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
牙齒裡崩出來的兩個字,很快被龐大濃郁的殺氣淹沒。
隨即,一柄似虛似實的黑劍直飛向那堵牆壁,隨着劍的前進,周圍的殺意紛紛匯聚過去,場中漸顯清明,而那劍卻變得越發凝實,彷彿匯聚了數不清的怨恨冤魂,殺意已到極致,看一眼都會讓人渾身戰慄。
砰。
牆壁轟然一震,像是傾斜了些,而那劍,則徑直衝進了牆內。
一進入牆內,就遇到了莫大的阻力,一尺一尺,一寸一寸,艱難而前行,但劍也毫不氣餒,好幾次看着都要停滯下來,忽而又奮起,快速的前進一些。
直到最後停止時,眼見着整把劍都融入了牆壁,劍尖已到牆壁深處。
黑氣消散了,嚴易跑了過來,大喝道,“祁天,早就說了,不能用劍,只能用劍意,你這是違規!不算成績!”
“誰說那是劍?”
見到劍已無法再前進,祁天轉過臉去。
話音剛落,那把黑劍忽而消散,化作黑色煙霧,順着來路流散出來,直至完全消失。
嚴易一時愕然,他雖不算劍修,但怎麼看那都是把劍而不是單純的劍意,只是這樣消失了也沒有任何證據,只得轉頭看向樂以南,見樂以南點了點頭,他才走過去測量尺寸,猶豫了下,“一丈四尺三分!”
衆皆詫然。
“只差了三分啊,一寸都不到,真是可惜。”
“可惜什麼,難道你還希望祁天贏不成?”
“誰贏都不關我事,我只知道淨化,不過看着可惜而已。”
“這下祁天能排第二了啊。”
荊天珊有點疑惑,“師兄,祁天丟出去的,到底是不是劍啊?”
“是。”
周舒點點頭,嘆道,“雖然看不完全清楚,但是不是劍還是知道的,祁天也真狠啊。”
徐然也頗顯感慨,“那把劍裡的殺意不比他本人少,肯定是祁天最常用的劍,爲了一個選擇箱子的排名,他就廢掉了自己最重要的劍,”他頓了下,“周兄,他這麼在乎排名,難道他就是那個內定的劍修?”
“有可能,但我覺得不像是。”
周舒似有所思,“祁天這樣公認的兇人,樂以南沒有任何和他合作的理由,合作有百害而無一利,除非樂以南想叛出仙界。”
徐然緩聲道,“那他放棄自己的劍是爲了什麼?而且樂以南明顯知道他違規了,居然也沒有指出來。”
周舒搖搖頭,“我和歐老的想法一樣,祁天要劍,就是想要極惡之劍來配合自己的殺意,如果讓他拿到淨化資格,他絕不會淨化,說不定還會用那些修行者來祭劍然後逃走,他自認爲極惡之劍纔是最合適他的,所以就無所謂現在的劍,至於樂以南不說,因爲沒關係,祁天不是第一。”
徐然看着場內,“現在第一還是詹斷,看起來也沒人能挑戰他,難道樂以南真打算和仙捕世家還有至尊城合作?”
“誰知道呢,”周舒似乎不打算多說,頓了下道,“徐兄,採盈和你說話了麼?”
徐然輕輕搖頭,“還沒有,要不我問問她?”
周舒猶豫了一會,笑了笑,“算了,還是別打擾她。”
徐然溫聲道,“其實採盈姑娘拿不到第一也沒有關係,我們的目標和內定的劍修不一樣,第二反而最好,而第三第四第五也有很大的機會。”
“我知道。”
周舒點點頭,卻是暗歎了一口氣,以採盈的性子,怕是不會接受前三之外的排名,周舒相信她能做到,和她能不能想到做到是兩回事,希望她不要感覺受挫纔好,之前自己該提示得更清楚一些的。
“苗玥要出手了。”
看見苗玥突然動了下,周圍頓生一陣喧譁。
沒人再管祁天,都把目光集中過去。
畢竟很多人都認爲,苗玥纔是這裡實力最強的劍修,不僅因爲她的出身和天極榜排名,更因爲她在之前戰鬥裡表現出來的能力,實在是太突出了,幾乎沒有人是她的一合之敵,不管場上有幾個人,是一打三,還是一對一,結果都差不多。
也沒讓人失望,苗玥輕輕頜首,手裡已多了一把長劍。
常見的蜀山劍,趙月如在蜀山時用的也是這個,只是品級高了不少,已到九品。
萬衆矚目中,苗玥刺出了一劍,平平無奇的。
感知不到什麼劍域或劍意,那堵牆也沒有絲毫動彈,而正在衆人疑惑時,牆面一震,竟是突然坍陷下去。
其它劍修攻擊這堵牆,都是刺破一個孔洞再往裡鑽,而這一劍,卻是四分之一的牆面都塌了下去,形成了錐形的大坑,而且還在往裡延伸,地陷一般。
別的不說,光是這觀感,就已經超過其他人好幾倍了。
人羣自是震驚不已,驚呼聲此起彼伏,而高臺上的劍修們也是愕然,只有詹斷穩然不動,還有一個正在冥思苦想什麼都沒管的採盈。
驚訝的不止是他們,還有陣法裡的樂以南。
“不妄,你在做什麼?”
“樂道友,你覺得我在做什麼?我按照你的要求來了。”
“那你爲什麼不擋住她?”
“我已經盡力了,樂道友。”
“放屁!你盡力了,會擋不住她?你分明就是怕了!怕了她劍裡的聖人意志!”
“樂道友竟說出這等粗鄙之語,讓我驚訝啊,我誰也不怕,而是沒有必要,她劍裡的聖人意志不是你我的敵人,我何必多此一舉?”
“你忘了答應過我什麼?我連之前的事都不和你追究了,已經夠對得起你們禪門了吧,而你不僅縱容方見過來,現在又打算陰我一次?”
“樂道友,方見的事我已經說過一次了,不會再說第二次,至於苗玥,你仔細看看就知道,就算你我稍微避讓,她也沒有突破這堵牆的能力。”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不妄,如果你這次毀了我的計劃,我不會放過無念城的!”
“我怕你?你再多說一句,等下我就不管了。”
“哼!”
數息後,牆面停止了坍陷。
苗玥手中的劍不見了,她注視着那堵牆,眉頭微皺,搖搖頭,似是嘆了口氣。
“難道還不滿意麼?!”
“已經明顯是第一了吧?”
衆人看看牆壁,又看看苗玥,臉上掛滿了驚訝和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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