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倏忽而過。
即便每天在明耀天裡閒逛,也能感受到三祭的氣氛,界內隨處可見香燭祭幡等物,到處都是談論此事的人,許多隱伏着的人也都紛紛露面……
遠處,黃疏朗正彎腰站在一位白衣老者面前,極盡阿諛之能事。
“楊城主。”
周舒身後傳來招呼聲,杭依憐快步走了過來,順着周舒的視線看了眼,閃過一絲不屑。
周舒回身笑笑,“杭大符師,卻是巧了。”
“不巧,我來找你的。”
杭依憐搖搖頭,“有兩件事想要說。”
周舒顯出幾分凝然,“大符師請講。”
杭依憐正色道,“第一,天符門已經同意了穆王所說之事,今後會聯合遏制聖火門,第二,三祭之後,我會去仙舒城一趟,楊城主你去過仙舒城,有什麼需要注意的麻煩給我說一說,具體路線也要請城主指點。”
“好的。”
周舒詳細解釋了一會,杭依憐連連點頭,隻眼中有些迷惑,“照城主這麼說,仙界修行者去仙舒城並無危險可言,哪怕是聖火門還有懸鈴宗的人?”
周舒似有所思,“就我的感覺是如此,仙舒城很包容開放,便有戰爭,也不會牽扯到城內。”
杭依憐舉了舉手,“多謝城主,到時我再去看。”
周舒目光落在遠處,“那位好像是蜀山的?”
杭依憐點點頭,“嗯,蜀山的朗易,是蜀山的副宗主,不過遭遇了一些劫數,一身劍意散落許多,雖是準聖,但未入天極榜,這種祭典之類的事情,蜀山大都讓他來。”
周舒有點疑惑,“聖火門和蜀山好像不合的吧?”
“城主沒注意罷?這些天黃疏朗還有其他聖火門的人都在和蜀山、雲頂城交流,試圖修復關係,大約是覺得懸鈴宗靠不住了罷,但是收效甚微,嘿嘿,”不自覺的,杭依憐嘴角浮起一絲得意,“楊城主,告辭了。”
周舒微笑還禮,“嗯,過段時間再見。”
“過段時間?”
杭依憐有些不解,很快明白了什麼,詫道,“城主莫非也要去仙舒城?”
周舒不答,“大符師,我有一點不解,大符師和杜雙是師徒麼?”
“我教過他一段時間,但不是師徒,他還沒有正式拜師,當然,要拜師也不會是我,他這樣的天才,會有更好的長老去教他,”杭依憐猶豫了下,“很可能是一位久未出山的符宗。”
周舒輕輕點頭,笑道,“明白了,希望你們早日如願。”
“能知道杜雙的下落,了卻天府門一大憾事,我纔是要多謝城主。”
杭依憐莞爾一笑,很快去了。
遠處,那白衣老者朗易搖搖頭,快步走開,只留下黃疏朗在那裡,看着白衣老者的背影,似是不經意的,露出了陰狠的眼神。
穆王走近了幾步,笑着道,“看來還是沒能拉上蜀山啊,要我說,他們應該去找萬魂宗,正好同病相憐。”
周舒搖搖頭,“萬魂宗和聖火門打過很多次了,修復關係也難,而且萬魂宗根本沒來天皇祭典。”
“也是啊,這些天都沒有看到萬魂宗的人,先生覺得這裡面有什麼問題?”穆王不覺點頭,顯出些疑惑,“連天皇祭典也不來,對明耀天和人類算是很無禮了,莫非是不想做仙界宗門了。”
周舒想了想,依然搖頭,“可能別有打算罷,不過對我們來說,這不是壞事。”
“說的也是,仙界越不平靜,對外域來說反而越舒服,”穆王笑着點頭,緩聲道,“先生,明日就是三祭了,我們這邊也需要準備準備。”
周舒自是點頭,“嗯,回去罷。”
不多時後,三祭即將開始。
聖人之門前,已是一片通明。
的確是諸天最盛大的祭典之一,規格龐大,禮制繁複,在賓客入場後,臺前還在準備諸多事宜。
不過也給了賓客們寒暄的空隙,來祭典的許多人都是指着這個時候互相交流,平常難得一見、見到了也是一副冷臉的前輩,此時都擺出了來者不拒的架勢,和藹可親,畢竟在祭典之中聖人之前,誰也不敢拿大擺譜,就算是高高在上仙庭長老,也要和普通的混元金仙迎來送往。
周舒也趁着這個機會,和柳馳交流了幾句,稍做試探。
而方緣和方離面前,更是圍滿了人,擠成一團,誰都想當面聆聽羅漢堂首座的教誨。
臺上臺下喧鬧之時,忽而一陣狂風起,人皆驚,連臺上數丈高經過陣法保護的香燭也搖搖欲滅。
“誰?!”
望非臉色一黑,看着臺下,大聲呵斥。
祭典是明耀天重中之重,爲了這天,明耀天不知道做了多少準備,聖人之門附近早被十二家的守衛圍得水泄不通,再加上重重陣法,便是一縷清風也吹不進來,卻何以來了這樣一陣古怪狂風?
定然是有人在故意搞事,在臺下施展法訣。
臺下頓時安靜下來。
許多人眼中都有疑惑,那風他們都感知到了,但風中的力量,一時竟然辯不清楚,不知道是何種法則之力。
柳馳正了正衣袍,沉聲道,“天皇祭典,誰都不能在這裡鬧事!驚擾了祭典這等罪過,仙界不會坐視,剛纔是誰施法,現在趕快站出來當衆道歉,若是誠懇,老夫可爲你嚮明耀天求情。”
聲勢威嚴,自帶了不少威壓,不過看得出來,似也有幾分妥協的意味。
柳馳就在臺下,數百里的地方,連他也沒能分辨出來那股力量來自哪裡,說明鬧事的人相當的不普通,連身爲仙庭長老的柳馳竟也要忌諱一二,當然,也可能是柳馳仁義爲先,寬宏大量。
穆王心中一緊,有意無意的看向周舒。
小蘇則直接得多,小聲傳音道,“是不是你啊,周舒?”
周舒很坦然的搖頭,“當然不是,我沒有任何理由去打擾天皇祭典。”
他的目光落在臺上,那十二家後裔裡,臉上大多都是憤怒和震驚,從來遇到過這樣的事情,自是憤恨,但也有幾個人例外,有的平靜,有的人的驚訝顯然是裝出來的,好像早就知道要發生什麼事。
他淡然道,“正主都沒在意,我們擔心什麼。”
穆王似是明白了什麼,“先生是說,是天皇后裔那十二家的內部紛爭?”
周舒只是一笑,“我可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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