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是感受到了周舒，眼球晃動起來。
一道金光直照過來，把周舒罩在其中，光芒消失，而周舒也跟着不見。
“這是……”
看了眼周圍，周舒頗顯好奇。
他剛纔沒有抗拒，也無須抗拒，就算巫神也沒辦法泯滅混沌之力，他死不了，而且，從那眼球的眼神——如果那也算眼神的話——裡面，他沒有感覺到殺意或說死亡的氣息。
那就跟着去看看吧。
面前是一處廣闊的空間，形似大殿，但柱子多了一些，大大小小，數都數不清。
仔細看的話，能發現那些極高的柱子其實是很多細柱子拼成的，再仔細看的話，那些柱子還在緩緩蠕動，像是觸鬚，應該是活的罷，嗯，一定是活的，連這大殿都有生命的氣息，柱子有也不奇怪。
地面看起來很平整也很柔軟，踩下去還會回彈，頗有趣味。
周舒平靜的發問，“共芒，這是你身體裡面？”
等了一會，沒有迴音，不過周邊的柱子卻有了動作。
幾根很細的柱子從地面拔起來，懸在半空中，繩子一樣的晃了幾下，隨即垂到周舒頭頂，遲疑了一兩息，就慢慢的往下探，彷彿要扎進周舒的腦袋。
“這可不能扎啊。”
意識到巫神的舉動，周舒一步閃開。
雖然他明白巫神的意思，但情理上不能接受。
巫神只能用這種原始的方式交流的話……也不是沒有辦法，周舒想了想，一招手，面前出現了一汪清亮的湖泊，神識湖泊，足以取代他和巫神金行交流，隨後指了指道，“你把這個當成我罷。”
柱子停頓半息，很快落在湖泊裡。
湖水裡閃過一幅幅畫面，而周舒的神識，同時感覺到一陣陣的衝擊。
“我只能給你們一株，其實也足夠了，你應該看得到，你們的土地很適合建木生長，要不了多久建木就能變成參天大樹，逐步滿足你們的需求……”
“想徹底改變你們的本源？只有把建木本體搬過來？”
“對不起，我和建木都不可能同意，你們也不可能做到，我保證。”
“要給我看你們巫族的來歷，呵呵，這個我的確很好奇……”
“原來如此……開天之時，諸天之餘，無法接受任何法則的殘渣？無數年的演化，乞求造化本源，其他巫族也類似，不過他們只能用成形生靈的精神或其他？這麼說，你們還是最高級的巫族？”
“這其實是你們的特質，也未必都是壞事，有的巫族就很滿足於現狀。”
“你說他們蠢，沒有意識到自身的缺陷，不知道補完，只憑本能和力量存活？”
“說的也不算錯，但那也是一種生活，其他種族，甚而不少人類也是一樣的，誰沒有缺陷呢？你說你們會最完美，可你連話都說不出來，你的強大就算不濫用，也不能帶給你好處。”
“不管你怎麼說，這都不可能，不過……”
“我就這句話，要麼等以後，我容許你把共芒族搬遷過來一部分，要麼就戰到底。”
“不可商量，而且，你們也要付出代價。”
“你說仙舒城不是你們主動要去的？嗯，那一道黑影……”
注視着湖面上的黑影，周舒身形微微一震，緩緩道，“我知道不是魔族，那是修行者，我只是很意外，會在你這裡看到他們……我想看到更多的東西，以你們一族的能力，那應該不難。”
“需要時間，我給你。”
“小的建木我留在這裡，鐵藤巨山停止祭祀。”
“你要的是不是完整的建木？”
“沒有別的條件可講，我已經很講道理了，要不是你們共芒族這麼多年來就只有這兩次，你以爲我會來這裡和你們說這麼多麼？這麼說吧，你放出去的共芒族人，一個都不可能活着回來。”
“很好。”
周舒揮揮手收起了湖泊，大殿也恢復了平靜。
轉眼之間，周舒出現在鐵藤巨山上，只是面前的眼球變得黯淡了，像是抹了一層厚厚的灰。
下面的小建木旁邊，已經圍滿了共芒族，一眼看去密密麻麻的，總數過萬，全都是趴着跪着的，上下起伏，似在祭拜，又似在汲取什麼，不過看建木，並沒有衰弱之象。
周舒沒有停留，轉身離去，不多時後，就回到混沌領域。
“刺老……”
“我也看到了，你這本事很厲害，居然能和巫神溝通，不過，那不是修行者，是個聖人啊。”
周舒點了點頭，笑道，“我知道是聖人，不過聖人不也是修行者麼？”
刺老神色微凝，“別打這種機鋒了，你打算怎麼做？”
“先找到是誰再說吧。”
周舒似有所思，“我之前以爲是端明天，畢竟他們早就和巫神有聯繫了，但看到的卻是個聖人，哪個聖人會被端明天指使呢？也沒有必要，他們又不是沒有和聖人一樣的強者。”
刺老點點頭，也不多說，“還想去哪，魔界還是仙界？”
周舒搖頭，“都不去，那些地方用不着我，我也沒有太多興趣，感悟大道法則更重要。”
刺老哼了聲，“倒是我的錯了，呵呵。”
“怎麼可能，刺老也是關懷我和仙舒城。”
周舒連忙搖頭，認真道，“我這邊有件事情請刺老幫忙，麻煩刺老把巫族退走的事情傳遞給仙舒城知道，我就不特意回去說了，難得來一次，我還想在混沌領域裡面好好看看。”
“那不過舉手之勞。”
刺老擺擺手，站在出口前停頓了一會，回身道，“已經好了，好久沒下去，還以爲會引起一些麻煩……周舒，你那仙舒城，對聖人可是不夠尊敬啊。”
看着周舒，他眼裡有些訝異，還有點壓抑。
有一個理由進入闊別已久的諸天，還以爲會重現很久以前的被人追捧被人崇仰的感覺，結果卻是沒有幾個人理會，甚至那些金仙看到他都沒有過多的震驚，這個仙舒城，和過去的仙界真是完全不一樣。
周舒笑着道，“刺老還在乎這個嗎？”
刺老滯了下，臉色黑了些，“誰說我在乎了？我就是好奇罷了，尊不尊敬那是別人的事情……你還不走？”
周舒行了一禮，“走了。”
“小心點。”
刺老嘆口氣，獨自回到輪迴長河。
他不知道的，因爲擔心諸天意志，周舒一直跟在後面，看到他進去以後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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