨日,那些女孩子開着十級美顏相機,把圖橫p豎p,猶不及面前這可人兒六七分美貌!
管下我心馳神蕩,如墜巫山雲雨,兀愣愣睨眼呆看這杏兒,杏兒看着他容狀舉動奇怪,只道是這次落水弄得他心驚膽顫,又加上風寒高燒不止,燒成這副傻樣,便又心生可憐他,杏兒問道:“哪還疼,左眼還是右眼?”
管下我瞧着杏兒,不勝歡喜:“右!右!不、不,是左眼,哎喲喲,杏兒,我睜不開,感覺從腦瓜那裡就開始不舒服了,感覺我的視神經被壓迫住了!”
杏兒哪聽過什麼視神經,只道他是昏躺了一天一夜胡言亂語,管下我戲精上身,看着這兩個美人兒在跟前急得打轉,又想起穿越之前那個世界,那個世界的女孩,拜金,低俗,特不靠譜,“不講武德”,今天你有吃有喝有排場就還裝作認識你,輪到哪天你褲兜比臉還乾淨的時候,她們微信裡可能沒有你這個人了,管下我這種窮屌絲能在21世紀那個濱海城市的黃昏能追上落日也不可能追上一個朋友圈只會發美食美景美顏臉的女人,哈哈,你這叫他如何能控制激動的心,顫抖的手。他繼續佯裝道:“這邊,對,左邊,再靠近點瞧瞧,是不是眼睛裡有啥異物?”杏兒天真無邪,糊里糊塗的又湊近了十來公分距離,管下我只覺得質底如幽蘭般一陣淡淡的芳香在攏蓋着他,疏磨着他,他瞧準時機,看好杏兒跟他臉的距離,像一隻爬在池塘變色僞裝的蛤蟆,舌頭像蛇信子一般彈了出去,剛好把杏兒脣邊的紅和甜都給舔了。這一招聲東擊西,迅速非常,杏兒被卒不及防的佔了便宜,腦袋蒙白一片,本然的抽身回來,才意識到剛纔被人偷襲,被人偷吻了一下,想着自己這輩子還沒有被人親過的嘴,又驚又怕,一下子覺得千百次委屈都上了心頭,哭泣起來:“我道是少爺你眼睛真有問題,不想是又來誆騙我們這些可憐人兒,嚶!嚶!從今往後,休要我再理你那些潑皮爛孬事兒!”
管下我看杏兒哭的滿樹梨花顫,覺得好笑,但又對這小美人兒心生惻隱,春梅看着這一切,好像已經是預料到的一般,只在旁邊吃吃的笑,繼而又奚落起杏兒來:“我都跟你說啦,我們這主兒是個潑皮小無賴,吃虧了吧?他哪怕老實乖巧點這次哪能掉到湖裡,昏睡了一天一夜,害得我們被責罵,擔驚受怕的?”
杏兒越聽越覺得委屈,只顧不停的抽泣,春梅安慰了她幾句,便道:“快別哭了,一會兒老爺就進來了,進來見你還哭哭啼啼,老爺可不高興了!”
管下我聽春梅講到“老爺”,遂覺得奇怪,我是少爺,“老爺”肯定是我爹了,平白無故做了個小爺,又莫名其妙的給人做了兒子,聽說封建社會禮教複雜,很多繁文縟節,我還是小心應對,先會會這從未謀面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