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悶哼了一聲,那女了也嬌呼了一下,雙足連點飄身而退,她的腿上也被長劍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一時間血流如注,所幸入肉並不太深,沒傷及骨胳,但已是行動不便了。
“果然是有兩下子。”使掌的女子冷笑着說。“百花,你退下去包紮一下傷口,讓我來收拾這小子。”
那個腿上中劍的女子依言閃身到了一旁掏出手絹來扎傷口起來。“芳香,你小心點,那小子扎手,他那把劍是寶物。”
“放心,他中了你一腿,諒他也狠不起來了。”這叫芳香的女子冷笑着,一步一步虛空踱過來。
司馬長空上半身已幾乎痛得直不起來,額頭上亦是冷汗連連。見芳香一步步逼進,隨進有出手的可能,忙氣運全身,以圖舒緩一下腰間的劇痛。豈料這一運氣,更是疼痛鑽心,眼前一黑,身子晃了一晃,險些裁倒。
芳香見狀,得意地大笑起來:“我看你這回怎麼再接我一掌,哈哈哈……”
司馬長空腳亦是一軟,已有些無法御風而立了。當下強提一口氣,將全身的力道全注於青芒劍之上,準備做最後一搏。
“不過,看你這小子倒是俊朗得狠,不如便宜了姐姐我吧?”芳香吃吃地笑道,一改那冷麪寒霜之色。
司馬長空聽得她這麼一說,不由心念一轉,假意身子向後一翻,作出支持不住的樣子向下跌落。
芳香不知真假,只道他真個傷重不支,略略一怔,果然也墜身而下,伸出手來向司馬長空抓去。
司馬長空索性閉上雙目,只覺一陣香氣襲人,腰間一緊,竟已被芳香攔腰抱住,然後身子一輕,下落之勢盡消,開始緩緩向上升去。
“芳香,你在做什麼?以他的功力,我那一腿不會把她傷得那麼重的。”百花見芳香那般去托住司馬長空,急得大叫道。
她話音剛落,司馬長空已然突出一肘,重重地擊向芳香的胸口。
這下事起突兀,距離又在咫尺,芳香哪裡還避得開,悶哼一聲,被司馬長空一肘擊中,嬌軀頓時飛了出去,往下便落。
百花見狀大驚,急忙一個俯衝,伸手抄住了芳香,芳香張口噴出一股血箭,頭一歪,昏厥了過去。
“你這個混蛋,竟敢暗算人,看我不殺了你!”百花怒喝一聲,托住芳香,身子重又飄然而起,空中又是幾記連環腿,挾奔雷之勢,周身發出一片森寒的白光,白光化爲一個巨大的螺旋尖錐,破空擊向司馬長空,九天亦爲之震顫。
司馬長空剛纔那一肘,幾乎已耗盡了全力,此刻呼吸已是困難,身子亦是搖搖欲倒,見百花這驚心動魄的憤然一擊,想躲閃已是不能,哪裡還能招架還擊。
啵!!!
光錐從司馬長空的身體透胸而入,再飛射出去。
司馬長空連叫都沒來得及叫一聲,身子早已隕石般跌落。一片血雨飛灑而出,他的雙眼模糊了,巨痛瞬間侵遍全身,直至埋沒了他的全部意識。
百花哈哈一陣狂笑:“臭小子,讓你知道什麼叫做死無葬身之地,你擡胎去吧!”
天幕深處,一聲輕哼飄來:“百花,你們速速退去,這個人交給我了!”其聲虛無縹緲,卻又使得九霄搖撼,百花只覺得耳膜如遭重擊,隱隱生疼,神色肅然地應道:“是,少宮主!”
聲落,抱着芳香一閃而沒入西邊的夜色之中。
倏地,一條黑影電射而至,卻又如一縷輕煙,竟將墜落中的司馬長空裹住,亦是一閃而沒入南邊天幕之中。
與此同時,天幕之上卻突然閃出一個巨大的人形虛影,但見其俊美飄逸,雙眼望着帶着司馬長空的黑影消失之處,喃喃自語道:“看來是沒有什麼危險的,只是,又要經歷一次桃花劫了,哈哈哈……”
這人形虛影正是司馬長空第二分身所化,其下凡之後,遊蕩於人間,感應到第三分身有難,便尋了過來,見第三分身被黑暗所救,也就聽之任之了。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之下,他還是不方便出面的,不然就會有礙於第三分身的修練了。
“既然有一個修爲達到元嬰期的修士護着你,我就不必瞎操心了,我還是去看看秋水姐姐她們怎麼樣吧!”司馬長空第二分身說完,倏地從天幕之上消失不見。
午夜,寥落的星辰,閃爍在昏暗的天空之中,顏曉曉與顧小梅相對而坐於陽臺之上,有一句沒有一句地聊着,心情不安地等待着司馬長空歸來。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們的心情也漸漸地消沉下去。
“曉曉,我看我們還是去睡覺吧,你又不是不知道長空如今高來高去的,誰都很難捕捉得到他的行蹤,也許半夜我們醒來,他就躺在旁邊了呢!”顧小梅揉着眼睛說。
顏曉曉有此六神無主地說:“小梅,不知道爲什麼我的心跳得很厲害,我總覺得長空今晚有事發生一樣,還有就是,我無法不去多想,因爲他去見的是他這輩子愛得最深最痛的女子啊,我怕他會出什麼事。”
小梅笑了:“放心吧,長空本事那麼大,難道你還怕他被別人欺負了不成,如果你是擔心他去看他深愛的那個女人的話,我覺得也不必擔心,我相信長空不會不顧我們的。就算他與那個女人複合了,我們也不要在意纔是,好嗎?”
顏曉曉悵然若失地點了點頭,強笑道:“好吧,我聽你的,咱們去睡吧!”
顧小梅微笑着,牽上顏曉曉的手,兩人一道走入了司馬長空的房間,關上房門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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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失眠的還有一個人,一個第一次因爲司馬長空而失眠的女人——龍碧嫺。
龍碧嫺坐在劉月華的房間裡,對着電腦,靜靜地瀏覽着司馬長空的QQ空間,細細地看他空間裡寫下的一篇篇心情,一首首詩歌。
四年了,他的空間裡的詩文早已是上百篇。從前,她從來沒有認真看過他的一篇日誌,她幾乎沒有進過他的空間幾次。
也許是因爲曾經的司馬長空將一顆赤誠的心明明白白地給了她,她已經再也用不着去了解他,用不着去讀他。他一度以低入塵土的姿態來寵她愛她,她曾經爲之感動,覺得自己完全地征服了一個男人,隨即感動的心情漸失,這個男人也就成了她生命中可以任意處置的專屬之物,她有足夠的自信,只要她沒有趕走他,這個男人就會永遠屬於她的。於是,她不用費心去顧慮這個男人的心情和感受,於是,她覺得她還可以擁有更多,她還可以有餘力去征服世界而且毫無後顧之憂。於是,她將他束之高閣,感興趣的時候便取下來翻上一翻,厭倦的時候便置之不理。她征服着世界,她的生命中隨時都會有新鮮的人和事出現,太多太多的男人爲她傾倒,她連選擇都覺得很費事,她成了個驕傲的公主,隨着性情寵幸她看得上眼的男人。
如果不是上了那個李放的當,如果不是淪落到街頭討生活,也許,她這輩子也不會真正去讀司馬長空四年來寫下的對她的思念。
她肯來品讀司馬長空的心情,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今夜重逢的司馬長空,已經不是昔日的司馬長空,不再是那個曾經爲了她而沉淪的男人。她忽然感覺到,那個連拋棄時她都沒有覺得任何可憐惜的男人,忽然間令她有了些留念。這也許是因爲司馬長空真的已經脫胎換骨了,她一直驕傲地擁過着的那個司馬長空千真萬確地從她的世界裡消失了。到了這一刻,她才陡然間感覺得真的失去了什麼。也到了這一刻,她才鬼使神差地去尋找司馬長空昔日的蹤跡。
世紀酒樓,七樓,寬敞的房間裡,耀眼的白織燈下,司馬長空緊閉雙目,一動不動地仰面躺在大牀之上,面色慘白如紙,他的上衣亦已被解開,胸膛上一片紫黑。他的手中,還緊緊地握着那柄青芒劍。他傷重如此,還死死抓住這柄劍,顯見對這柄劍十分地重視。
旁邊的沙發上坐着性妖治的孟青,正秀目緊縐,一眨不眨地盯在司馬長空胸膛上。她感到十分的奇怪,司馬長空的胸膛被百花的記腿勁所透,本來應該是皮翻肉爛纔對,可是事實上恰好相反,他的傷口竟然在迅速地復原,不僅皮肉在癒合,就是那紫黑之色也在慢慢地消淡下去。
這個人的身體爲什麼會這般地奇特?孟青緊盯着司馬長空的傷口上越來越淡的紫黑色,百思不得其解。
漸漸地,紫黑色傷印也完全消去,肌膚上一切都恢復了正常,彷彿從來沒有受過傷一般。只有他的人,還是昏迷不醒。
孟青看着司馬長空那健碩的身體,還有那俊美的臉寵,終於還是忍不住走近了牀邊,伸手在他的鼻端輕輕一探,感覺到他已有了比較正常的呼吸,她的臉上也不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靜靜坐於牀畔,癡癡地相着司馬長空,就像一個初戀的少女靜靜地看着自己熟睡中的情郎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