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周舒睜開眼,不遠處的青雀終是放下了心,不自覺的掛起笑影。
周舒內視己身,只覺圓滿如意,和之前相比並無半點遲滯,看來輪迴長河的一番經歷並沒有影響到這邊,而且,道器也確確實實的在道爐裡了。
“煉製好了?”
小蘇湊了過來,有點好奇,有點激動。
“嗯。”
周舒笑着點頭,似是察覺到了什麼,“你也去過了?”
小昆往後縮了幾步,“是她們讓我帶去的啊。”
“又沒有怪你。”
周舒揉了下他的腦袋,溫聲道,“這次辛苦你了,沒有你我可進不去,不過,你們還是少去那個地方。”
青雀顯出一絲疑惑,“怎麼了?”
周舒頓了頓,緩緩道,“我不想以個人之見去評判一位聖人,但一個想要毀滅諸天甚至已經動了手的聖人,顯然不是我們該去敬仰或結交的對象。”
他道心堅定,不會被聖人改變,但換了其他人就未必了。
身處聖人之地,聖人無時無刻不在施壓,聖人之言也在潛移默化中影響其他人,一般的修行者恐怕很難不受他的影響,若是讓她們覺得修行無益,怎麼做都是白搭,那就糟了。
“毀滅諸天,真瘋狂啊。”
小蘇直言無忌的道,“這樣的聖人,的確不值得我們去敬重,不見最好。”
青雀神色微凝,鄭重道,“那不見就是,但我們還是別這樣說聖人。”
周舒點點頭,“嗯,也沒什麼可說的。”
小蘇看着周舒,有些期待的道,“別管那些了,快把你煉好的道器拿出來看看。”
“好。”
周舒手一擡,一面尺餘的銅鏡出現在身前。
作圓盤狀,樣式古樸,而歷久彌新,正面光華可鑑,反面有羣山圖案,中間一枚穿孔魚形銅紐,整體看去平平無奇,沒有仙氣靈氣,也感知不到什麼法則之力。
“和小昆有點像。”
小蘇仔細看了幾眼,“是不是輪迴的法寶都是這個樣子?”
周舒看了小昆一眼,似有所思,“我也不知道,這個不是我決定的,或許這種形態最適合輪迴之力發揮吧,不過這件道器用起來和崑崙鏡不一樣,差別很大。”
小昆有些不滿了,“你是說比我利害?”
周舒笑着搖頭,“我可沒這麼說,你的能力,可能整個諸天都獨一份,它不一樣,雖然它也很特殊。”
“這還差不多。”
小昆認真的點頭,看起來對這樣的回答很滿意。
小蘇收回目光,無奈道,“可能我實力不夠罷,實在看不出什麼特別的。”
“我也是,”青雀笑了起來,“等用得時候才能看出來罷,舒,起了名麼?不會又是什麼小銅、鏡老吧?”
周舒不覺而笑,起名方面自己的確沒什麼天賦,不是小就是老,“哈哈,如果它有了器靈,或許我會這麼叫,但現在不行……”他注視了銅鏡幾眼,緩緩道,“就叫它疊嶽吧。”
“疊嶽?”
青雀似有所悟,“是指它上面的羣山?”
“嗯,如果仔細看的話,玄黃界的許多名山都在上面,數以百計,都是自然形成的,”說到這裡周舒有許多自豪,“因爲舒之道源於玄黃界,因爲加入了建木之芽,也因爲道器以軒轅鐵爲主材,總之這件道器和玄黃界的關聯很深,成品讓我很滿意。”
青雀心神微動,“真想現在就看看它的威能。”
“很快就有機會了。”
周舒看了眼飛舟中的界圖,緩緩道,“按照楊白最後一次給出的地點,不出一年我們就要到了,到時候,青雀,你帶小昆先回仙舒城,留下一個魂影,和我還有小蘇,一起去深淵城。”
“好。”
小蘇撲了撲翅膀,眼睛有些發光。
深淵城。
深淵。
穿過數千裡厚的濃霧,有許多懸浮着的小城,確切的說應該是堡壘,不大,最多的方圓也就數十里,它們星羅棋佈的散落在濃霧下,彼此之間似有一條條無形的通道相連。
其中一座較大的堡壘裡,幾個人正通過留影壁查看着什麼。
留影壁中映着周邊的情況,清楚的看到,虛空中有一個人影,正加速朝深淵城前行。
類似的留影壁足有數百塊。
“三城主,就是這個人。”
一位身着灰衣看上去像是守衛的混元金仙指着那塊留影璧,沉聲道,“這些年他一直在安定城附近,和周邊界來往,我們相信,他應該是在不斷確定安定城的位置,可能有所企圖。”
邊上的華服老者微微頜首,“仔細調查過了?”
另一個灰衣守衛連忙點頭,“都查過了,他是雲頂城的弟子,叫楊白,修煉的是平衡法則,曾上過仙苗榜,六十多年前離開仙界,之後就來了安定城。”
華服老者皺了皺眉,“就這些麼?”
“他曾在無方城修煉,應該和周舒有關聯,但因爲是雲頂城弟子,師尊又是夏侯招遠,在這方面我們沒有繼續調查下去,”灰衣守衛猶豫了幾息,“三萬年前,夏侯招遠爲雲頂城失去了命宮,是雲頂城兩任城主確認的七位護宗長老之一,威望很高,我們沒有辦法。”
華服老者淡淡的道,“夏侯招遠的確能保住他,不過現在,夏侯招遠已經死了。”
灰衣守衛頓了頓,“三城主的意思是,現在就拿下他?”
“你覺得呢?”
華服老者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夏侯招遠一死,他就離開了雲頂城,看方向也去仙舒城,顯然是打算投奔周舒,做仙界的叛徒,你們一查出來,就該立刻把他囚禁起來,哪還用等到現在?”
灰衣守衛滯了下,“可是三城主,過去我們不是這樣做的,對於這類人,以監察爲主,不輕易動手,如果直接去捉拿,容易引起其他人的懷疑,暴露安定城的……”
華服老者一聲冷笑,“你在教我做事?”
雖然沒有直視老者,但灰衣守衛也是禁受不住,心神一顫,險些歪倒下來。
另一位守衛連忙撐住了,“知道了城主,我們這就派人過去!”
“記住,現在是我在管事,一天後,我要在第一層看到他,這個人,我親自來審。”
不再看兩人,華服老者哼了聲,揮袖而去。
兩位守衛恭敬的看着他離去,隨後交換了眼神,都一樣,有驚懼也有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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