昇仙界。
南華天附近的一個小界,據說界上曾有一國人接連飛昇,進入諸天,萬人得道,盛況空前,所以因此得名。
雖然不久後就被仙捕發現,那實際上是一個巫神信徒做出的大慘事,數以百萬的人都死了,還特意用了飛昇來掩飾,信徒被仙捕緝拿處理,但界的名字卻留存下來,沒有人去爭辯什麼,因爲那界上剩餘的人都被仙捕接去了至尊城,說是界已經被信徒摧毀,不得不離開。
荒無人煙的界,到處都是黑漆漆的水潭,裡面的死水散發出來的氣味,聞一下一輩子都忘不掉。
一位白衣少女就站在這些水潭上方,壓根沒在意水潭的味道,專心的觀察着最大的水潭底。
透過漆黑的池水,能看到下面有一面隱藏的鏡子。
稱之爲四方鏡,用來監測的好東西,能清晰的照出周圍的情況,當然看的不是周圍的幾百個界,而是虛空,只要虛空裡的飛舟或是行人經過,都會被四方鏡照下,留下痕跡。
四方鏡是仙捕的獨有法寶,仙庭都沒有。
仙捕在四極天周圍,都佈置了四方鏡,藏在隱秘的地方,多數都在無人問津的死界,昇仙界上就有一處,這是仙捕慣常用的手段,若是認爲死界沒有用處沒有危險,那可就錯了,往往就是死界,纔會帶來致命的威脅。
知道四方鏡的,在仙界也不多,只有得到仙捕許可並且通曉四方鏡法訣的修行者才能使用。
玲瓏天是進入仙庭後才知道這件事,而爲了獲得許可也費了不少心力。
“啊!”
女修一聲輕呼,“師叔,你快過來!”
一位青衣女修立刻飛了過來,速度很快,但姿態絲毫不失優雅,任誰一看就知道是出自玲瓏天。
“看,那是不是?”
“不錯,有玲瓏天的特殊標記,一定是執令仙乘坐的那艘!”
看着鏡子,白衣女修難掩激動之色,“師叔,終於等來了!”
“是來了。”
青衣女修點點頭,卻看不出有多少激動。
察覺到了什麼,白衣女修怯怯的道,“師叔,我們現在要去找執令仙麼?”
青衣女修滯了下,一時也無法開口。
人等來了,下面該做什麼呢?
之前那場大爭論,她們沒有參與,但也是聽說過的。
曾經無比團結的玲瓏天,卻因爲仙庭的一個懸賞,分裂成了兩邊,誰也不肯讓誰,爭執了足足二十天,曾經矜高自傲的執令仙和長老,好像變成了無數只麻雀,在議事廳裡嘰嘰喳喳的說個不斷,很多人都懷疑一輩子再也聽不到那麼多話了,把那長得好似天河水的玲瓏道書,翻來覆去的念個幾百遍,也比不過那幾天。
也是那幾天,讓人覺得玲瓏天是不是應該換一種管理模式。
什麼事情都要討論,實在不是好事,小事也罷了,大事可是怎麼都討論不出來的。
結果就是這樣,還好只是爭論,到底沒有打起來。
雖說有幾位長老有動手的跡象,但都被玲瓏天仙壓下來了。
玲瓏天仙從頭到尾都沒有說幾句話,不過眼神裡的那種焦灼和渴望,也是其他人從未見過的,很明顯,天仙很想把仙界的懸賞拿到手,那可是聖器啊,還記得玲瓏天成立的第一天,還有玲瓏天加入掌管宗門的第一天,玲瓏天仙都對宗門說過,玲瓏天一定會有聖器,我保證!
現在聖器就擺在眼前了,唾手可得,就在於一個選擇了。
是聖器重要,還是忠誠重要。
玲瓏天從來沒有背叛過盟友,可這一次是真正的考驗。
雖然支持背叛的那一方都在說,仙舒城並不算真正的盟友,雙方首腦從來沒有訂立盟約,可執令仙都知道,玲瓏天仙是真的把仙舒城當成了盟友,原因無他,玲瓏天也受夠了懸鈴宗,而能和懸鈴宗抗衡的有創道者的仙舒城,更值得玲瓏天去結好,也只有這樣,將來纔可能真正的解決掉懸鈴宗,改變仙庭。
吵到最後,水天仙也出來了,一向不理事的她,這次居然支持了仙舒城。
態度還非常堅決。
水天仙的出現,暫時的平息了爭執,讓支持仙舒城的壓倒了背叛仙舒城的,但誰都知道,具體要怎麼做,還是要看玲瓏天仙,她還是沒有決定,到最後也沒有推辭掉仙界的命令。
誰也不知道玲瓏天仙的想法,不過天仙卻派了兩個人在這裡等。
說看見他們來了就去見一見,要是沒有看見他們,就什麼都不必管。
這是把命運交給那一面鏡子和她們兩個普通的弟子長老了?
要知道,她們根本不算玲瓏天的核心成員,其中一個入門還不到一千年。
不過,對於大多數了解玲瓏天仙的人來說,這並不是一個很出人意料的決定,畢竟玲瓏天仙是諸天裡最明瞭命運法則的人,也是諸天唯一一個掌握了大命運訣的修行者,在遇到無法解決的問題時,天仙往往選擇讓命運來決定一切,這也有道理。
就是不知道,會改變的,是她們兩個的命運,還是周舒的,還是玲瓏天的。
總之,現在她們的心情真的很難述說,尤其是青衣女修,這是把整個諸天都壓在身上了啊。
看着天真無邪的師侄,青衣女修嘆了口氣,“去見吧。”
白衣少女不住點頭,“嗯,離我們很近呢,可能幾個月就能趕到執令仙前面,去了以後,要怎麼說呢?天仙也沒有說清楚,只讓我們過來,弄得我糊里糊塗的。”
青衣女修緩緩道,“天仙只派了我們兩個過來,多半是沒有對付周舒的想法,我們見到周舒,把仙庭懸賞這件事解釋清楚就好了,至於該怎麼做,相信天仙早有決斷了。”
“嗯,那我們快點去吧,位置我已經定好了!”
白衣少女沒太多感慨,有的還是激動,能被玲瓏天仙指派,能見到執令仙,這可是很大一份機緣呢。
“要是我也年輕一些就好了。”
看了少女一眼,青衣女修不自覺的嘆了口氣,和她一樣,什麼都不知道,等着命運降臨就好了,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哪像現在,提心吊膽。
聽說那個周舒不是一個嗜殺之人,希望如此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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