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碧嫺不敢直視他的目光,神色有些複雜地說:“還好了,現在已經幫家裡還了一些債,我想以後會更好的!”
司馬長空看到她那隱隱含着些落寞的神情,心中一憐,聲音也不由變得十分的溫柔,問道:“如果你有困難的話,可以讓我幫你嗎?其實,我現在情況已經很好了,真的可以幫得上你。”
“不!長空,我知道我已經欠你太多太多,這輩子都還不了你了,我也傷了你那麼深,你應該恨我纔對,我怎麼還有資格再接受你的幫助呢!”龍碧嫺連連搖頭。
司馬長空伸過手去,將她的手握在了掌心,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說道:“聽着,你並不欠我什麼,你有自由選擇的權利,那也是我給不了你,你纔會跟了身邊的男人,所以我真的不怪你。你也沒有傷害我,是我自己傷害了自己,是我太自己多情,所以,請你別再自責了。我們並沒有誰欠誰什麼,唯一的區別只是誰愛誰不愛而已。我雖然沒有福份做你的男人,可是,只要你願意,我還會是你的好朋友,你說呢?”
他的語氣平和,字字有力,帶着一種令人無法抗拒的威嚴。
龍碧嫺真實地感受得到這個她曾經毫不留情地罵過軟弱無能,沒有陽剛之氣,只會談感情而一無是處的男人,已經變得她感覺不到從前的任何影子了。那一雙曾經無比深情況注視過她的眼睛,此刻再看她們時候,已經蒙上了一層迷霧,令她再也尋找不出昔日的色彩,也不知是他早已不再愛她,還是他真的變成了另一個她陌生的男人。
然而,只有司馬長空自己才明白,自己的內心其實暗涌着驚濤駭浪,然而他曾經已輸得一敗塗地,在這個女人面前,他曾經捨棄過自己的尊嚴,以低入塵土的姿態去換留過她,可是,她還是讓他將一切都輸掉了。她不懂他爲她所付出的真心,她看到他爲她沉淪,非但沒有半點愧疚憐惜之心,反而狠狠地唾棄他,打擊他,他越是真心,就傷得越深,也被她看得越扁,直至最後毫不遲疑地拋棄他。心裡的傷與痛,還有那刻骨銘心的愛,只有他自己心裡地清楚。可是現在,他迫使自己不要再在這個他真誠地用生命去愛過的女人面前表露出半點憂傷,還有半點不捨。
那不是爲了掙面子,而是對自己內心的防護。還有,讓自己所愛過的人以爲他已經脫離了痛苦,然後她才能放心去生活。
他多麼希望他能夠找得到一點兒龍碧嫺愛過他的證明,可惜,回首過去的一切,竟全都是一個謊言,他真的找不到她愛他的痕跡,於是,儘管他已經知道龍碧嫺現在的淪落,可是他還是沒有勇氣再去爭取她。他不是不愛,而是再也不願意去觸碰那道血淋淋的傷痕了。
龍碧嫺靜靜地感受着他那寬大的手掌心裡傳來的熱氣,也清晰地感覺得這個男人那顆無比真誠的心。如果不是她如今的淪落,她是真的不會去想這個男人心靈的寶貴的,可是現在的她,面對着一個還能如此真誠相待的人,她忽然覺得心中一陣的發酸。
“真的不用的,我也沒有什麼大的困難了,努力一兩年,一切都會她起來的。”龍碧嫺笑着說。
司馬長空放開了她的手,也笑了笑,說:“碧嫺,說真的,如果你還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儘管開口,我幫得了的一定會幫你的。如果你真心把我當成朋友的話,就不要跟我客氣。”
龍碧嫺抿了抿嘴:“那你也是,如果你需要我幫你的話,你也儘管開口,我一定會幫你的。”
司馬長空知道她也許只是想通過幫助他而減少一些內心的愧疚,也不忍拂她的意,便點了點頭,緊接說:“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
“如果給你重選擇的機會,你會選擇我嗎?”他的目光裡的確是充滿了一種期盼,這種神色,令龍碧嫺心裡微微一驚,因爲這種神色曾經在她面前出現過,只是那時,帶上了太多太多沉甸甸的痛。然而此刻卻是純粹的期盼。所以,她並沒有現感覺得有什麼壓力,也就率直地說:“長空,你的確是個好人,我不想再傷害你一次,現在的我也配不上你了。”
司馬長空長吁一口氣,自我解嘲地笑道:“其實我也知道,我還是給不了你想要的,唉!是我自身沒有魅力了。哦對了,你還跟那個老闆在一起嗎?”
“我……嗯……還在一起吧!”龍碧嫺無法對他說真話,她如何能說真話?司馬長空現在看起來情況的確是好了很多,在她的想像中,他現在應該有一份不錯的工作了,可是他的收入又能頂什麼用呢,她需要的還太多太多,這個男人的確還是給不了她,所以,就算她是真的還愛這個男人,她也是沒有辦法答應跟他在一起的。
“那就好,希望他能夠給你需要的一切。”司馬長空專心地喝起冷飲來,他已經不知道還應該說什麼了。
兩人一陣沉默,冷飲卻已喝完。
“碧嫺,你還要回黃江去嗎?”司馬長空問。
龍碧嫺輕咬了一下嘴脣應道:“回去,不過打算在這邊跟月華玩一段時間再回,如果你有時間的話也找我玩啊,能不能告訴我你的手機號碼啊?”
司馬長空笑了笑,將手機遞過去了她說:“你用我的撥打一下你的吧!”
兩互存了手機號碼,司馬長空已想快點脫離這種尷尬的相聚,便笑着說:“我得走了,我的朋友還在外面等着我呢,對了,月華也和她在外面一起等着我們,咱們走吧,改天有時間再聊。”
不待龍碧嫺回答,司馬長空到收銀臺去付了錢。
兩人並肩走出了城鄉冰室,劉月華正與費玉晴站在車子旁邊談得正歡,也不知道在談什麼。看起來,這個費玉晴倒是非常有交際能力的,無論是什麼樣的人,她似乎都很聊得來。
看到司馬長空與龍碧嫺並肩而出,費玉晴不由好奇地打量起司馬長空這個“前女友”起,看這龍碧嫺一米六的個兒,身材也勻稱,穿得挺濃豔的。她的臉型略顯有些圓,但是輪廊還是挺柔美的,膚色並不白,眼睛不算太,但是兩條眉毛還是挺有自然美的,她的嘴脣挺有魅力的,有點那種櫻桃嘴的感覺。
費玉晴衝龍碧嫺點微笑示意。
龍碧嫺打量着費玉晴,只見她約有一米七的身高,一襲黑色的長裙及膝,圓潤而白晰的小腿在黑色裙子的映襯之下,顯得格外的好看。她梳着優美的浪發,披散於肩上,格外的飄逸。她是標準的瓜子臉,大大的雙眼很具有日本漫畫中女子的特色,高高翹起的鼻子,也令她多出了幾分秀氣,她有着兩個非常明顯的酒窩,微微一笑間,酒窩便迷人地顯了出來。她身上的黑裙一看便知是那種質地一流的品牌貨,她肩上斜挎着的那個精緻小包,更是透出了她一身的大氣和高貴。
龍碧嫺看着這個美麗的女孩,還是覺得有了幾分自卑。
“你好啊,你是長空的朋友吧?我聽月華說了,我叫費玉晴,是長空的朋友。”費玉晴甜甜地笑着對龍碧嫺說。
龍碧嫺心裡忽然有些複雜的情緒,莫明其妙地支配着她,她也衝費玉晴笑了笑,問道:“你是長空的女朋友嗎?”
費玉晴抿嘴一笑,瞅了瞅司馬長空一眼,沒有回答。她並沒有違背司馬長空交待過她的話,叫她別說自己是他的女朋友,她的確沒有說,此刻面對龍碧嫺的這個問題,她既不承認也不否認,雖然沉默代表着默認,但是她卻沒有違反約定。這的確是一個很好的辦法。
龍碧嫺這時是真的心裡有了失衡的感覺了,看起來,那輛寶馬車也是費玉晴的了,這司馬長空是交了什麼運,竟然會有這樣的一個女孩子跟着他?
劉月華似乎自龍碧嫺那有些失落的神色時裡看出了些什麼,忙扯了扯她的手說:“姐,不早了,我們也回去吧!”
“那我們改天有時間再聚聚!”司馬長空邊鑽進車子邊說。他不敢邀請龍碧嫺到寓美居去,他的確不想讓龍碧嫺知道他的現狀而產生懊悔之心,那樣她的心裡會失去平衡的。
可是龍碧嫺現在已經內心失衡了,她向來以自己的容顏爲傲的,她永遠都覺得自己配司馬長空那是綽綽有餘的,所以她在兩個人的關係之中她扮演着高高在上的公主的角色,總覺得自己應該是受萬千寵愛,要衆多男人拜倒在裙下的極品女人,她也更覺得,對於男人,只有誰對她付出得多,誰就有資格得到她的恩賜的情感?
像司馬長空那樣的一個書生,整天只能給她信息給她電話,對她來說是毫無價值的,所以司馬長空其實根本就沒有資格愛她。在她的眼裡,司馬長空的確除了一顆心之外,沒有什麼可以肯定的地方了。她捨去他,也沒有半點可惜的感覺。司馬長空不去糾纏她,她就覺得司馬長空是好樣的了。
“再見!”劉月華向司馬長空和費玉晴揮手告別,龍碧嫺才恍然間驚醒過來,也茫然地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