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注視着周舒，慢慢平復了心情，緩緩道，“可以。”
周舒點點頭，“其實晚輩想要的很簡單，只是把我妹妹送走，其他的什麼都不用做，晚輩自己還會繼續留在這裡，相信前輩能幫我這個忙。”
魔女皺了皺眉，“我說過放人離開，只有大島主才行。”
“以前輩的面子，放一個人不會很難的，”周舒淡淡的道，“那麼多虛空海盜，幾乎每天都在虛空裡，他們可以離開，其他人也行。”
魔女神色凜然，“你知道什麼？他們一旦遠離黑沙塢，很快就會變成飛灰。”
周舒有點疑惑，“是印記嗎？”
“差不多類似吧，”魔女想了想道，“要離開黑沙塢的虛空海盜，身上都會有一道島主留下的痕跡，其中附帶了大島主的法則之力，一旦大島主感知到這絲法則之力遠離，法則之力就會發動，將其撕碎，別說你是一個真仙，就算是金仙也抵擋不了。”
周舒不覺生出一絲興趣，“大島主修煉的什麼法則，這般厲害？”
“我哪裡知道？”
魔女冷哼一聲，“你連這也要打聽，這是你能打聽的麼？”
周舒頓了頓，緩聲道，“那晚輩就不問了，不過大島主有這樣的要求，晚輩也不是不可以照做。”
魔女詫道，“嗯？你知道是這樣的結果還要去試，你是想你妹妹……那個臭丫頭死嗎？”
周舒搖搖頭，“晚輩改主意了，是晚輩出去，晚輩身上可以留下印記，不是我妹妹。”
“你到底要做什麼？”
魔女神色微變，注視着周舒，“一會是你，一會是她？到底是誰要離開？朝三暮四，反覆無常，這樣說話我很難相信你，我現在又懷疑你了，你到底是裝的還是真的無恥。”
“晚輩的妹妹註定要走的，晚輩只是幫她一程。”
周舒顯出幾分凝然，緩緩道，“前輩，話我只能說到這裡，你也不必再問了，前輩只需要幫晚輩一個忙，讓晚輩加入虛空海盜，放心，我很快就會回來。”
不是周舒反覆無常，而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黑沙塢的管制太嚴厲了，出行有印記限制的話，想要讓函若離開，必須要改變方式。
周舒已經放棄了讓函若獨自離開的想法，決定自己帶她出去，因爲周舒自己不擔心印記，第一他暫時不會離開黑沙塢，有了印記反而更得信任，第二他有煉妖壺來解決印記。
法則之力再強，也強不過能量法則，只要把印記封入煉妖界後就不擔心了，大島主感知不到也就無法控制，最多就是個地雷。
至於函若，恐怕只有暫時控制她，讓她進入煉妖界了，離開以後再放出來。
有些冒險，可能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暴露煉妖界的存在，但控制了心神的話，應該不會有問題。
魔女想了想，“這些我也管不到，我要知道的是我能得到什麼。”
周舒淡淡一笑，“前輩，我會幫你找到優曇聖女，促成你們聯手，還會幫你們一起討伐遮天聖女，這樣的條件，足夠了吧？”
“夠了，足夠了。”
魔女不覺大笑起來，只那眼神卻變得很冷，“你以爲我是傻子麼？這三條，除了第一條，其他你都做不到。”
空氣驀地凝滯，無邊的壓力侵襲過來，潮水般將周舒淹沒。
周舒穩如泰山，保持着平靜，“前輩信或不信，晚輩都只能這麼說，但晚輩可以肯定，如果前輩不信，肯定是前輩的損失，而不是我的。”
魔女盯着周舒，一時無言。
他只是一個真仙，真不知道他的自信從何而來，但真仙給她的感覺實在太不一樣了，種種出人意料，不現實而又真實，也許他真的有可能做到。
“前輩仔細想一想，就算我做不到，你也毫無損失。”
周舒微微搖頭，“幫我加入虛空海盜，和未來的希望相比，到底哪個重要呢？”
魔女思慮了一會，沉聲道，“周舒，你的目的絕不止是加入虛空海盜，成爲黑沙塢的一份子，但如你所言，我確實也沒什麼損失，那我就應了你了。”
“很好，合作愉快。”
周舒笑着點頭，主動伸出了手。
魔女跟着伸手，速度奇快，想要把周舒手心的優曇婆羅花奪過來，但剛碰到手，那花就消失了。
周舒微笑道，“這就算是承諾了，前輩帶我去大島主那裡罷。”
魔女有些恨恨，“你的優曇婆羅花。”
周舒帶笑道，“還要靠它找到優曇聖女，暫時就不給前輩了，前輩如果有什麼能幫我的地方，晚輩也願意聽，相信也能有很大的幫助。”
“什麼，你不知道她在哪？”
魔女頓時有些火起，剛想發作又憋了回去，冷笑道，“我纔不信你的鬼話，滾出去罷。”
周舒皺了皺眉，“前輩要遵守承諾啊。”
“我說了不遵守嗎？”
魔女微一揮手，就把周舒推了出去，隨後自己也飛了出來，眨眼功夫，已是穿了一身裹得緊緊的藍袍。
立在門前，看也不看周舒，她從袖中取出一隻淡黑色的小鼓，輕輕敲了三下。
周舒似有所悟，“這是……”
“少廢話，等着就是。”
魔女瞪了他一眼，面無表情的道，“最好對我恭謹一點，不然他未必會相信。”
周舒退開幾步，微低下頭，雙手垂下，動也不動，說有多恭敬就有多恭敬。
魔女看了周舒一眼，莫名涌上一絲快意。
不過半刻鐘，半空中落下一朵黑漆漆的烏雲，懸在魔女身前數十丈處不動了。
烏雲中看不到人影，也感知不到任何氣息，但周舒知道，黑沙塢的大島主肯定就在其中，那烏雲帶來的壓迫力實在非同一般，那絕不是金仙能有的，似有似無的泄露出半點，就給人一種身心都無法承受的感覺。
魔女注視着烏雲，淡然道，“大島主，這位叫做周舒，是我選中的人。”
“我知道，無方城的天才，我也想要，但被你搶先一步，呵呵，恭喜平安道友了。”
烏雲晃了幾下，沉悶如雷的聲音從中傳出，仿似獸吼，並不似人。
魔女輕輕點頭，“我想讓他加入黑沙塢。”
烏雲嘿嘿笑道，“平安道友選中了的人，連我都要尊敬幾分，無須加入，就已經是黑沙塢的人了。”
魔女搖了搖頭，“大島主，我不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