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香谷中。
周舒服下一顆玉露丹,靜心恢復。
兩女有些焦躁的守在不遠處,小聲說着話。
“姐姐,我覺得那個修士有問題,他完全可以早就出來阻止的,就算不阻止,起碼該破開陣法讓舒師兄出去,對不對?”
“嗯……”
郝若煙點了點頭,微顯沉吟,“現在舒師的處境很艱難。”
郝似雲愣愣的,“怎麼艱難了?”
“妹妹,這些事你以後會明白的,現在說了你也不會懂的,”郝若煙笑了笑,眼神飄向周舒,顯出許多擔心,“舒師沒事就好了,唉,也不知道如何幫舒師。”
郝似雲不依不饒的纏着姐姐,“我現在就要懂嘛。”
“好罷。”
郝若煙撫着妹妹的頭髮,點頭道,“舒師現在名聲在外,但又不屬於任何宗門,妹妹你也知道,流霞宗的客卿實際上什麼都不算,流霞宗也不會刻意去保護舒師。而且舒師不願加入任何宗門,又擁有極品法寶,這自然會引起許多人的不滿,眼前這種情況,他們明面上不敢做什麼,但暗地裡的手段肯定會不少,像今天這樣的情況,恐怕一直都會有。”
郝似雲想了一會,臉上浮起許多怒氣,小臉通紅,“他們怎麼這樣,舒師兄不加入,他們就要對付舒師兄?”
“修仙界就是這樣了……”
郝若煙有些無奈,“你記得麼,當初你展現出天才資質的時候,三家宗門圍繞你也展開了一場爭鬥,姐姐都差點沒命。”
“我記得,姐姐。”
郝似雲眼中泛出些淚光,“當初你爲我受了好多苦,那些該死的傢伙,等我到了金丹,一定也讓他們嚐嚐那種滋味。”
“亂說。”郝若煙輕輕打了妹妹一下,“那些過去了,不用多想,你只管好好修煉。而現在姐姐覺得。金丹只是開始,你真的想要做出些什麼,起碼也要結嬰成爲修士才行。”
郝似雲用力的揮了一下手,像是發誓,“那就結嬰!姐姐。我一定能做到!”
“你是天才,當然能做到,”郝若煙眼中流露許多溫柔,“不過,修煉一定要專心,心境自然,不能想太多東西,前陣子你就分心太多,不然早就凝脈境二重了。”
郝似雲認真的點頭,“哦。我知道了,姐姐。”
她呆了一會,突然道,“對了,今天那個元嬰境修士是紅葉宗的吧?”
“嗯,是紅葉宗的孫士元長老。”
“紅葉宗最可惡了,那個劉長老也可惡,還是自己宗門的,哼!”
郝似雲恨恨的罵了句,不由伸腳踢了一下邊上的石桌。石桌應聲而碎。
“啊!”她一聲驚呼,經不住吐了下舌頭,又連忙揮手拂去,將石桌的殘骸掃入地下。往周舒那邊瞧了下,生怕被他發現。
“不要拿我的桌子出氣啊……”
不遠處的周舒睜開眼,嘴角帶着一抹淺笑。
郝似雲面色微紅,“我不是有意的,你,你好了?”
郝若煙快步走近。語帶關切,“舒師,怎麼樣?”
周舒輕輕搖頭,“金丹自爆果然不同,不止肉.身損傷,氣脈氣海也受了不少震動,還要四五天靜養,這段時間不能用靈力。”
他服下丹藥後內視己身,發現傷勢比想得要重一些,還好氣脈經過天王補心丹的滋養,不然還真有可能再次破損。當然,也是他事先判斷了劉心美要自爆金丹,做了不少防備的緣故。
郝若煙長舒了口氣,心中的擔心減去不少。
對凝脈境修者來說,除了氣海氣脈破損之外,最可怕的傷勢就是神魂和精元,往往都是好幾個月甚至幾年才能恢復,只要這些沒事,肉.身之類的傷都不算大礙。
她看着周舒,細心囑咐道,“舒師,好好休息,我們就不打擾了。”
周舒點了點頭,“也辛苦你們了。”
“不辛苦,今天又賺到靈石了哦,你好好養傷,我還等着你繼續賺靈石呢。”郝似雲衝着周舒笑了笑,轉身和姐姐一起離去。
周舒復又合上了眼,靜靜療傷。
“是叫孫士元麼,我記住了。你可以不出手阻止,我也沒指望過你,但你最好別和那劉心美有勾結,若是你事先就知道她要做什麼,呵。”
他心中浮起一絲冷笑,很冷。
如果孫士元不知道劉心美要自爆金丹,就算他不出手幫助周舒,周舒也不會說什麼,他很清楚,玲玉城的幾大宗門,連帶流霞宗在內,都不會真的幫他什麼,只會希望他落敗,有機會得到極品法寶,所以每次戰鬥他都只依靠自己,從不去靠別人或是規則,即使情況對自己不利,也會容忍。但容忍也是有限度的,如果負責維持秩序的修者,和周舒的對手聯合起來對付周舒,甚至授意要置自己於死地,那就不能忍。
修者恩怨分明,現在周舒的實力不能做什麼,但以後總會有清算的時候。
海中樓。
趙亦歌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三大宗門,當真無恥!明面上送禮,暗裡做這種勾當!”
“樓主在這裡這麼多年了,還沒看出來麼?他們當了這麼多年玲玉城的管理宗門,必然是無恥的,不然怎麼做得了這麼多年。”
辛老頗爲平淡,“早知道他們會在暗地裡做動作,但老夫也沒想到,竟然第二場就想要讓舒周死,何太急啊。”
趙亦歌眼中帶着不忿,“今天他們實在是做得太過了,不行,我要去紅葉宗一趟。”
辛老搖了搖頭,“不要去,樓主。”
趙亦歌疑道,“爲何?雖然舒周不願意加入海中樓,但也是絕對值得結交的朋友,這種事他沒辦法,但我們能出頭就要出頭,要讓那幾個宗門知道,舒周也不是一個人。”
辛老嘆道,“老夫明白樓主所想,但樓主用什麼名義去?恐怕只有擡出世家來,幾大宗門纔會收斂罷,但是之前我們就說過,以後儘量少用甚至不用世家的名義,用得越多,將來樓主就越難自立。”
趙亦歌微微一愣,陷入沉思。
辛老說的沒有錯,他現在正在盡力擺脫世家的阻礙,但很多事,似乎又只有擡出世家才能做到。
辛老注視着他,頗含意味的道,“還要去麼?”
他思慮了好一會,眼中閃出一絲寒光,斬釘截鐵的道,“去,以海中樓的名義去!”
辛老看了眼趙亦歌,眼中頗含欣慰,“那就去吧。”
故意激將,他也算是用心良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