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之中,一道道劍光隱而不顯,忽然在周舒身上炸開,綻放出陣陣青色光芒,有如開出了一朵朵青蓮。
周舒連退數步。
丁墨的劍自然也是極品飛劍,劍意中亦附帶了天地本源的力量,而且他的劍意頗爲特殊,看似風捲殘雲,氣勢恢宏,但及身時,劍意如針刺亦如錘擊,細密刁鑽而又力大無匹,打得狂鯊甲紅光直閃。
這就是劍廬的手段麼?
周舒似有所思,和過子明談道時,他就瞭解到,劍廬弟子往往都精通幾種劍意,而且達到劍隨心轉後便能糅合到一起使用,一種主劍意配合多種輔助,效果拔羣,讓對手防不勝防。
丁墨的主劍意是幻空劍意,但其中起碼還糅合了三種不同的劍意,攻擊效果非同一般,這點,也許比他只有一種碎玉劍意要強些。
耳邊細小的噼啪聲不斷傳來,那是骨甲上的小骨刺斷裂的聲音,丁墨的修爲和劍意境界雖然都不如周天亮,但在比試場這種特定的長河,出身劍廬和極品飛劍這兩點,讓他有了不下於周天亮的攻擊力,在細微處甚至還要更強一點。
不多看了。
周舒環劍一圈,擊潰了身邊的幾道劍意,隨即挑起,數十道黑色氣流朝四周散開。
那是成羣結隊的魔蟻,猶如一條條黑蛇。
在狂風之中,黑蛇很快就被丁墨擊散,但沒過一會,又頑強的匯聚起來,繼續前行。
黑蛇行進的路線,看似雜亂無章,但其中有幾道卻精準無比的纏向劍意中不斷行進的丁墨,這幾道劍意異常凝實,與其他不同,哪怕丁墨再怎麼努力,也無法擊散它們的追逐。
顯然,是周舒刻意所爲。
也是因爲他已將幾乎所有靈力都用在營造實境上,若是收回靈力保護自己,也許可以擊散周舒的劍意,但那樣做的話,實境就會煙消雲散,顯出自己的身形,而自己賴以依靠的劍訣,就等於被周舒破掉了。
他不想這樣,所以沒有動,任由劍意及身,打算硬抗。
他身上顯然也有護甲,雖然劍廬弟子沒有穿護甲的習慣,但爲了這一場,他特意找其他人買了一件。
其實,他也有一絲僥倖,也許周舒並沒有真的看出自己的位置,那幾道劍意也是歪打誤撞。
他想錯了。
周舒顯然把他看得一清二楚,而那些劍意也不是爲了擊中他的。
魔蟻迅涌上,劍意幾乎一瞬間就將他完全包圍起來。
旋即,隱藏在劍意中的強大神識傾瀉而出!狂暴如暴風捲,席捲而至,絲絲如利刃,眨眼間就切斷了丁墨和周圍的一切聯繫,徹底的。
如今周舒的神識,遠金丹修者,丁墨也試圖反抗,但沒有什麼效果,若是他早點撤銷實境抵擋劍意來護住自身,或許還不會陷入如此境地,但他爲了維持實境,卻是沒有多少靈力反抗。
丁墨陷入了黑暗中,感知不到周圍的一切,連劍意也是。
接下來,就是幻空劍訣被破掉,等着失敗了。
驀然間,他有種心如死灰的感覺,完全被看透,各方面被壓制,而自己的猶豫不決也導致了一敗塗地。
之前他問周舒的問題,似乎也得到了答案。
眼看着風雲就要消失,周舒的劍意忽然收攏,包圍圈立時放開,魔蟻一陣陣的朝着丁墨攻擊。
丁墨恢復了清明,他也知道,周舒給他留了情面,不至於讓他的劍訣在衆人面前被破掉,他神色顯出幾分振作,登時回劍一收。
這些魔蟻,顯然沒有了之前的力度,很快就被他擊散。
這些變化,不過電光火石之間,丁墨就完全被壓制擊敗,但在觀衆眼裡,只是周舒出了許多劍,然後又被丁墨破解了。
“看來這幻空劍訣果然厲害。”
“周舒的狂鯊甲雖然厲害,但鹿死誰手,還不知道。”
“當然不會容易,兩人誰勝,誰就能進前二十五,不然就只能下去了。”
“丁墨身爲最出色的金丹境劍廬弟子,進入前二十五本來沒問題,但先遇到蓋鋒,又遇到了周舒,實在有些運氣不好。”
峰下的劍修們,紛紛興奮的議論起來,但峰上的變化顯然出乎他們的意料。
峰上,風定雲止。
丁墨現出形來,對周舒拱了拱手,“我不是周道友對手,就此認輸。”
周舒已經做到這一步,他不會不知趣,也不再繼續打下去,直接了當的認輸了。
周舒拱手,微笑道,“只是勝過了一點罷了,多謝道友相讓。”
“一點,也許吧,但那一點,我現在怎麼都趕不上。”
丁墨顯出幾分黯然,但很快又擡起頭來,定定的注視着周舒,“以後,我期待還能和道友一戰,再決勝負。”
周舒點點頭,“會有那一天的。”
丁墨沒有再說什麼,轉身下峰,周舒靜靜的看了一會,在管理的宣佈聲中,緩步下峰。
峰下自是一陣譁然,但誰也不認爲丁墨會故意認輸,莫名取勝的周舒,在他們眼中,也變得越神秘莫測起來。
丁墨神色黯然,走到了劍廬那一邊。
不少劍廬弟子看着他,眼中顯出一絲鄙夷,全沒有往日的熱情,就好像不認識這個曾經的劍廬驕子一般。
只有江修士,很有些急切的走過來,面色也沒有平日的淡然,“怎麼了,師弟,爲什麼就認輸了?”
他也很不明白,看起來不該認輸的。
丁墨輕嘆口氣,“師兄,我確實不如他,幻空劍訣,雖是第一次對他使用,但他只用了一會就完全看穿……”
他簡略的說了一遍,江修士似有所思,終是有些不想承認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看來我們還是低估他了,想不到比我想象得還要強。”
丁墨點點頭,嘴角似帶着一抹無奈的笑,“以前還以爲我劍廬劍道無敵,哪知道來到六明山,竟是一敗塗地,連前二十五都進不了,之前我還誇海口說要進前十,這下,真是把劍廬的面子都丟光了。”
他看向江修士,帶着歉意道,“實在對不起。”
“沒什麼,劍廬的面子是很重要,但你得到體悟更重要。”
江修士注視着他,搖頭道,“現在,你該懂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了吧。”
丁墨深有所悟,嘆道,“懂了,真真切切的懂了。”
“其實這次也不一樣的,丁師弟,你也不必太灰心,師父都說,你是百年來難得一見的天才,就算在劍廬也是,”江修士看向天星峰,搖頭嘆道,“只可惜,這次遇到的蓋鋒,還有周舒,只怕都是千年難遇的天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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