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永點點頭,頗顯滿意之色,“這就是了,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幫我,我幫你,不是很正常麼。”
周舒淡淡一笑,不多說什麼。
走到臺階前,曹永頓住了,“卻忘了,周老闆來萬寶樓想看什麼,不是丹藥吧?如果要丹藥,在周老闆這個階段,沒有比化源丹更好的了,也不用再買。”
周舒搖頭,“不是,我想看看材料,水行材料。”
“材料那就來對地方了,整個東區,都沒有比萬寶樓更好的,我帶你去。”
曹永引着周舒往樓上走,介紹道,“各種材料都在三樓,水行也是,要是好材料就要去五樓,不過那裡的太貴了,還是去三樓好點。”
周舒笑了笑,“便由着曹兄,若是不合用,再去其他地方。”
曹永一臉笑意,“萬寶樓哪裡有不合用的,不管煉丹還是畫符,保證好用。”
看了一圈,萬寶樓的東西的確不少,但這裡畢竟是東區,面向的顧客大都是散仙,散仙們看重的東西,在現在的周舒眼裡卻是沒用,尤其那些水行材料,對領悟法則沒什麼幫助。
周舒搖搖頭,“還是去五樓看看罷。”
“這裡的都不合用麼?”
曹永有些詫異,“如果要更好的,那就很貴了,五樓最一般的材料都要十萬仙石,萬年玄冰,流銀水,在外面都算很罕見了,畫符什麼也夠用了。”
周舒溫聲道,“去看看吧,仙石我還有些,應該夠的。”
“好罷。”
曹永輕輕點頭,將信將疑的帶着周舒往樓上走。
沒走幾步,一位正在下樓的華服年輕人走到他們面前,突然一愣,停下來注視着周舒。
“少樓主。”
曹永神色恭謹,“在下正帶客人去第五層看些材料。”
“客人,哈哈哈,沒聽錯吧?”
年輕人看着周舒,誇張的大笑起來,“別以爲我不認識他,一個破雜仙,而且三四年前就是雜仙的傢伙,還能到萬寶樓來當客人,你不是在說笑話麼,曹永?”
曹永滯了滯,“少樓主,確實是……”
“確實是什麼?”
年輕人面色一沉,“曹永,不要以爲你幫了我一次忙,就能把萬寶樓當自己家了,隨便什麼人都帶來,還往第五層帶,要是少了什麼東西,你賠得起麼?”
曹永面色一緊,連忙道,“少樓主誤會了,我真是……”
看着周舒,他求救般的道,“周老闆,也是你要來第五層看材料的,別不說話啊。”
周舒站出一步,平靜的道,“我記得你,還和過去一樣,一點都沒長進,倒是更不堪了些。”
這位年輕人,是周舒來到無方城時見到的第二個人,當時周舒正在被傀儡接引,他就大肆嘲笑了周舒,喋喋不休的找事,周舒當時沒在意,卻不想又遇到了,還是位萬寶樓的少樓主。
面對這等擋路的白癡,周舒也不打算再客氣。
“你說什麼!?”
年輕人也踏前一步,緊盯着周舒,眼中寒光凜凜,手也擡了起來。
周舒淡然一笑,“怎麼,還打算在萬寶樓裡殺人不成?我是不在意,可到時候那天裁柱上綁着你少樓主,讓其他人看到了,怕是諸多不便吶。”
年輕人連忙把手放下來,“胡說,我什麼時候殺人了?”
一下慌了,天裁柱的震懾力大得出奇,沒人敢在城裡違規。
曹永有些愣,“你們認識啊,可別……”
周舒平靜的道,“那就好,麻煩少樓主讓讓,我要去樓上看材料,少樓主不是想拒客吧,如果沒有合適的理由,這也是城規不許的,我想少樓主應該知道。”
年輕人一時氣塞,怒道,“你……你叫什麼名字?”
周舒淡然道,“周舒。”
“周舒?周舒?”
年輕人臉色驟變,盯着周舒仔細看了幾眼,疑惑道,“你真叫周舒?”
周舒坦然道,“不錯。”
曹永連忙跟着點頭,“少樓主,他是叫周舒不錯,以前在城裡賣符籙和丹藥的。”
年輕人緩緩道,“無方城仙榜五百三十四位的雜仙,就是你?周舒?”
周舒心中微滯,這些日來忙於修煉,卻是把這件事情給忘了,只摸了摸鼻子,“好像沒有第二個雜仙叫周舒吧?如果有,那就不是我。”
邊上的曹永已是呆住了,無方城仙榜,雜仙,怎麼可能?這些詞是怎麼聯繫到一起的?
腦海裡漿糊一團,怎麼也理不清白。
年輕人一下平靜下來,注視着周舒,一字一頓的道,“很好,終於找到你了,我要向你挑戰。”
第七層的房間裡。
兩人正看着下面的一幕,看戲一般,興致頗濃。
面色嚴正的中年人若無其事的道,“這個周舒,居然跑到萬寶樓來惹事。”
邊上的白鬚老者微微一笑,“萬樓主啊,好像不是別人惹事,我看是令郎先找的麻煩,他那驕橫性子,這次碰到鐵板上了罷?那周舒絕不是普通的雜仙,年紀輕輕就列名仙榜,還是中游,必有過人之能,城主是不會徇私的,仙榜就是仙榜。”
“當然不一般。”
中年人輕哼一聲,“要不然他也不會一個人就闖到鬼境第九層,還全身而退,那比凡走時也不會把知寶軒留給他,而他得到知寶軒後,馬上就和監市常天搭上了線,讓其他人無從下手,這等心思,還真是通竅,別說是雜仙,在真仙當中又有幾人能比得上,這個排名,也不算白給。”
他卻是誤會周舒了,周舒是被人推到這一步的,其實自己也不想。
不過無心插柳柳成蔭,這樣造成的結果確實不壞,至少知寶軒少了許多麻煩,也能讓他安心修煉,說明適時的放棄一些東西,姿態放低,也是有好處的。
“萬樓主不愧是萬事通,沒什麼你不知道的。”
老者撫須笑道,“你打算怎麼做呢,不管?就看着令郎跟他挑戰啊?恕我直言,令郎剛剛進入仙榜,志得意滿,卻輸給只是雜仙的周舒,對他來說是很大的打擊。”
中年人神色平靜的道,“不經歷一些打擊,又如何能成才呢?他的性子,本就該磨一磨了。”
老者也不再勸,“那倒是有好戲看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