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這麼可怕麼?”
周舒撫了撫早就沒了的鬍子,笑着搖頭。
那幾人哪裡還顧得上和他說話,只往後飛,只恨自己爲什麼沒修煉雷之法則,逃跑也這麼慢。
其實修煉了雷之法則也一樣。
他們剛剛啓動沒幾息,就發現再也動彈不得,被無形的枷鎖困住了。
周舒不再理他們,看向白幽兕道,“他們想抓你們去賣,現在跑了,以後多半還要來,仙捕很麻煩,而且他們知道了我的身份,走不得。”
白幽兕平靜的道,“那我殺了他們。”
周舒點點頭,“正當如此,但我不會幫你們,他們只是走不了,但還能動手。”
白幽兕身形一震,眼神忽然變冷,“你想看我們互相殘殺?就和當年黑沙塢一樣,看着我們和無方城廝殺?這是你的愛好麼,你很喜歡別人在你面前拼個你死我活,對不對?”
周舒不覺皺眉,“爲什麼總要用這樣的惡意來揣測我。”
“因爲你一直都是這麼做的。”
白幽兕看着周舒,眼中的恨意像是化作了一把刀,神情越發冰冷,身上也冒出了白霧。
周舒看了她兩眼,微嘆口氣,“我是來送東西給你們的,我剛纔說了。”
“我們不要。”
白幽兕對他恨到了極點,那黑幽兕則怒吼起來,身上的傷口猛然迸裂,血水四濺。
“是你們一直想要的,真不要麼?”
周舒帶笑伸出手,手心託着一團黑霧,濃到化不開的黑霧,依稀可以看到,裡面似有一個影子在掙扎,在大喊,迫不及待的想要出來。
“族老!”
白幽兕一時傻住,驚訝到失聲,而黑幽兕則驚到變形,巨大的身軀看起來扭在一起,像一團黑霧。
和周舒手上的差不多。
“你們在黑沙塢裡停留那麼久,就是爲了得到這個吧,我受了無方城主的委託,把它還給你們。”
看着詫異的黑白,周舒沒多說,將手中的黑霧拋了過去。
長期留在煉妖界裡也是個麻煩,裡面的氣息太濃,力量太強,偏又不能用煉妖壺淨化掉,遲早會把煉妖界的一片變成適合冥族居住的冥土。
黑幽兕一甩尾,將那黑霧託在身上,送到白幽兕面前。
兩人仔細端詳了好一會,臉上的驚訝都變成了興奮,黑幽兕就在原地跳起了古怪的舞蹈,藉此來表達心中的歡愉,而白幽兕則默默的看周舒,眼中的仇恨全都沒了,只剩下感激。
簡單而又直接的冥獸。
“謝謝你。”
沒有猶豫,白幽兕躬身行禮,誠懇得讓人驚歎。
周舒搖頭,“不用謝我,是無方城主的委託,我只是幫忙給你們。”
白幽兕顯然不相信鬥了多年的城主,只認周舒,“他如果肯給我們,我們就不會在那裡等幾百年了。”
周舒也不解釋,其實無方城主和大黑的緣分已盡,因果到這裡就算終結了,再多提也沒有意義,“你們先把事情做完吧,我在這等着你們。”
“好的,這很簡單。”
白幽兕輕輕點頭,嘴角綻出一絲笑意,很美,卻帶着殺意。
那團黑霧籠罩過來,很快就看不清她的模樣,她,完全和黑霧融爲一體,變得很大,也很兇厲。
不用多形容那仙捕和小弟的下場,總之,死得很乾淨,但不夠安詳。
黑霧復又縮成一團,落到黑幽兕的頭頂,夾在兩隻尖角中間,像一頂被污染了的王冠。
邊上的白幽兕,則是纖塵不染,素雅若仙子,很難想像,剛纔那場殺戮就是源於她,那雙素淨的手,收割起生命來,絲毫也不會停頓。
周舒似有所思,“常聽人說,幽兕之中,白兕最難對付,果不其然。”
“是誇我吧。”
白幽兕就這樣接受了,平和的動,“我們會用最大的誠意感謝你,你有什麼想要的?”
周舒似有所思,“你們怎麼到這裡來了?”
“我們一直都在外域漂流,到哪算哪,聽到這邊有幫妖獸神獸晉升的血脈道場,就過來了,”她看了眼周舒,“到這裡我們才知道,那道場竟然是你開的,猶豫了好一會才進去,卻得到了不少體悟,沒想到你也明白血脈。”
周舒不居功,“教血脈的不是我,對了,他怎麼受的傷?”
似是知道周舒的想法,她搖頭,“不是你上次的老傷,遇到了一個仇人。”
黑幽兕又吼起來,大約不是幽兕族的語言,周舒也聽不懂。
白幽兕安撫了一會,看向周舒道,“這些我們會解決的,有了族老的幫忙,今後什麼事都不難。”
“那說我吧,你們應該知道我的身份了,有什麼想法?”
周舒點點頭,目光凝在兩人身上,自然而然的帶了些威壓。
白幽兕與他對視,身形陡然一顫,顯是受不了威壓,但沒有後退一步,正聲道,“沒什麼,我們幽兕,或者說冥獸,和仙界永遠都是敵人。”
“我知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威壓倏然散去,周舒微笑起來,“我以後打算建城,你們可以來看看,我時刻都歡迎你們。”
白幽兕思慮幾息,“好,有時間一定去,我們現在也回不去冥界。”
周舒舉手,“那就告辭了。”
黑幽兕忽又怒吼起來。
白幽兕頓了頓,“不能就這樣走了,按照幽兕一族的規矩,你送回族老,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我們一定要感激你,什麼都好,你說出來,看我們有沒有……沒有也會想辦法給你。”
她抿着嘴,定定的看周舒,很是堅決。
“族老的意思,那也只好要了。”
他沒想過要得到什麼報酬,但沒辦法,黑白要留也不會這樣留,不讓他走的主要原因是那團黑霧。
黑霧的確是更應該感謝他的那個,而且身份擺在那裡,不要也不好。
他想了想,“你們有沒有生機多的東西,就是草木之類的。”
仙城總是缺少生機的,何況是雲卷界這樣“沒有本源”的死界,這類東西越多越好。
不過在黑白麪前說這個,總有種古怪的感覺,冥族好像不靠生機,可能都不知道生機是什麼。
“生機,是有生命吧……”
果然陷入了沉吟,不過很快就有了結果。
“你說草木就可以,這個我帶在身邊很久了,也許有用?”
她手裡拿着一個木盒,期待的看向周舒,“好像沒有生命,但我感覺它是活的。”
(PS:謝謝流火之意的月票支持,感謝收藏訂閱投票的書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