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百道面色一滯,手中的毒煙毒沙驀地又轉了方向,直噴向邊上的巴大德。
度奇快,比之前也濃烈了許多。
巴大德哪裡料得到何百道突然反水,完全猝不及防的被噴個正着,臉上頓時像馬蜂窩似的,多了許多小洞,狼狽又猙獰。
“何百道,你!”
他暴喝一聲,掩面而退,連忙閃到數百丈外,吞下一顆丹藥,
何百道雙手托起五煞葫蘆,對着馬庫拜倒,諂媚的道,“馬暴君,你我素有交情,這次是巴大德慫恿小弟來的,小弟願意投誠。”
他想得很清楚,洛明不在了,沒有臨雲無定正法的威脅,馬庫依然是這裡最強的修士,他不想死就只有投降了。
“哈哈哈,何百道,你他孃的還真是個人才!”
馬庫仰天狂笑,隨即並指指向周舒,“好,老子接受你的投降,你跟老子一起,先把這狸魔幹掉!”
“是,小弟原效犬馬之勞。”
何百道朝馬庫飛近了一些,將葫蘆對準周舒不斷噴射,“麻煩暴君大人保護小弟。”
“離老子遠點,老子還怕你噴老子!”
馬庫一腳踢出,把何百道踹出去幾十丈,朝着周舒飛了過來,“小子,老子不知道你有什麼本事,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把那傢伙弄昏的,但你總不會臨雲無定正法吧?”
周舒轉過身,淡淡的一笑,笑得有些靦腆,“不好意思,我的確不會。”
“很好,那你就去死吧!”
馬庫暴喝一聲,頭頂倏然顯出一個透明小人,正是他的元嬰,融入了許多神念,元嬰顏色都變得有些灰暗起來,那元嬰雙手一抄,拿起閃金鈸,用力敲下。
一股浩然無匹的元力,瞬息涌出。
天地失色。
那元力黑漆如墨,帶着渾厚不可抵擋的威勢,如同最深海底的瀑布,浪花如火花,飛濺開來,帶着空氣不斷爆響,浩瀚而又狂暴,比起之前的招數,威能何止大了五倍?
分神期修士的全力一擊,非同小可。
之前他受制於洛明的無定正法,無法施展,此時終於有機會用到元嬰,恨不得把剛纔的怒火全都泄出來,一下手就是死手,決不留力。
暴君一怒,就要毀天滅地。
不遠處的何百道和巴大德,看着馬庫,神色都變得異常恐懼,他們也沒有想到,馬庫居然這麼強大,只怕快要渡劫境了吧?
心中碎碎念着,“早知道,就不來了啊。”
“但是明明有機會的,該死,該死,狸魔你壞我們好事,快死吧。”
周舒動也不動,看着馬庫和襲來的元力,用極爲平靜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個死人。
他搖了搖頭,重金劍輕輕一挽,歸墟之眼立刻成形,這次的歸墟之眼不大,只有三尺方圓,因爲用不着那麼大,也因爲周舒對劍訣有了更深的理解,收放自如。
那狂暴浩瀚的元力,只一息之間,便在歸墟之眼中全然消失。
馬庫愣在原地,頭頂的元嬰也愣住了,孩童的臉做出驚駭至極的表情,看上去有些詭異。
“那你死吧。”
周舒淡然道。
劍尖一轉,歸墟之眼看向馬庫,漠然而冰冷,帶着死亡的氣息。
馬庫似是察覺到了什麼,轉身就逃,朝着海底逃,元嬰舉起閃金鈸,護在身後,他感到一種極度的恐懼,多年生死廝殺的經驗讓他明白,此時不捨棄元嬰就必然要死。
但捨棄了,一樣要死。
歸墟之眼驀地睜開,一道不過三尺粗的,凝實如柱的,夾雜着神識神唸的元力,朝着馬庫飛去。
度難以想象的快,又如同長了眼睛,無論馬庫怎麼躲閃騰挪,都不可能避開。
轟!
一聲巨響,下落的馬庫剛剛飛到海面上,就直接被打穿了。
他龐大的身軀瞬息間就四分五裂,在浩蕩的元力中消散不見,而那元嬰,也直接被擊散,如隕石爆炸一般,墜落到海面上。
環海島中海水,瞬間就被蒸乾淨,現出一個數百丈的巨坑。
隨即,騰起一陣蘑菇似的浩渺煙雲,將整個環海島完全覆蓋起來,那煙雲先是水霧,又變成冰塊,然後變成飛煙,直到消失得無影無蹤。
外面的海水開始倒灌進島,幾根碩大的水柱直衝進來,聲勢震天。
這場景變化,巴大德和何百道幾乎驚掉了下巴,而邊上的金丹修者更是震驚,呆若木雞。
此時,洛明也醒了過來,掙扎了一會,知道脫不開,只默然的看着周舒,“他,居然這麼強了?”
但還沒有結束。
周舒看了眼遠處,劍光再度閃動。
只見那擊穿了馬庫的元力柱,並沒有筆直朝海中落去,而是打了個轉,朝着巴大德和何百道飛去。
這便是周舒這四年得來的成果,可以進一步的控制歸墟之眼了,雖然離着最後的境界還有些遠,但用來對付元嬰境修士已經足夠了。
兩人看着飛近的元力,瞬間面如土色。
巴大德拼了命的飛跑起來,而何百道徑直就跪下了,“求,求大人饒命啊!”
聲音悽慘,一把鼻涕一把淚,很難想象,這是一名剛剛結嬰的修士。
“盜匪之流,果然是沒什麼價值啊,留你們何用?”
周舒微微搖頭,嘴角帶出一處不屑,劍下沒有一點留情。
元力柱接連貫穿了巴大德和何百道,將兩人徹底湮滅,下面的金丹境修者,又兩次的看到了元嬰的爆炸,個個抖如篩糠,有些人根本站都站不起來了,嚇得快要死了。
而有幾個膽大的,悄然丟下了陣法,往外飛去。
“都回來,誰跑誰死,不要逼我殺你們這些小輩。”
周舒的聲音傳了過來,很平淡,卻帶着不容反對的力量,所有金丹都乖乖的飛了回來,站在島邊,動也不敢動彈。
周舒收起重金劍,神識散開,立時把幾名修士掉落的納虛戒全都拾了回來。
他們的大多數法寶都被摧毀,護身法衣等等都沒有了,只除了那閃金鈸和五煞葫蘆,周舒顯出幾分滿意,收了起來。
說起來,他們身上包括他們自己,除了納虛戒,似乎也只有這兩件法寶有價值了。
周舒轉向身邊的洛明,神色淡然。
而洛陽眼中,閃過許多恐懼,但很快又堅定下來,冷冷的看着周舒,不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