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了一會，周舒似是無意的道，“諸葛道友之前在仙界吧？”
諸葛恆聞聲一滯，點點頭，“我是在梵度界出生的，在仙界待過很長時間。”
周舒微微一怔，“梵度界，好地方啊。”
“好？可能是好吧。”
和之前比，諸葛恆突然變得有些漠然，“過去的三十三天之一，現在還很繁華，上面有好些個大宗門，之前說的天符門就在那裡，懸鈴宗還有萬魂宗也有重要的分宗在。”
周舒繼續道，“那道友怎麼沒加入這些宗門，還要到外域來呢？呵呵，我問得有些冒昧了，我只是覺得道友不像是這些大宗門的弟子，有些可惜。”
“的確不是，但不可惜。”
諸葛恆淡淡的道，“梵度界上的宗門，對修行者的天賦要求很高，只有以中等法則升入真仙的人才有機會成爲弟子，我修煉的是仙界法則，進這些宗門只能當雜役……”
見他神態已經不對，周舒笑了笑，繼續加以影響。
過了一會，諸葛恆嘆道，“其實當雜役還不是問題，主要原因是我的出身。”
周舒似有所思，“仙界招人還看出身？”
“你說的沒錯，”諸葛恆頓了一會，緩緩道，“道友聽說過玄黃界吧？”
“啊？聽說過一點。”
周舒自是點頭。
必須要提的是，周舒來自玄黃界這件事情，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即便他登上萬兇榜，並且被仙界通緝。
在仙界以及被仙界影響到的地方，玄黃界是被隱藏的詞語，很多人完全不知道這個界，仙界也打定主意讓玄黃界埋葬在歷史裡，對內對外都不會提到，關於周舒的資料裡，當然也沒有提及這方面的信息。
基本上，只有少數人才知道周舒的來歷，而外域仙城裡的修行者不知道這點，實在很正常。
不得不說，因爲仙界幾萬年的管理，現在諸天裡的修行者，知道玄黃戒的人都比知道玄黃界的人多，周舒起玄黃戒這個名字，本來也是爲了讓其他人知道玄黃界的存在，擴大玄黃界的影響力，但還沒有收到太好的效果。
諸葛恆知道玄黃界，這能說明，他和玄黃界有關聯。
而這一點，周舒也早察覺到了，不然他更願意一個人過來。
諸葛這個獨屬於玄黃界的姓氏，是很難被抹去的。
“你也很驚訝吧？其實我的祖輩就是從那裡來的。”
諸葛恆頓了下，苦笑道，“我從來沒有去過那裡，也不知道那裡在哪，現在還在不在，但我卻知道，那是個不能在仙界提起的名字，提起了就會永遠被疏遠，就會被歧視……”
似是找到了什麼出口，他的話匣子打開就停不下來了。
……
……
聽他說完，周舒頗有同感的道，“其實我也聽說過一些。”
諸葛恆的遭遇固然很糟糕，但這樣的經歷周舒已經見過太多了。
夏侯家何嘗不是呢，還有被困在小界的林家，那看一眼就難以忘記的白骨錚錚的林家家主，當然少不了司馬家，即便家主在仙界打出了一個還算輝煌的名號，卻也只能被迫隱居，委屈度日，要不然，司馬義也不會聽了周舒一段話，就毅然捨棄了經營了幾萬年的“家園”，選擇去外域開闢新天地。
世家都如此，宗門就不用說了。
已經消失的重陽宮，瀕臨消失的慈航宗，還有崑崙等等。
“不小心訴苦了，我也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就說出來了。”
說完之後的諸葛恆顯得輕鬆了些，笑着道，“其實不在仙界也沒問題，外域一樣大有作爲，我就是到了外域以後纔得到了機緣，一份雷霆法則的傳承讓我順利成爲混元金仙，要是不走，我可能就在某個大宗門一直打雜了，呵呵。”
周舒笑着點頭，“是啊，道友還有機會更進一步的。”
“那就很難了，建仙城晉升不是我能走的路，根本做不好，而雷霆法則……我聽說我的先祖很擅長這種法則，血脈也很適合，但對我來說卻毫無作用，聽族裡的人說過，我們諸葛一脈的血脈在仙界很早就斷掉了，現在是勉強用了這個姓氏在延續世家，”諸葛恆看了周舒一眼，“道友是不是覺得很好笑？”
沒等周舒說話，他自問自答的道，“其實之前我也覺得好笑，甚至荒謬，這種連血脈都斷了的世家延續下去有什麼意義，爲什麼不拋棄這個名字？爲此我還跟族人吵了許多次，說什麼明明都不是一家人了，明明沒得到任何傳承，得到的只有壞處什麼的，但後來我卻發現，沒有血脈，沒有任何傳承，其實都沒有關係，只要這個姓氏還在，我們就必須把它延續下去，這是埋在根子裡的東西，根本改變不了。”
“好笑？不是，我覺得很正常。”
周舒凝聲道，“對於玄黃界很多古老的世家來說，即便血脈被斷絕，他們依然會想方設法把世家延續下去的，哪怕那傳承就只剩下一個姓氏，這種堅持是玄黃界歷來的傳統，也是他們這些人的使命。”
諸葛恆愣住了，一個急剎，閃電都縮成了一個球。
他看着周舒，神色凝重，“道友這些話和族老說的幾乎一模一樣，我實在很難想象，你會說出這樣的話，族老是經歷過太多事情纔有所感悟，而你很年輕，而且一直都在修行對吧？啊，難道……”
“我沒有答案給你，而且知道答案也沒用。”
周舒擺擺手，笑道，“不過我想問問道友，你想不想學一些諸葛世家的絕學？”
“什麼？還有絕學？”
諸葛恆訝異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可能知道諸葛世家的傳承？”
周舒皺眉，“我就問你想不想知道，其他的我不會說的。”
“當然想了，我們這一脈幾乎什麼東西都沒學到，雖然我也不知道諸葛家傳下了什麼……但既然是絕學肯定不會差吧，”諸葛恆看着周舒，期待的道，“有沒有無極符那麼厲害的？”
“等會再說。”
周舒指了指前方，“道友，很快就要進入死氣範圍了，要注意了。”
“要到了麼？”
諸葛恆臉色微變，但很快就定好心神，“對，要先完成城主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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