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碎開，顯出一條狹長的通道來，通道不過幾尺寬，僅容兩人並行。
周舒點點頭，“的確不是那橫公魚的住所，通道這麼小，它根本擠不進去。”
“化形後就可以了。”
趙月如緩緩道，“應該是秘境裡遺留下來的遺蹟，橫公魚特意佔住這個湖泊，多半也是爲了這裡的東西，只等化形後，就可以進去探索。”
“那倒要好好看看。”
周舒眼中顯出幾分興奮，看了眼趙月如，又道，“長老，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看看而已。”
趙月如嘴角帶着一抹笑意，“你找到什麼，便是你的，除非是和劍有關的東西，其他的我也不在意。”
得到橫公魚精血後，她已足夠結嬰，的確也沒想要的。
“那不行。”
周舒搖了搖頭，“我可沒有出半分力，得之有愧。”
趙月如橫了一眼，“進去再說，多話。”
周舒點了下頭，不覺失笑，還沒有進去，根本不知道里面是什麼，就在討論收穫了，的確好笑。
穿過數十丈的通道，眼前豁然開朗，現出好大一片開闊地。
兩人都有些愣住，這裡的景象實在出乎意料。
“這幽香，是小葉沉香。”
“不錯，小葉沉香雖不是修者靈材，但香味特殊，清淡怡然，嗅之不忘。小葉沉香只有西賀州出產，而且數量稀少，在東勝州。誰家中有一件小葉沉香打造的器具。那都是要讓周圍人驚羨嫉妒的。”
“這裡的幾棟樓閣。只怕全都是用小葉沉香做的……”
周舒不由發出一聲嗟嘆。
“不止於此，你看那每間樓閣頂上綴着的無數明珠，如果沒看錯，那就是十分難得的鮫人之珠，也被稱爲夜明珠。”
“鮫人之珠，東海鮫人？”
“嗯，鮫人是東海里的海族，據傳鮫人泣淚成珠。但那只是虛言，鮫人之珠其實是鮫人用特殊之法將星月之光◎－◎－，凝結而成，它晝夜永明，從不黯淡，柔和舒適。”
“夜明珠似乎對大多數修者沒什麼用處，但稀少難得，只有富貴之家才用得起。”
“夜明珠也不是全無用處，修仙界裡也有修煉星力的修者，他們便很喜歡這東西。鮫人對星力的運用遠超修者，如果他們得到。用鮫人之珠感悟並吸取星力，對他們有很大的幫助。”
“多謝長老教益。”
在柔和而明亮的光芒中。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禁不住搖了搖頭。
水波盪漾間，突然一陣優美悅耳的曲調傳來，在耳中繚繞不絕，久久不散。
聲音讓人迷醉，仿若仙音，人間不得聞。
周舒微微一怔，“有人在？”
“不是，你看到每個樓閣檐下掛着的淡青色玉石麼？它應該叫天樂石，是一種五階奇石。”
“好像聽過，據傳天樂石能發出天地間最美好的自然之音，此時聽來，果然名不虛傳。它極其難得，雖然不算什麼法寶，但價值高得難以置信，在許多拍賣會上都是壓軸的珍寶。”
“這裡這麼多……是把整個東勝州的天樂石都弄來了麼？”
周舒無言以對，他伸手指了指樓閣間，“那些又是什麼？”
樓閣之間，到處都飄着顏色各異的彩色光帶，光暈氤氳，變幻萬千，時而如美人沐浴，時而如千軍殺伐，似光影的效果，又彷彿真實存在，但色彩迷幻之極，無法用言語形容，讓人有一種不真實感。
趙月如掃了幾眼，神色越發訝異，“想必那就是蜃珠。”
“原來這就是蜃珠，傳言東海有巨貝，剖之得蜃珠，這蜃珠可以製成法寶，也可以用來布迷陣，效果極其出衆，似真似幻，就算元嬰境修士也難免中招……我看這裡的蜃珠，起碼都是四階五階的吧。”
“差不多，其中的靈氣的確豐盛，我都羨慕。”
趙月如點點頭，有些不淡定的看向周舒，“你有什麼感覺？”
“這是龍宮？”
周舒想了一會，似乎只有這個詞才能形容了。
無數在外面罕見的珍品，在這裡卻到處都是，而且都只是用來裝飾，如此奢華，只有傳聞中豪富天下的龍宮才配了。
“我起初也覺得是，但龍宮裡不會有這麼精妙的陣法。”
趙月如微嘆口氣，眼中帶着幾許崇敬之色，這種眼神，周舒從未見過。
周舒微顯訝異，“陣法，這裡有陣法？”
“唔，你不會以爲這些東西，你可以隨便拿走吧？”趙月如眼中帶着一絲無奈。
周舒點了點頭，“我正有此意。別的也罷了，那些蜃珠拿到外面去，只怕幾十萬上品靈石是值的。還有那天樂石，摘幾個下來，沒事聽聽也不錯。夜明珠也可以拿，以後說不定我也會修煉星月之力……可以麼？”
這簡直就是擺在眼前的機緣，如果錯過，就太可惜了。
但拿之前，還是要問過長老纔好。
趙月如淡淡的道，“那你去試試。”
“好。”
見趙月如如此說，周舒不再猶豫，當即躍出幾步，朝着最近的天樂石摘去。
嘭。
還沒有碰到，陡然間，一股柔和之力涌來，將他送回原地。
這股力量根本無法抗拒，他都沒有清晰的感覺到，就回到了原地，想抵擋都不知道從哪裡着手。
很怪異的感覺。
周舒臉上帶着幾分錯愕，“真有陣法，可爲什麼我一點靈力的波動都感覺不到？”
有陣法必有靈力，他既然感知不到靈力，自然不覺得有什麼陣法。
“連我都感知不出來，何況你？”
趙月如帶了一絲戲謔，“但有陣法是肯定的，從這樓閣的佈置可以猜出來，這陣法極其精妙，但又不帶任何殺伐之意，聞所未聞，我想，就算元嬰境修士甚至……也不可能從這裡拿走任何東西。”
“這般厲害。”
周舒微垂了頭，有些喪氣，“原來這些東西，都是隻能看，不能動的。”
趙月如輕聲慰道，“其實光是看到，就算是一份機緣了。”
周舒思忖了一會，臉色漸漸好起來，“長老說的對，是我錯了。”
到底是見識太少，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珍品，而且近在咫尺唾手可得，難免有些不冷靜，想要得到，但思慮過後，他就釋然。
沒有什麼機緣是真的擺在眼前的，任人拿取的。
算了，如趙月如所說，能見識到這些傳聞中的東西，本身就是一份機緣。
“你已經很好了。”
趙月如點點頭，“我若不知道有陣法，可能比你還要先動手，而換做門裡的那些天才，不用問我，只怕直接就衝上去了，別人說什麼都不會聽。”
周舒點了點頭，頗有同感。
“佈置得如此奢華，又有厲害的陣法，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我也不知道，不過往裡面走，也許能有答案。”
趙月如蓮步輕移，往一片華美精緻的樓閣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