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如此激烈的競價,讓大廳內的衆人驚訝不已,一塊爛木板而已,至於嗎?
卞老闆衝着正好坐在他邊上的中年女子道:“這東西值五十萬?”
中年女子也納悶,答道:“不知道,或許是什麼好東西吧。”
卞老闆入行沒多久,卻對自己的眼光很有信心,不屑地道:“我看就是一塊爛木板,那兩人都是神經病。”
那女子顯然比卞老闆有自知之明,疑惑地搖搖頭,不再說話。其他人也都在交頭接耳,搞不懂這麼一塊髒兮兮的木板是個什麼東西。
那老頭兒出到了五十萬,衝着秦雪陽試探道:“小夥子,你知道這是什麼?”
“不知道,就是看着挺好玩兒,怎麼地也是古墓裡出來的吧。”秦雪陽怎麼會說實話,裝出一副紈絝的樣子。
老頭兒一聽露出喜色,道:“這樣吧,我送你一塊好玉,你拿去玩兒,別跟我爭了。”他被秦雪陽的表情成功欺騙,以爲他真的是一個敗家子兒。說着真從自己脖子上拿下了一塊玉佩,看上去的確不錯的樣子,至少值個幾十萬。
秦雪陽看着這個老頭兒就不順眼,從面相上來說就不是個好人,三角眼,眉有斷紋,頜如刀削,嘴角下彎,一看就是個貪婪、陰限、心計深沉的人。
“哈哈,一塊破玉就想打發了本少爺?一百萬!”秦雪陽道。
那老頭的臉一下子陰了下來,說道:“年輕人,不是說古墓裡出來的東西就一定是好東西,我這塊玉是前清時候的,也值個幾十萬,你不好好考慮一下?”
秦雪陽搖頭,“不用了,千金難買我喜歡,少爺我今天就看上這塊木板了。”
出人意料的是那老頭兒不爭了,只是用很輕的聲音對秦雪陽說了一句:“小夥子,你會後悔的。”聲音很陰沉,聽上去很不舒服,像是一條蛇鑽進了耳朵。
秦雪陽笑了笑,毫不在乎地回道:“好,我等你。”那老頭兒顯然不是好人,雙眉末梢還帶有濃重的煞氣,手裡應該有人命,而且就是這幾天的事。估計這會兒是對自己動了殺心,更何況還要加上魏晶晶手裡的夜明珠。
一百萬買一塊爛木板,沒有人再跟秦雪陽競價。拍賣結束,陳繼婉拒了鄒衙內嗨皮一下的邀請,抱着木板跟秦雪陽出了門。
錢步生很鬱悶,這就是那個老頭兒的名字。他是一個文物走私團伙的首領,早年在一家國內著名的博物館工作,他對這一行很有天賦,很得幾個老專家的喜歡,教了他不少東西。只是最終沒走上正路,因爲盜竊了一件文物坐了大牢,出來後就慢慢幹了這一行,多年下來規模越來越大。表面上是一個成功的商人,其實很多珍貴文物經他的手走私到了國外。只是規模大了貨源就緊了,於是今天才來參加這個拍賣。
那塊木板他很看好,有六七分把握可以肯定它的來歷和價值,原本還想撿個漏,沒想到半路上殺出一個秦雪陽。這個東西他願意花上幾十萬,但幾百萬就沒有必要了,畢竟他沒有十足的把握,更何況他只是一個文物販子,並不喜愛古玩和歷史,所有的古玩對他來說都只是商品,他不願意付出過高的成本。
這會兒他正坐在車上跟着秦雪陽他們,前面不遠處是一片荒地,他在那裡已經佈置了人手,可以零成本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陳繼在開車,後面坐着秦雪陽和魏晶晶,崇天凌依依不捨地在別墅門口跟他們告別了,剛剛纔認識,不合適一直跟着,更何況時間已經很晚了。他畢竟是一個世家子弟,不是文藝青年,幹不出跟到魏晶晶窗口下唱情歌的事情。
秦雪陽調笑道:“晶晶,那小子不錯,這個妹夫我認下了,你以後不要欺負人家太狠了。”
崇天凌不在,魏晶晶又恢復了小辣椒的本性,狠狠踩了秦雪陽一腳,嘴硬道:“就憑他?想追本小姐還差點兒。”
秦雪陽看着她氣急敗壞的樣子哈哈大笑,魏晶晶被笑的有點兒害羞了,正打算繼續採取暴力手段,陳繼忽然道:“老弟,後面有輛車一直跟着我們,我減了幾次速,他們明明可以超過去的。”畢竟是軍人世家長大的,這點警惕性還是有的。
秦雪陽早就知道了,那老頭兒自己想找死那真是沒辦法了。“沒事,就是剛纔那個老頭兒,估計前面還有人劫道兒。”
陳繼一聽怒了,“艹,他好大的狗膽。”他們是頂級衙內不假,但這並不意味着全國人民都得認識他們。
魏晶晶卻有些唯恐天下不亂,道:“表哥,那老頭有啥好東西不?一會兒我們反過來劫了他。”身邊就坐着個神仙,還怕劫道兒的嗎?
秦雪陽大笑,“你個女土匪,估計外婆的基因都遺傳給你了。那老頭兒好東西不少,等會去抄了他老巢,你兩分分。”發現那老頭兒手上有人命的時候秦雪陽就對他施展了搜魂術,他正有一批貨準備出境,好幾件都是沾了人命才得來的,秦雪陽心裡早就判了那個老頭兒死刑。
“一會兒你們站一邊看熱鬧就好,帶着我送給你們的護身法寶,他們傷不到你們的。”
魏晶晶眼放精光,興奮揮拳作拳擊狀地道:“那豈不是隻有我打人的份?”
秦雪陽無語搖頭,心裡爲崇天凌默哀,那傻小子怎麼就看上了自己這個活寶妹妹了呢?
“前面有車把路封了。”陳繼正色道,真的遇見了事,他還是很正經的。
魏晶晶幾乎在座位上蹦了起來,亢奮地叫道:“撞他,撞過去,然後再調頭回來去撞後面的。”
秦雪陽滿頭黑線地看着自己快要化身爲魔的妹妹,一把把她按在座位上,恐嚇道:“我要殺人了,血肉橫飛,你敢看嗎?”
魏晶晶好想想起了秦雪陽暴打孫沐藍的情景,縮了縮脖子終於安靜了下來,這是陳繼卻回過頭來問道:“撞過去嗎?”
秦雪陽沒好氣地道:“撞個毛,拍電影嗎?停車,你們別亂跑。”
車還沒停穩,秦雪陽就下了車,前面有兩輛金盃麪包車橫在路中間,十幾個大漢手上拿着棍子和砍刀站在車前。
秦雪陽毫不在意地走到跟前,揶揄地道:“看上去很專業啊,居然沒人染頭髮,好,不錯。”
那幫打手果然專業,顯然聽不懂這個笑話。帶頭的是一個三十出頭的西裝男,道:“小子,膽兒挺大啊,知道今天你得罪人了嗎?”
秦雪陽卻不理他,自顧自接着說道:“任軍,三十六歲,未婚,天江省人,十八歲時因爲攔路搶劫被判有期徒刑十年,出獄後加入文物走私團伙,八年來手染五條人命,不包括前天黑吃黑吃時候殺的那個。。。。。。”
秦雪陽顯然還沒說完,任軍卻好像見了鬼一樣驚叫道:“你。。。。。。你怎麼知道的?”要知道他自從加入走私團伙後就用的假名,沒有人知道他原來叫任軍。
秦雪陽微微一笑,“我還知道你的身份證號碼,要不要報出來聽聽?”
任軍震驚之下不由退了兩步,驚恐地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一個警察。”秦雪陽說出這四個字的時候腦子裡莫名其妙地想到了《無間道》裡的梁朝偉。
“喬涼,你搞什麼,還不動手?”喬涼是任軍的化名,錢步生讓司機把車停在秦雪陽他們的車後面,防止他們逃跑,自己走了出來。
秦雪陽朝錢步生一笑,道:“怎麼,你很着急嗎?”那笑容在錢步生看來有些高深莫測,心裡忽然有一絲不安,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顯然收手是來不及了,“動手,別留活口!”
沒等他們動手,秦雪陽先發制人,一個瞬移就到了人羣裡,拳打腳踢之下全無一合之將。十秒鐘後,秦雪陽踩着任軍的背,對錢步生道:“你看,很快的,你着什麼急啊。”說着後往後一揮,擊飛了一個還企圖偷襲的打手,砍刀和胳膊統統斷成兩截,露出了森森白骨,那打手慘叫一聲,暈了過去。
錢步生知道自己今天踢到了鐵板,砍刀被一拳打斷這勉強還能接受,或許是傳說中的硬氣功,但這手臂也一拳兩段,實在是太非人了一點。要知道手臂是可以彎曲的,並不像砍刀那樣硬碰硬的受力,更何況還有肌肉組織保護。
他以爲秦雪陽也是道上人物,根本不相信他是個警察。這年頭警察講究的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一個個的早就都沒了血性,怎麼可能出手如此兇殘?
“兄弟,今天是我瞎了眼,我可以拿五千萬出來買我一條命,你看怎麼樣?”
“五千萬,很多嗎?”秦雪陽一副不屑的樣子。
“一億,一億怎麼樣?”錢步生看着慢慢向自己走來的秦雪陽越來越慌亂。
秦雪陽搖頭,“原來你這麼怕死的,十年前你殺人一家三口,強奪唐寅扇面的時候怎麼沒想過給別人也留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