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本無道路,走的人多了,路也便形成了。
只不過,仙界的道路並不規則,九曲十八彎,或者是一望無際的齊腰深草當道,或者是一馬平川的貧瘠黃土。修仙之人都有御劍飛行的本事,所以除了在門派集中地和城池的附近,整個仙界也只有少數修仙之人集中之地才能看到那種被人際踏出而行成的道路。
李大老闆這次雖然潛意識裡逆反心理作樂,想看看七師叔所說的禍事道理是什麼,但是美女師叔祖一再叮囑小心再小心,硬拉着他在人羣集中的地方行走。
如此一來,行程是大大的被耽擱了下來,原本來是走直線,只需半月時間的路程,現在卻被延長了一半時間以上。
如此謹慎地行走了五日之後,李成柱和美女師叔祖來到仙界的一個小城之地。
“今天在這找處地方休息下吧,這幾天都沒好好的恢復。”李大老闆寬慰着美女師叔祖,這幾天實在將她的神經給繃壞了,自從李成柱將那個敵人說出來之後,吳的神經就一直繃的緊緊的,生怕路上突然殺出來幾個修爲高深的敵人來,將自己的寶貝徒孫給喀嚓了。
“你吃不消了?”吳看着小城中來來往往的修仙之人,忍不住也放下提着的心,就算那人膽子再大,也不可能在這對徒孫出手的。
李成柱撇撇嘴。卻點頭承認:“恩,是有點吃不消。”其實他是怕美女師叔祖吃不消,這五日來,吳就象一隻護着孩子地老母雞一樣時刻地張着自己的膀子將李大老闆罩在其下,現在她看起來神情極度的疲憊,小臉也稍微有些白皙。
“好吧。”吳伸手僂一下自己的秀髮,將目光投向不遠處的一家客棧。
這座小城的規模和彩虹城差不多大小,聚集在此處的修仙之人也有幾百人之多。李成柱現在有着大乘前期的修爲。而美女師叔祖更是仙人級別,大乘期地修仙者在修仙界已經是站在了最頂層的級別,兩人的到來引起了這座城原著民的關注。
來到客棧內,小二哥的態度熱情至及,看着兩人的態度也曖昧到了極點。
李成柱想起第一次進入修仙界客棧時,那位小二跟自己說過地客棧迎客的規矩。忍不住臉上掛起了一抹微笑。
吳奇怪地看着徒孫問道:“想起什麼了?臉上這種表情?”
李成柱嘿嘿一笑,轉向小二問道:“老兄,你這客棧沒有什麼規矩嗎?”
小二一愣,隨即一笑:“老兄,做我們這行的,眼光得準,有些規矩是得跟人囑咐一下。但是兩位風塵僕僕,修爲高深,那些規矩自然不用我再說了。”
美女師叔祖從未聽過住客棧還有什麼規矩,以前跟隨着師傅遊歷仙界的時候都是風餐露宿。體會着原野的生活,此刻聽到兩人的對話。忍不住好奇地問道:“規矩,還有什麼規矩?”
李成柱壓低着聲音將大嘴湊到美女師叔祖的耳邊。將以前聽到的客棧的六條規矩一一賣弄了出來,吳驚訝地大眼睛撲閃撲閃地眨着,半晌才點點頭道:“這六條規矩倒是合情合理。只是這樣一來,不是少了很多客源嗎?”
經常遊走在仙界。美女師叔祖甚至見過連下品天機石都能當成寶一樣珍藏的窮苦修仙者,在修仙界中,要做些小買賣地人,要麼是資質不好,要麼是爲修行所逼。比如眼前的小二,資質可以算是中上。但是恐怕極度缺乏可以修煉用地天機石,這才被迫開家客棧來賺取。
“哎,這有什麼辦法呢。”小二哥深深地嘆了口氣,“這位女客官你是不明白啊,你說,我要是接待了一個度劫期的人,萬有天劫突然一來,不光我這客棧保不住,連帶着城裡也要遭受很大地損失,他要是在度劫的時候沒掛,這還好說,一切損失由他負責,當然,這前提是那人是個是非分辨的人。若是他在度劫中給掛掉了,或者他本身就是蠻不講理的人,你讓我找誰說去?”小二的語氣唏噓不已,說得美女師叔祖連連點頭。
“這就是策略了。”李成柱斜依着櫃檯,挑挑眉毛,“寧少勿失。”
“對咯,還是這位客官懂的多一點,一看就知道以前吃過不少苦。”小二眉開眼笑,“好了,二樓三房,承惠兩塊上品石一晚。”
李成柱一愣,隨即拍拍小二哥的肩膀,投過去一個好樣的表情,從戒指中掏出一把上品石塞過去,拉着還準備理論地美女師叔祖蹬蹬蹬上樓去了。
關上房門,吳噘着嘴:“他怎麼也不問問,就直接給開了一間房?”
李成柱賊笑不已,卻滿臉正色:“現在是非常時期,住在一起也方便照顧嘛。”
“還說自己眼光準,我看他的眼睛被狗吃了。”美女師叔祖忿忿不已,隨即剜了一眼李成柱:“你可別動什麼歪心思,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繼續趕路。”
李大老闆連連點頭,內心卻蠢蠢欲動。
這可是好時機啊,這時候只要有一點淫仙散,美女師叔祖可就任由自己所爲了,到時候取點仙女之血豈是難事?李成柱後悔死沒給自己留一點合歡宗密藥了,都怪師傅那個大胃王。
兩人這還是經過鳳凰事件後頭一次單獨處在一起,而且是一間屋子裡,李大老闆老臉渾厚,兀自不覺得有什麼。倒是吳,進了屋子之後便專心打坐,一入夜便將屋子裡地採光石打得粉碎,讓李大老闆連偷窺的機會都沒有。
修仙界的夜註定是不平靜的,那些不打坐的修仙之人在外行走的腳步聲,御劍飛行的破空聲,淺笑低談的接耳聲,無一不擾亂着美女師叔祖現在並不平靜的內心,讓她連吸收靈
得異常困難。
李成柱席地而坐,唯一的一張牀讓給美女師叔祖去了。手上拿着七師叔留給自己的痰盂,把玩着。
這個痰盂刻畫着吸靈陣,材料方面李成柱卻看不透徹。
吸靈陣和聚靈陣頗爲相似,但是作用卻大大的不一樣。
聚靈陣是將附近零散的靈氣聚集在一起,以供修仙者吸收。而吸靈陣卻要霸道許多,強行地將周圍的靈氣吸收,並不能提供給修仙之人使用。
李成柱不明白七師叔爲什麼給自己這個東西。這和自己即將要遭受的血光之災有什麼關係?
感覺到夜中一雙黑亮的眼睛正注視着自己,李成柱斜撇過腦袋,笑問:“怎麼?休息好了?”
吳輕輕地搖了搖頭,雖然緩緩地從牀上走了下來,來到李成柱身邊坐下,伸手拿過那個痰盂,低着腦袋輕輕撫摩着。
李大老闆微微一笑,知道美女師叔祖心中有事,索性從戒指中掏出一壺靈酒和兩個杯子來,放在兩人面前,然後斟滿,自己舉起一飲而盡。
吳拿起放在自己面前的酒杯,同樣一飲而盡。
喝了幾杯之後,吳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柱子,你有什麼理想嗎?”
李大老闆微微一楞,放下舉到嘴邊的酒杯,緊簇着眉頭:“理想?我這人胸無大志。得過且過,從未考慮過明天。要說理想,倒是有一個。”
“哦?說來聽聽。”
“幹掉那個敵人!”李成柱狠狠地將酒杯中地酒呲盡,如同在飲那人的鮮血。
“爲了你的女人吧。”美女師叔祖的語氣中稍微有些醋意,這是在以前從未也不可能表現出來的,李成柱的內心稍微有些得意。
“恩。”李大老闆坦然承認,當初若不是自己有師傅給自己的三顆蘊紅仙丹,當初若不是自己有木之精華。古玲瓏恐怕早已不再人世。想起那一襲白衣堅定地擋在自己面前的柔弱地模樣,李成柱的內心就一陣揪着似的疼痛。
“既然你如此在乎她,爲什麼還要有着那麼多別的女人?”美女師叔祖一直不能棄懷這個問題,這也是她迷茫在心中一個障礙。
李成柱在黑暗中的老臉稍微有些尷尬,美女師叔祖卻未看到。
自己的四個女人中,除了古玲瓏。小影是迷姦自己來着,而秦素戈和水如煙卻是因爲妖奴之契地關係而必須和自己在一起。要說女人多,四個,雖然不算多,卻也不算少。而這些更不是自己強行要求的。李大老闆安慰着自己。
“你覺得她們會幸福嗎?”美女師叔祖在黑夜中的眼睛是如此的明亮,明亮到李成柱壓根不敢正視。
“大概,或許吧。”李成柱的語氣很弱,小影時不時吃醋的樣子漂浮在他的眼前,自己的四個女人,是幸福的嗎?雖然看起來和和諧諧。但是誰又能知道她們心中到底是什麼想法呢。
“你很幸運柱子,你的幾個女人雖然有時候會吃醋。但是隻要有你在,她們都會感覺到無比地滿足。”美女師叔祖的語氣中透着無窮地羨慕。只有親身經歷過這種事情的人才會明白女人地真正想法。當初自己何不是這樣?只要在那個人身邊,無論那個人有多少女人,自己都不會在乎的。
“你怎麼知道的?”李大老闆聞言一喜,興奮地問道。
美女師叔祖狡猾地一笑,“我有讀心術啊,雖然祖師在你身上下了禁制,但是你的幾個女人卻沒有,我想窺探她們的心思還不是易如反掌?”
李大老闆在黑漆漆的屋子中咕咚吞了口口水。心中冒着涼意,爲自己幾個女人悲哀啊。內心的想法就跟一張紙一樣不設防,想想就讓人膽寒。
“而且我還知道,你的那個周姨跟你……”吳地醋意越來越重。
“話不能亂說,我跟周姨可是什麼都沒發生的。”李成柱狡辯着,雖然看了也摸了,可是當時實在是特殊情況啊。要怪只能怪自己定力實在太差。
“嘻嘻,我有說什麼嗎。”吳跟個狐狸精似地笑了起來。
“師叔祖,你現在的樣子好八卦!”李大老闆撇撇嘴道。
“算了,不說這個了,你想好怎麼對付未知的危險了沒?”吳適時地轉移開了話題,再這樣糾纏下去,怕是自己也要忍不住了。
“我說過,我一直都是得過且過的,從不去想明天。未知的危險只有等它發生了才能知道到底是什麼,現在做些無用的準備,天曉得到時候能不能派上用場?”李成柱卓定的語氣透着一股霸氣,美女師叔祖卻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內心的想法。
“怕是你覺得老七既然準備好了萬全之策,你根本不用想了是吧?”
女人太聰明瞭不是好事啊,整天戳着自己的臉皮的感覺實在讓人尷尬,李成柱撓撓腦袋,接過美女師叔祖手中的痰盂,“有點這樣的想法,既然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危險,想那麼多有什麼用?反正到時候只要有它,就可以了。”說完還砰乓地拍了幾下,痰盂發出一連串悶響。
黑暗中,美女師叔祖咯咯一笑,端起酒杯的小手一頓,俏臉冷了下來:“這個靈壓好熟悉。”
李成柱聞言趕緊釋放出自己的元神,不遠處,一個合體期修仙者的靈壓彷彿正在窺探着,李大老闆冷冷一笑:“很熟悉。”
這個靈壓不就是自己剛出合歡宗的時候碰到的那個遁逃的那傢伙的靈壓嗎?修仙界何其之大,能在短時間內碰到他兩次,沒有問題也出問題了。
李成柱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的敵人到底是誰,但是可以知道的是,跟這個傢伙絕對有很大的關係。雖然不明白他是怎麼追蹤
兩人,一直吊在身後這麼久,但是肯定是受了別人的
至於這個別人,就是這次的敵人!
“快,瞬移!”美女師叔祖話音未落,李成柱也突然感覺到一股犀利無比的攻擊朝兩人所在之地攻擊了過來。想也不想,拉着美女師叔祖一個瞬移躲了開去。
一道火光,夾雜了冰藍的顏色,將兩人所在的客房哄了個粉碎。
小二哥從客棧都跳了出來,掐着雙手破口大罵:“誰他媽的沒張眼,在這打架了?不知道修仙界的規矩嗎?”剛喊完,眼角撇見一柄錚錚做響的仙劍橫駕在自己的脖子之上,小二哥的小臉立馬變得滲白,斜撇着仙劍的主人,苦着臉道:“您打,我不管了。”
“哼!”拿着仙劍的女人冷冷一聲,將仙劍移開,朗生喊道:“給我滾出來,我知道你在這裡,你以爲能躲得過去嗎?屠我門派,殺我幾千弟子,這個仇今天我就跟你算清楚。”
“是宛月!”躲在暗處的美女師叔祖發出一聲驚呼,這幾天兩人左猜右想,始終沒想到這個潛在的敵人居然是宛月金仙。
此刻這個嬌麗的女人滿面猙獰,宛如一尊殺神一般散發着濃郁的殺氣,路過的修仙之人無不噤若寒蟬,紛紛避禍。可憐的小二哥連滾帶爬朝外跑去,連自己的客棧都不要了。
“葉大帥地威名只有這麼點嘛?”李成柱嗤之以鼻。原本以爲葉大帥插了一手之後,和天墉門的恩怨到此結束了,沒想到宛月身爲一派祖師,居然如此記仇,那天在合歡宗的時候還談的好好的,賠款領人了事,卻在這裡突然襲擊。
“女人都是善變的。”美女師叔祖的話頗耐人尋味。李成柱此刻卻想不到別的方面去,只在想如何解決這個棘手地女人。難道拿着七師叔給自己的痰盂猛砸過去?將她的靈氣吸乾?
這也太不實際了。別人可是金仙,痰盂還沒飛到她身邊估計就會被她打下來,到時候肯定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李大老闆後悔死答應美女師叔祖的要求了,也在心中將七師叔罵了個狗血淋頭。
要不是七師叔通知了美女師叔祖,自己早拉着師傅當保鏢了,以師傅金仙的修爲最少也可以和宛月打個平手。自己的安危肯定無虞,但是現在。就算美女師叔祖全力攻擊宛月,也別想在她身上留下一點痕跡,畢竟兩人地修爲相差實在太大了。
“跑!”李成柱伸手捅捅美女師叔祖,悄悄地指示着。
吳咬着牙搖搖頭,擔憂的眼神一覽無餘。
當時面對不死神鳥的時候,徒孫可以爲了自己犧牲,現在吳同樣可以。
“哼,藏頭露尾。我看你躲到什麼時候!”宛月一聲冷哼,顯然已經發現了兩人的藏身之處。仙劍遙遙一指,直朝這邊飛了過來。一副嬌軀緊隨而上。只待兩人一出現便將他們斃於掌下。
美女師叔祖咬咬牙,控制着仙劍前去阻攔。李大老闆伸手一攔,想攔下美女師叔祖的動作,但是太遲了,一心想護着徒孫的吳此刻將一身靈氣都運在仙劍之上。
黑夜之中,兩道流光相交,叮噹一聲脆響,御空而來的宛月沒有絲毫停頓,眨眼之間就飛到了兩人藏身之處。反觀吳,嬌軀一顫。仙劍瞬間無光,被擊落了下來,一絲鮮血從嘴角中流出,面色變得慘白非常。
“終於找到你了。”宛月看着李成柱的眼神象是看着一隻獵物,不帶絲毫憐惜。
“這可是修仙之城,你敢在此下手,小心葉大帥找你麻煩。”修爲相差太多,李成柱沒有出手的打算,扶着美女師叔祖的身軀,拖延着時間。同時心中急速地思索着對策。
宛月冷冷一笑,圓圓地臉上浮現出一股嘲笑的神色:“有誰知道是我乾地嗎?只要殺掉你們,誰也不知道我來過此處。廢話少說,拿命來。”宛月說殺就殺,仙劍一指,朝李成柱面門取來。
“我操!”連開場白都不給老子說,李大老闆鬱悶非常,大手一揮,將懷抱中受傷的美女師叔祖裝進戒指中,隨即運足靈氣手卷喇叭高喊道:“宛月金仙動手殺修仙者了。”
突然消失了一人讓宛月神情一愣,待聽到李成柱暴光自己地行爲的時候,宛月金仙再也不敢手下留情,仙劍以無可匹敵之勢朝李成柱刺了過來。
李大老闆臉色一寒,趕緊一個瞬移躲避開去,還未站定身行,愕然地發現那柄仙劍竟然離自己喉嚨處只有幾寸距離,情急之下,眼珠子一轉,驚喜地看着宛月身後道:“咦,葉大帥,你終於來了。”
宛月駭然地臉色一變,趕緊將仙劍收回,回過頭來看去,自己的身後哪有什麼葉大帥的蹤影,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這女人,真傻還是假傻?李大老闆迷茫了,這麼簡單的伎倆居然都沒看透,是她懼怕葉大帥太深了還是太單純?李成柱沒敢思索太多,趁此機會,趕緊釋放出自己的逃命絕技——元素分身,然後幻化成一隻飛蟲,逃離出去。
宛月金仙終於明白自己被耍了,回過頭來惡狠狠地瞪着李成柱,仙劍再次出擊,渾身靈氣抑制不住地爆發了出來,咬着小牙:“就算葉大帥來了我也要殺了你。”
李大老闆倉皇出逃,但是最終力不待續,對手的修爲實在太高,在躲避開兩次攻擊之後被一劍穿心。元素分身適時地發出一聲慘呼。
宛月金仙眉頭一皺,顯然發現自己居然又中計了。元神稍微一窺探,掉轉槍頭朝李成柱的真身追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