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舒愣了下,茫然道,“前輩這話是什麼意思?”
“別以爲老夫不知道是你在搗鬼!”
木微顯然是真生氣了,“一直在做小動作,先是用符籙,然後又用拳,小猴子你不錯啊,老夫也沒想到你還真能破掉木牢術,但你這樣就想走,那是萬萬不能!”
周舒神色微滯,輕輕點了點頭。
他的確是先用了符籙,剩下的一張大遁光符,想帶着遊衝之離開,但沒有起效果。
應該是被木之領域限制住了,周圍全都在木微的法則領域內,豆瓣本身也是領域的一部分,而太乙和金仙的鴻溝太大,大遁光符不足跨越這麼大的障礙。
木微看着周舒,滿是不屑,“別在老夫面前賣弄那些小把戲,小猴子!”
周舒搖了搖頭,平靜的道,“前輩,你從我們這裡得不到玉清殘卷,而我們也知道你完全沒有幫助白玉京的意願,既然彼此都沒有好處,爲何不乾脆點一拍兩散,何必再糾纏呢?”
木微不答,看着遊衝之,若有所思的道,“你也知道?”
遊衝之定定神,沉聲道,“前輩如果有心幫助白玉京,多少會問問原因和對手吧,而前輩隻字不提,是自信到毫無顧忌,還是完全沒有心思,或者根本幫不了晚輩呢?”
木微身形一震,忽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哈!”
聲若轟雷,更帶着凜人的壓力,遊衝之和周舒都禁不住退了兩步。
木微表情變得異常冷厲,臉上籠了層綠光,墨綠墨綠的,看上去格外可憎。
遊衝之的話,讓他想到自己被逼迫待在北區,有機會也不能出去獲取機緣,一時鬱悶上了頭。
笑聲很快止歇,木微也恢復了正常,只那言語越發冷了,寒冰一般,“小猴子,你說的不錯,的確老夫幫不了你,罷了,那玉清殘卷老夫也不想要了,就拿點聖音符和返魂玉充數罷!”
遊衝之神色驟變,往後退了許多步。
修煉殺戮法則的他感覺到了極其濃烈的殺意,這次絕不會是什麼玩笑或考驗。
返魂玉,是太乙大羅境界及以上金仙才能煉製的特殊仙器,有替死返魂之效,只是一次性法寶,而價值極高,他身上的這塊還是遊家請城主出手煉製的,給遊衝之保命用的。
周舒跟着退了幾步,他自然也明白,木微是真的想殺人了。
他頓了頓,緩聲道,“前輩既然看出我們身上都有不凡之物,也該知道我們並非一般金仙……”
話沒說完就被打斷,木微看着周舒,綠須不住擺動,冷笑道,“金仙就是金仙,沒有什麼一般或不一般,在老夫面前,全都是俎上之肉,你就等死罷!”
“事到如今就拼了罷!我看他早就這麼打算了。”
遊衝之傳音道,“道兄,我有一次返魂機會,好好利用。”
周舒沒再說話,身上閃出幾道光華,烈鬥鷹、小石頭,還有沉寂許久的軒轅劍,都飛出來,停在周舒身前。
“哈哈哈哈!”
木微愣了下,隨即止不住的狂笑,“你帶的東西還挺多的,但都是廢物!在老夫面前,全都是土雞瓦狗!別說這三個,再來三十個,老夫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充滿震懾力的聲音,威壓如江河般傾瀉而出。
烈鬥鷹一下躲到了小石頭身後,縮起了腦袋,偶爾偷眼瞄一下,身體微微顫慄。
小石頭舉着幽冥金柱,雙眼紅光閃耀,渾身毛髮倒豎,躍躍欲試,如果不是周舒控制住,已經撲上去了。
劍老在劍裡,看不出什麼表情,只軒轅劍的清吟聲比過去淡了許多,似乎也沒有多少戰意的樣子,周舒沒有特意告訴他,劍老自然也沒有想到,竟然是太乙金仙?
很久沒有和周舒一起戰鬥,而一戰鬥就遇到根本不可能戰勝的強敵,沒有退縮已經很不錯了。
遊衝之長刀向天,刀上不斷出現黑色煙霧,盤旋如龍,體內的殺意正在無限制的往上攀升。
同時他也打開了領域,但效果似乎不大,殺戮領域被木之領域壓制得很厲害,動輒數十上百里的領域,此時只能勉強延伸到數十丈的距離,堪堪把這幾個人罩住。
周舒沒有太多動作,平靜的看着木微,隻手中捏緊了一張符籙。
兩人兩獸加上一把劍,排成了兩列,戰意昂然,看上去也極有壓迫感,但可惜的是,對手是太乙金仙。
“唉。”
木微嘆了口氣,“說到底只是猴子而已,你們的努力在老夫眼中根本不值一提,來吧,誰想先死?”
“我來吧。”
周舒看了其他人一眼,很是平靜的拿起了符籙。
“不對?!”
有個聲音在木微識海中想起,那是在無數次戰鬥中鍛煉出來的危險預知,那張符籙,可能對自己造成威脅!
“先下手爲強!”
立刻就有了決斷,身爲太乙金仙,惜命自然到了極點,絕對不會允許任何威脅到自己的情況出現。
“該死的猴子,那你就去死罷!”
身後的葉片驟然展開,捲曲,凝實,瞬間化作一柄綠色長槍,戳刺過來!
那是發揮到了極致的木行法則之力,是不到太乙境界根本無從破解的力量,而且他用到了全力,他有絕對的自信,周舒不可能擋住這一槍。
從那張古怪的符籙來看,還有早已失傳的聖音符,周舒最危險,也必須先死。
周舒沒有閃避沒有抵擋,甚至看都沒看,只專注於手中的符籙,純白色幾乎看不到任何符紋的符籙。
符籙迅速燃燒起來,立刻消失不見。
看來,這張符籙,並不是對着木微用的。
符籙消失,周圍的人都是一愣,似是感覺到了什麼很大的異變,但又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綠色長槍依然衝向周舒。
看着依然沒有閃避的周舒,身邊遊衝之完全急了,手中的刀不由自主的迎了過去,付諸全力,一絲也沒有留,但動作並不算堅決,因爲他心裡存着許多疑惑。
“就算擋不住也要擋啊,道兄爲何要放棄?你那張符籙,到底是什麼啊?爲了放出符籙,命都不要了?!”
嘭!
一聲沉響。
綠色長槍驟然炸開,木行之力飛濺開來,散落得到處都是。
而遊衝之看着被震開的長刀,顧不得手心的疼痛,只有種難以置信的感覺,“竟然只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