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澀菲心中委屈,自己從人界一直追到了仙界,好不容易有情人終成眷屬,可是從一開始,自己就要跟“小三”戰鬥。家裡的那一個還沒有鬥勝,竟然在這裡又出現了小四。羅遷那個殺千刀的,竟然丟下自己和小三,與小四在這裡風流快活,幾個月都不回家。裴澀菲越想越覺得傷心,自己辛苦經營的愛情,怎麼成了現在這種狀況?
不對啊,這個狐媚子不能算是小四——若是將她定位爲“小四”,豈不是承認了家裡那個小三的地位!
白熊在衆人的注目中,自我滿足感前所未有的膨脹,表演慾更加強烈。“呔,哪來的潑婦,再不快快滾蛋,莫怪我好漢白熊對你不客氣了!”
裴澀菲從小養尊處優,哪裡被人罵過潑婦這麼難聽的詞兒?再想到羅遷,登時委屈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帶着哭腔喊道:“羅遷,你就真的任人這般欺負我嗎!”羅遷在裡面貓着,聽到白熊竟然連潑婦都罵出來了,登時心頭噌的一下竄出一股怒火,謝棠在一旁,原本冷眼旁觀,看到羅遷的神情,似乎想到了什麼,幽幽一嘆,心中已經有了計較。她畢竟出身仙界,對於男子三妻四妾,並不像從下界飛昇的裴澀菲那麼不可接受。
“你個笨蛋,給我滾開!”羅遷從後面殺了出來,一腳踹在白熊的屁股上。白熊英雄癮過的正爽,突被冷腳襲臀,一聲怪叫葫蘆一般的滾到了一邊去。“哎喲,老闆,你幹嘛打我。”
羅遷愧疚的看着對面的裴澀菲,女孩已有兩行清淚滑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敢去看身後的謝棠,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謝棠突然開口道:“下賤坯子,這是老闆娘之一,還不快些磕頭賠罪!”
白熊愣住了,看看羅遷,再看看裴澀菲,實在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以他的智商,想不明白也是正常。
四下裡的保鏢們都是人精,一看着辦狀況,都悄悄溜走。
東方晨拽住大怒的胎記:“走吧,好些到此結束,再看下去,又是一部超級愛情恐怖片。”胎記被他拉扯着,忿忿不平的走了。其間東方晨趁機揩油若干升,自不必說。
羅遷上前,柔聲道:“澀菲……”謝棠也跟上來,展顏一笑,道:“這位就是你常跟我說的澀菲妹妹吧,嘖嘖,果然是個人見人憐的美人兒。走,咱們姐妹進去說話。”裴澀菲待要翻臉,猛地省起自己的羅遷如今也是仙界有頭有臉的人物,自己不能讓他落了下般,既然這“小三乙”大大方方,自己也要做出個大婦的樣子來,免得夫君被人笑話。
她悄悄抹去了淚水,勉強笑道:“遷,咱們進去說。”她一向直爽,實在不擅長心面不一,這番可真是強顏歡笑。
羅遷鬆了一口氣,還好謝棠知書達理。卻不料,裴澀菲當先走了進去,謝棠拖在了後面,經過羅遷身邊的時候,突在他耳邊小聲地說了一句:“別高興得太早,我只說它是老闆娘之一,可沒說她是大老闆娘。”說罷,伸手在羅遷腰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羅遷疼得五官都擰到一處去了——這可不是做作,謝棠貴爲仙帝親妹,要她屈尊與別人共享一個丈夫,還不一定能夠爭取到大婦的位置,她心中的掙扎可想而知。這一下,也真是出氣。
羅遷落後了一步,進到裡面,只見兩女隔着桌子對面而坐,四目相對,雄視如鬥雞。羅遷鬆了一口氣,幸好這房間只是他休息之處,不用來見客,也就沒有分什麼主次位,只是按照以前在下界的習慣,擺了張桌子,兩邊是鋪着長毛墊子的舒適椅子。要不然,只怕這兩位光是爭奪主位,就要酣鬥一番。
要說羅遷不會哄女孩子開心也不盡然,只不過似他這般的男子,哪有什麼安撫後宮的經驗?何況他最看重的兩個女孩,一左一右的坐在自己身邊?羅遷爲難了……
裴澀菲堂而皇之的住下了,羅遷心中友協歡喜,更多的卻是憂愁。他卻不知道,真化源上,李唐正在苦口婆心的勸說着自己的妹妹:“飛兒,仙界已經傳得風言風語了,你沒看見裴澀菲都殺過去了?你再不去,以後這羅家可就真沒你的地方了!飛兒,乖飛兒,你就聽哥哥一句勸,你的幸福可全掌握在你自己手中呢。”
李飛兒與羅遷,算不上什麼“情投意合”,完全是被別人慫恿着的。兩人之間原本都沒有什麼“更進一步”的想法,只是一件件的事情,好像一隻大手,在後面推着兩人一步步地互相靠近。待到羅遷受了李家暗算,與李飛兒一起逃出來,李飛兒便一直住在真化源——這下子,就算想沒什麼事,都不可能了。
李飛兒畢竟還是一隻小蘿麗,很多事情迷迷糊糊,也覺得羅遷還算不錯,與他在一起挺開心的。再加上哥哥這麼一催促,自己便有些坐不住了,這多半有點孩子氣惱自己的玩具被人搶了,也要搶回了一般。於是在李唐的“諄諄善誘”下,李飛兒收拾了行李,準備去玉清天玩一玩。
李唐心中陰暗:羅遷,你害我被那頭母暴龍蹂躪,我這妹妹雖然遠遠比不上斯特拉斯,不過三個女人在你身邊,你的腦袋還不得爆掉?嘿嘿!
羅遷聽說李飛兒也要來了,登時有越獄的衝動。只不過誰也沒想到,李飛兒的到來,竟然讓一直劍拔弩張的關係緩和了下來。誰都知道三足鼎立的道理,必須要拉攏一方打壓另外一方。而迷迷糊糊的小蘿麗什麼也不懂,有時候折騰出來的一些事情,足讓裴澀菲和謝棠牙根癢癢,卻又不得發火。這樣一種古怪的平衡下,羅遷終於鬆了一口氣。有時候看看三女,又覺得,生活若是如此,倒也沒什麼不好。
龍雀先生自從上一次煉丹失敗之後大徹大悟,一直在仙界雲遊,治病救災,這仙界第一丹修的美名,倒是越來越響亮了。羅遷派出去的人,費了些功夫才從一塊窮鄉僻壤中將龍雀先生拎了出來。
“萬載冰魂!”所謂見獵心喜,這個詞用在這裡不太恰當,不過龍雀先生就好像一位金石大師,看到了一塊渾金璞玉一般的興奮。羅遷心中記恨着他煉壞了自己最寶貴的材料,沒好氣地說道:“龍雀,你這次若是再失敗了,修怪我砸了你的白草山!”龍雀先生不與他計較,忙着問道:“還有沒有什麼別的材料?”
“你需要什麼我就給你找什麼。”
龍雀先生考慮了一下:“這麼好的材料可不能浪費了。我這些年雲遊四方,對於丹道的領悟更上一層樓。讓我好好想想,需要什麼要的臣藥,才能最大程度的發揮出這寶貝的功效……”龍雀先生傻笑着,捧着萬載冰魂走了。羅遷看他的樣子,此時若有人撲上來搶走萬載冰魂,這老藥癡只怕當場就要發瘋了。他嘆了一口氣,吩咐道:“郝人強,派幾個得力的人,保護龍雀先生。”
斯特拉斯的訂貨單中,還有一種叫做“化鷹”的佛獸,羅遷知道斯特拉斯的耐性有限,已經兩個多月了,斯特拉斯可能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欲往佛界,必先至冥界,欲至冥界,必先砸碎石板。
羅遷吹了吹自己的拳頭,這一拳將一塊刻着佛經的石板砸成了六塊,功力大進,羅遷對自己十分滿意。
冥界帝君依然覺察到了三界壁壘的鬆動,整日提心吊膽,約束自己的部衆,萬萬不可趁機到人界撒點野。只是冥界冤魂何止千萬,他能約束得了冥兵冥吏,又怎麼約束得住那些冥界的普通鬼魂。人界近來靈異時間層出不窮,據說連摩天大樓都失蹤了不止一座,帝君如驚弓之鳥,生怕哪一天先帝突然降旨,拿他問罪。
他知道這都是羅遷乾的,可是羅遷是誰?在仙界的住址在哪裡?他一個問題也回答不上來,若是仙帝陛下真的問罪,他只能自認倒黴。
他雖然定期上達天廷,不過最近這一次的晉見時間未到,就算是晉見了,他也只能在天宮中走一遭,根本不可能聽聞羅遷的大名。
“上仙,您終於來了!”羅遷再見到帝君,未免有些心虛,沒想到帝君見到他,如同見了萬家生佛,感動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羅遷也是一陣感動:沒想到這帝君竟然如此重情重義,區區幾面的交情,數月不見就好像故友重逢……
他若是知道帝君心中慶幸,總算是有人背黑鍋了,不知道會不會氣的吐血。
帝君一陣馬屁,羅遷就開始吹噓了:“你若是有機會到了仙界,只要報上我的名號,馬上會有人將你領到我的生意門口。不是我跟你吹,我羅遷在仙界,聲明響亮,誰人不知何人不曉,哈哈哈……”
帝君鬆了口氣:就怕你在仙界是個無名小卒。這下好了,就算仙帝陛下問罪,只要報上你的名號,我就可以脫身了。
可見,人不是不能吹牛,不過不能亂吹,亂吹牛遲早是要出事情的——這句話絕對沒有任何的影射。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