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啊,你也有仰慕者,還是來自蜀山的核心弟子。”
目送着墨憐星離去,青雀回過身,似笑非笑的看着周舒,輕聲道,“不過,你爲何不給她一個確定的答案呢?”
周舒搖了搖頭,“蜀山的事情和我沒有什麼關係,這樣的答案我給不了,而且……我說那麼多做什麼,她總是要自己做決定的,不可能總依賴別人。”
“也是,”青雀想了想道,“但她應該也能明白,不管她做什麼選擇,他們三人都不會有事。”
“是的。”
周舒認真的點了下頭,“已經做到了這一步,肯定不能讓他們出事,不過我更希望他們做出正確的選擇,免得讓我多些麻煩。”
青雀看了已經走遠的墨憐星一眼,“那我們現在做什麼?”
“青雀,麻煩你去弄那些東西,我……”
周舒看着那清澈的湖水,緩緩道,“打算先在這裡試試看。”
“不要說什麼麻煩,我去就是了,”看了周舒一眼,青雀頗是擔心,“小心些,我知道你煉體不錯,但畢竟不是忽而象,他天賦異稟,在蠻族裡面除了他都沒有人敢碰這湖水,說實話,就算我是渡劫之身,如果不依靠法寶,我也不敢進去。”
“放心。”
周舒笑了笑,很是自信,臉上似乎都發出光來。
青雀輕輕點頭,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周舒走向華米絲湖邊,思慮了一會,擡手揮出,一滴拇指大的水珠,緩緩飛了起來,懸在身前。
“果然是死水,其中的力量不同反響。”
他有一點驚愕,他使用的元力,幾乎在眨眼間就被死水融化掉了,再也感覺不到,只有不停的輸出元力,才能將這一滴水懸在面前。
離得越近,越看得清晰,除了清澈得不像水,其中的氣息也一點點的流露出來,僅僅是感知到了一點,就有一種在慢慢朝死亡接近的感覺,讓人不自覺的去想,如果等那水珠落在身上,怕是瞬間就會被死亡吞噬。
心志必須極爲堅定,稍有一絲恐懼,都無法承受這種感覺。
周舒神色淡然,伸出手,散開元力,讓那水珠輕輕的落在手心上。
啪——
如針落地的微聲,但周舒卻感覺到了一場地震。
難以言說的死氣,猛然在手上瀰漫開來,幾乎一眨眼,就將整個手臂包圍,充滿彈性的皮膚,漸漸開始萎縮,原本的紅潤不住的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死灰般的灰白。
不幾息間,雖然眼裡還看得見自己的手,但彷彿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死亡的氣息太濃烈了,以我的體魄很難承受,這一滴水裡,恐怕就有數以百計的冤魂,那忽而象,究竟是怎樣的天生異稟啊……如果我用煉體法訣或是法寶來抵擋的話,又無法激發身體裡的潛能,想要的突破極限,可能也做不到了,要想突破,必須直接面對挑戰纔可以。”
周舒看着死氣漸漸身上蔓延,依然鎮定的思索着,沒有一絲慌張。
過不一會,他感覺達到了極限,無法再承受下去,如果再任由死氣蔓延而不管,他的手臂就無法再復原了。
擺了擺手,一層濃綠漸漸覆蓋全身,閻浮經,木行之力等等,不斷的朝死氣衝擊,由內到外,大約過了三息,死氣全被驅趕出去,手臂恢復了原狀。
周舒微微搖頭,暗歎道,“就算一開始我就用法訣抵禦,也很難,我驅趕的速度和死氣瀰漫的速度差不太多,但這裡只有一滴水,如果跳到那湖裡,我遭遇到的死氣超過千倍都不止,法訣不夠用,還要用到法寶和劍意。”
默默的看了會湖水,周舒立在原地,合上了眼,靜靜的思慮起來。
大約一刻鐘後,他睜開了眼,眼眸如星,明光點點。
不能直接承受死水,自然要想其他的辦法。
在這段時間裡,他把識海好好的整理了一番,把自己修煉,不,應該說是推演過的煉體法訣都捋了一遍,計算這些法訣在抵禦死水時能發揮出來的效果——他學了數萬種法訣,其中大多數都達到了圓滿的狀態,是在識海里圓滿,並沒有真實使用過,但在必要的時候,把這些法訣拿出來使用也不難,雖然不是圓滿狀態也不可能很快有神通,但也有一定的效果,往往能夠出其不意。
他輕輕搖頭,“基本用不上,看來只有用改進過的五禽戲了。”
五禽戲,是一種很特殊的煉體法訣,相對於其他煉體法訣,它不需要浸潤藥液,不需要特殊的丹藥,更不需要痛苦難熬的鍛體,它的修煉過程要簡單得多,只用反覆演練三十六個動作,就好,但簡單的動作,並不意味着它的作用也很簡單,相反,它的作用相當大,在提升身體活力這一方面,只是,它的提升效果也只體現在這一方面。
很少有這樣功效單一的煉體法訣,五禽戲除外,因爲它並不是煉體修仙者感悟出的法訣,而是醫道的衍生法訣,它出現的原因是爲了幫患者恢復身體的活力,由死到生。
五禽戲出自華家,是華家最重視的法訣。
據說華家先祖,爲了完善醫道,把自己身體當成試驗品,主動承受各種厄病瘟災難,因此無數次面臨生死,有好幾次都生機全無,行將朽木,猶如死人,但最後都活了過來,就是因爲有五禽戲在,強行提升身體活力,抵禦了死亡的侵襲。
在玲玉城的時候,華羽廉把五禽戲珍而重之的交給了周舒,周舒知道它的價值,自然當作至寶,在識海里演練了無數遍,並加以改進,使得五禽戲的效果又提升了許多,可以這麼說,在提升身體活力這一方面,修仙界裡再沒有一種法訣能比得上。
五禽戲的效果雖然單一,平時也沒有太多用武之地,但在這個時刻,卻是恰如其分。
用五禽戲來提升身體的活力,再去對抗那充滿了死亡氣息的死水,把自己的身體當成兩者交鋒的戰場,任其廝殺,最後,戰場會傷痕累累,但是,也會得到巨大的收穫。
這樣的事情,周舒已經做過好些次了。
注視着湖水,嘴角帶着一抹笑容,他動了起來,一拳一腳,速度不快不慢,但帶着一種奇異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