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遠遠的看着,便能察覺到那面元力牆壁的不凡,不是輕易就能突破的,呂小嫺應變極快,立刻指揮火鳥換了方向,打算從側面開始攻擊周舒。
但她卻沒想到,火鳥已經不受控制,像是受了召喚似的,竟朝着那牆壁直撞了過去。
“啊?”
她不由一聲驚呼,這種事她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那牆有吸引力的?”
她想的不錯,明鏡止水,是踏海真人從海中漩渦裡得到的靈感,本身就有吸引攻擊的作用,與其被動的防禦,不如主動的承受,如此更能體現出大海的兼容幷蓄。
而對於劍訣來說,明鏡止水也不止是防禦,更有反擊的效用,利用不斷旋轉的元力,它不僅能削弱對手的元力,還能加以容納吸收,然後如噴泉一般的涌出,將對手的元力回敬回去。
但周舒現在沒有打算這麼做,無須下殺手,他只用第一步就夠了。
火鳥輝耀如日,但比起周舒的踏海劍訣,卻還是差了不止一籌。
不過幾息之間,火鳥便越來越小,大部分羽翼都被漩渦似的牆壁漸漸磨滅,禿毛雞一般。
熱浪漸漸消失,但遠處的弟子們卻越走越遠了。
“連呂長老也輸了?”
“呂長老可是出竅期都快圓滿的修士啊,加上用了百年的火羽扇,還是敵不過周舒?太不可思議了。”
“不行了,我得走。”
呂小嫺看着火鳥快要泯滅,心中一陣後悔,火鳥雖然可以再招,但靈性卻難得,那六隻火鳥上附帶了羽扇上的火鳥靈性,真要沒了就再也沒有了,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默默的看着,她知道,周舒的實力遠想象,自己改變不了什麼。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周舒突然收了劍。
火鳥失了束縛,連忙振翅飛起,只是光禿禿的,形容頗爲不堪。
呂小嫺看着火鳥返回,心中一鬆,但看向周舒的表情卻很是凝然,“閣下爲何留手,呂小嫺輸了便是輸了,絕不會求饒。”
“我看道友並非惡人,也非我目標,何必下手?”
周舒淡然道,“而且道友也沒有盡全力吧,若是元嬰出竅,火鳥的威能還能再上一截。”
呂小嫺低嘆口氣,“即便是出竅,也不可能是閣下的對手,除非我的法寶能更進一步,達到極品,否則絕無可能。”
她很清楚,有了靈性火鳥的威能遠不止於此,但受法寶所限,也是沒有辦法,但如果法寶達到極品,獲得了天地本源之力,那火鳥的威能能提升幾倍還不止。
“可能吧,作爲六階異獸,這般威能實在太低了些。”
周舒微微一笑,“呂道友,我找的是謝琴心,與你無關,讓開了罷。”
呂小嫺搖了搖頭,並不讓開,“閣下此言差矣,謝琴心是本宗長老,你找她有事,便是找本宗有事,我身爲流霞宗長老,絕不會退讓半步!閣下只管出手罷,敵不過閣下,不過一死而已。”
她說的義正嚴詞,而周舒卻出一聲冷笑,“道友的意思是,謝琴心能夠代表流霞宗了?”
呂小嫺很是堅定的道,“流霞宗的每個弟子,都能代表流霞宗,不是謝琴心一個。”
“哈哈哈,哈哈哈!”
周舒一陣長笑,聲震四方,整個流霞宗內無處不聞。
“嘿嘿,和邪修勾結,殘害自己親傳弟子的謝琴心也能代表流霞宗,難怪屹立了三千年的流霞宗如今會如此墮落!”
“邪修”和“墮落”兩詞,周舒說得格外用力和巧妙,聲音迴盪在流霞宗裡,歷經百息,長久不息。
聽到的人,無不色變。
“什麼,謝長老和邪修有勾連?”
“邪修……這不可能吧?親傳弟子,難道是郝似雲?”
“我們流霞宗會和邪修有關聯,還是太上長老謝琴心?我不信,我不信!”
到處都議論聲,大多數人根本不信,也有極少數的幾個弟子,面色微變,朝着自己手臂看去,那一瞬間,眼中流出深深的恨意。
這個舉動,沒有逃過周舒的神識。
呂小嫺的面色忽而變得鐵青,高舉在手中的火羽扇,陡然冒出熊熊烈火。
“住口!”她怒視着周舒,“閣下可有證據?若是惡言中傷,敗壞我流霞宗的清譽,我寧死也要你改口!”
周舒回過身,冷冷的道,“不信?去喊謝琴心出來,我會給你們證據。”
呂小嫺神色一滯,像是想到了什麼,身體有些顫抖起來。
“謝琴心,爲什麼到現在還不出來?”
這個問題在她的腦海裡,縈繞不去,外面已經鬧成這樣了,亭林峰幾乎被推平,修士連番大戰,連閉關的她都出來了,一直在宗門處理事務的謝琴心,爲什麼還不出來?難道,周舒說的是真的,謝琴心畏罪而逃?也就是說,謝琴心真的和邪修有勾結?若真是如此,流霞宗再無名譽可言,也不可能再繼續留在玲玉城了……
她有些不敢想下去。
這樣的問題,不止一個人在想,大多數流霞宗弟子,都想到了。
謝琴心到底在哪呢?
此時,琉璃峰下,數百丈的地底,一處被重重陣法圍住的深洞之內。
謝琴心神情恭謹,跪在一座玉像之前。
那玉像,赫然便是流霞宗祖師藍採盈的玉像,只是和周舒見過的形態頗有不同,更顯柔美一些。
“師尊……這次流霞宗真的遭遇到大危機了!”
“也是弟子的錯……那周舒****薰心,幾年前從流霞宗裡搶走了兩名女修弟子,後來弟子心頭忿忿,便將一名女修帶了回來,但周舒誓不罷休,一定要那女修跟他走,爲此已經殺進來了!”
“……周舒雖然也只是元嬰境,但實力強得可怕,我等弟子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他已經破開護山陣法,闖進了流霞宗,現在正在亭林峰上大殺特殺,已有數百名弟子死在他的劍下!”
“師尊,你若再不出手,只怕我流霞宗三千年基業,就要毀在那惡人的手裡了!”
謝琴心聲淚俱下,言語誠懇,說的簡直就像真的一樣。
啪!
一聲輕響,玉像自己挪開了,露出一間密室。
密室之中,坐着一名宮裝的枯槁老婦,她注視着謝琴心,搖了搖頭,“琴心,你和邪修有勾連,是麼?”
謝琴心身形一震,半晌說不出話來。
她自然不知,周舒的那句話,附帶着極強的神識,穿過重重陣法之後,仍殘餘一絲痕跡,她沒有聽到,但那洞中的老婦卻是聽得一清二楚。
“不,弟子沒有,沒有啊!”
“孽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