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華若安漸漸安靜下來,周舒緩緩道,“華掌櫃,可滿意了,這次你的符材和玉簡,可沒有白給吧。”
華若安把符籙全都收起來以後,才用一種滿足的眼神看向周舒,嘿嘿笑道,“不錯,總算老夫沒看錯那符師。”
“那前輩的確技藝高超,在下也有幾分佩服。”
周舒點了點頭,說的是他自己,他不好太過讚譽。
“放屁,什麼技藝高超,分明就是神乎其技!”
華若安忍不住罵道,“你小子真是不懂符籙,能用兩百張符籙的符材,做出七十張二階符籙,在清源山脈裡,頂多只有十個符師能做到,而七十張符籙裡有二十張中品,據我所知,恐怕只有定山門的幾位符師能做到了。”
周舒聽得一陣暗爽。
說到這裡,華若安頗是疑惑的看了一眼周舒,“說起來,那位符師不是定山門的吧?”
“定山門?”
周舒疑道,他知道定山門,但其他的事情卻不清楚。
“清源山脈五大宗門的一個,在五大宗門裡符師是最多的,也是最好的。”
華若安解釋了句,隨即嘆了口氣,“唉,我這裡原來的符師,就被定山門挖走了。”
周舒點了點頭,“原來如此。不過那位符師是什麼人,在下也不清楚。”
原來還有以符師出名的宗門,不過他現在最緊要的事情,是恢復氣海和氣脈的丹藥,還是荷音派更好。
“你一個煉氣境弟子,別人怎麼會告訴你,呵呵,老夫估計是。”
華若安微顯不屑的搖了搖頭,“總的來說,這次的符籙我稍微有一點滿意,現在來談談收益吧。”
剛纔那樣狂喜的表現,還說稍微有一點滿意,周舒不由也是暗暗讚歎,商人的臉皮真不是一般的厚。
“請說。”
華若安眼中閃過一絲奸猾,緩緩道,“先說成本吧,畫符玉簡是老夫的,符材也是我出的,這些都要從收益里扣除,事先就說好的。”
“在下沒意見。”周舒微笑點頭。
“中品泥沼符,我打算賣二十五中品一張,下品則是五顆中品,算起來大約是七百五十顆中品,除去成本四百五十顆,收益三百顆中品,你我各得五成,沒錯吧?”
他看了一眼周舒,很快略顯遺憾的嘆了口氣,“但是上次幫你探尋消息,死傷不小啊,鬧得也很大,我賠償了大約一百四十顆中品靈石纔算把事情暫時了結。”
他轉向周舒,很是認真的道,“這樣算來,你有足足十顆中品靈石的收益,很不錯吧?”
聽到他的話,周舒微微愣了一下,失笑道,“華掌櫃,你還真是一個奸商啊。”
“哪裡哪裡。”
華若安連忙搖頭,義正嚴詞的道,“我是按照規矩,一點點算出來的,沒有一點差錯,不信的話,我可以讓人來驗證。”
周舒揮了揮手,淡淡的道,“不用,就按掌櫃說的算吧。”
這次輪到華若安愣住,他以爲周舒肯定會據理力爭,然後他再大發嘴炮將其擊倒,誰知道一重拳打到棉花裡,打空了。
“咦,周兄弟怎麼這次不爭了?”
周舒微微一笑,“這些利益是華掌櫃應得的,在下沒有必要去爭。”
這確實是他的想法,一方面,他得到的已經足夠,另一方面,他很快就要離開青霞坊市,有必要讓出一部分利益,來保持和華若安的關係,沒必要錙銖必較。
不過就是一百多顆靈石而已,現在他不算在意,而且他突然有一種拿捏住了華若安的感覺,有點暗爽。
“這倒讓老夫有些不好意思啊,呵呵。”
華若安乾笑了兩聲,嘴裡說着不好意思,手卻很快的拿出十顆中品靈石,塞到周舒手裡,“周兄弟,只管拿去。”
周舒收起靈石,微笑看向華若安,“華掌櫃,下兩個月,你要抓緊收集符墨啊。”
華若安臉上顯出幾分難色,“上個月,幾乎把周圍的泥沼符符墨都收購了,下幾個月再找就有些難了,符墨太特殊了,唉。”
“找到多少做多少吧,儘量在兩個月內。”周舒表示理解的點了點頭。
“兩個月內是什麼意思,難道說兩個月後那符師就不做了麼?”
華若安敏銳的感覺到了不對,很有些緊張的道。
周舒搖了搖頭,“那倒不是,是在下兩個月後會去入宗門,以後可能幾個月纔會來一次坊市交易了。”
華若安鬆了口氣,“這倒不妨,這段間隔正好用來蒐集符材,只要符師繼續做符就行。”
他很擔心生意不能持續,這麼好做的泥沼符生意,不能斷了。
生意的事想完了,立刻又覺得有些奇怪,“咦?你要入宗門,難道是天流宗?”
周舒沒有回答,反問道,“對了,華掌櫃,跟在下講講天流宗吧,他們和坊市是什麼關係?”
他現在修習流水經,對天流宗頗有幾分好奇,說起來坊市的袁黎管事來自天流宗,青霞坊市大約也是天流宗的,但在坊市裡卻很少有人提起這些,諱莫如深,這就有些奇怪了。
聽到周舒的話,華若安似乎有些爲難,思慮了好一會,才緩緩說出一段話來。
清源山脈的實際主宰者是五大宗門,周圍的坊市也都是由五大宗門控制的,原本的青霞坊市也是。
但天流宗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突然插了進來,說要把青霞坊市收歸成自己的地盤,不過坊市的收益他們只要一部分,其他的都分給五大宗門。
五大宗門自然不服,據理力爭。
“你們天流宗雖然強大,但清源山脈一直都是我們五大宗門的,這樣做算什麼?”
天流宗倒也講了一點道理,沒有用門派裡的元嬰境修士來強奪——五大宗門都沒有元嬰境修士,而是換了個方式,通過比試來決定坊市的歸屬。
天流宗出五名金丹境修者,而五大宗門各出兩名,天流宗以五敵十。
這樣的條件看似不錯,五大宗門便答應了。
但結果卻是慘敗,五大宗門也只能如約交出青霞坊市,給天流宗管理。
天流宗得到坊市後,卻只派來袁黎一個修者,作爲坊市的管事。
坊市剛剛易主,五大宗門裡自然有很多不服氣的修者,甚至宗門也默許他們來坊市騷擾滋事,只不出動金丹境長老,凝脈境修者卻來了不少。
但無論怎麼鬧,袁黎都能把他們鎮下去。
這讓他們不得不服了,也不再滋事,安分的接受了現實。
從此後,這件事被五大宗門引爲恥辱,絕口不談,連天流宗的名字,在五大宗門的修者裡也成了禁忌,不願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