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與衆不同。
沉寂已久的煉妖壺,終於綻放出它的光彩。
那光柔和溫潤,好似水波,卻足以於日月爭輝,將整個山谷,不對,不止山谷,是將觸目所及的所有地方全都照亮了。
光芒時明時暗,閃爍之間,山谷也隨之變色,而周圍那龐大的靈氣也隨之改變,時而聚集,時而分散,細細感知,就好象煉妖壺是整個世界的中心,一切都在圍繞它運動一般。
不用想也知道,煉妖壺已經融入了這個世界,完全參透了一界本源。
“主人,我已經煉化成功了。”
煉妖壺轉向周舒,聲音質樸而恭謹,有種和之前全不一樣的氣質。
周舒平靜的道,“你不必叫我主人。”
“不,請允許我堅持這麼稱呼你,主人。”
煉妖壺固執道,“我認定了,只有跟隨你才能達到目標,那就會把你當成主人,我必須稱呼你主人來堅定這種決心,在我看來,唯有如此才能成功。”
周舒不自覺的看了軒轅劍一眼,微微點頭,“好罷。”
有一點不習慣,但心中卻欣喜,能被高傲的神器稱爲主人,看來它不會背叛了。
煉妖壺晃動了幾下,壺口飄出一團白霧,白霧中有一點光華,閃耀如星。
煉妖壺恭謹道,“主人,這是我無法煉化的部分,我不知道是什麼也看不清晰,但應該就是法則。”
那星星也似的光點,除了周舒,其他人都看不見,採盈茫然,劍老視作無物。
只有周舒凝視着那光點,陷入沉思。
光點看似很小,但實則根本沒有大小,探入一絲神識就能發現,那一點之裡面似是藏着無限空間,根本看不到盡頭,其實法則的具象化就是如此,這小小的一點,就是無窮法則之力的凝聚,也能從中窺探到法則的真義,這個光點,一般稱之爲神器的法則之心,是神器的根本所在。
周舒之所以能看到法則之心並認出來,是因爲那種法則,周舒已經瞭解過了。
只有瞭解了的法則,才能感知到,才能看到一絲真容,若是完全不懂那法則是什麼,當然是看不刅也感知不到的,比如採盈和劍老,他們就是這樣。
周舒暗暗忖道,“果然是五行法則。”
從第一眼看到,周舒就感知到了那熟悉的法則之力,之前在五行輪裡感受過許多次的。
不出所料,沒有太大的驚喜和意外,其實就神器而言,它們包含的法則大道里,最常見的也就是五行法則,可攻可守可修煉,這一界類似於玄黃界,生出的神器也是一樣。
而且這一界裡的五行偏弱,神器裡的五行法則也遠算不上成熟,根本不能和五行輪裡的法則相比,差得很遠。
可現在,這偏弱的五行對周舒來說,倒不是一件壞事。
如果把五行輪的法則之心送給周舒,周舒也未必能夠獲得什麼好處,因爲周舒對五行法則理解不夠,根本看不懂也明瞭不了,就像剛認識字就要寫博士論文,根本不可能,但眼前這個就不一樣,雖然還是很難懂,但和周舒的理解程度相差不遠,就像認字後得到了小學課本,假以時日,必定有所收穫,甚至可以完全吸收這顆法則之心,融入自身,使得自己對五行法則更加了解。
更瞭解不是通透,更不是掌控,只憑這以個法則之心就想獲得五行法則之力,基本不可能。
當然,這已經足夠了,周舒從不覺得自己會一步登天。
周舒將白霧託在手心,面露微笑,“做得不錯,辛苦你了。”
煉妖壺退後了幾步,“是我應該做的,主人。”
周舒似有所思的道,“你現在恢復得怎樣了?和離開玄黃界的時候相比如何?”
“差不多是當時的二分之一。”
煉妖壺輕輕點壺,有些疑惑,“主人,你不進煉妖界看看麼?”
周舒淡淡一笑,“你說就是了,我沒必要去看,你現在能煉化這界的東西了?”
煉妖壺很是認真,“是的,主人,吸收了神器之後,我已經融入了這一界的本源,現在能夠煉化這一界裡的所有事物,轉化爲主人需要的修爲,隨時都可以開始。”
“好,那你去煉化好好恢復吧,先做到和離開玄黃界一樣。”
周舒看了眼採盈,溫聲道,“採盈,麻煩你帶着煉妖壺去煉化資源,幫他恢復,你要記得我和你說過的規矩,什麼東西可以利用,什麼東西碰不得,這裡的資源大多都有用,具體如何也和煉妖壺說清楚,切記不要胡亂煉化,否則容易遭致天地反噬。”
“都說過八百遍了,放心啦。”
採盈嘟着嘴過來,“把這一界都當成自己孩子了,比對本宮還要好,哼。”
煉妖壺似有所悟,連聲道,“不用什麼好資源,泥石沙土都沒問題,我都可以用來煉化恢復。”
周舒淡淡的道,“等不了你那麼久。”
採盈一把抄起煉妖壺,瞪眼道,“周叫你做什麼就做什麼,還有,你跟着本宮就要聽本宮的,要你煉化什麼就煉化什麼,不許挑三揀四。”
“是,採……”煉妖壺滯了滯,小聲道,“宮主大人。”
“這還差不多。”
採盈一下就露出笑臉,向周舒點點頭,帶着煉妖壺飛走。
劍老神色微凝,“就這樣放心了?那煉妖壺已經恢復了很多,你不擔心採盈丫頭不是他的對手,萬一出了事怎麼辦?不如我也跟着去看看吧。”
周舒神色淡然,“劍老放心,我看着呢,再說他也不敢。”
煉妖壺是恢復了很多,但和周舒相比仍然差得太遠,論對這一界的瞭解,周舒也遠在他之上,就算現在的採盈,也不是煉妖壺能輕易對付的,完全不用擔心。
周舒向來嚴謹,在成就聖人之前,周舒絕不可能讓煉妖壺超過自己。
劍老緩緩道,“好吧,希望他是真的服從你了。”
周舒笑了笑,“我要參悟法則了,劍老要不要一起來看看?”
“算了,我現在只能有一種法則,其他的,要見到人皇再說了,”劍老搖了搖頭,很是感慨的道,“其實他比我自己更瞭解我,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我都不能確定,他卻可以。”
周舒微微一滯,也是頗生感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