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問價的年輕人本來有些不好意思開口,此時在大家起鬨的鼓舞下,也大膽開口問道:“你說不還價,難道連一個積分都不肯讓麼?”
沒想到那攤主卻立刻掏出手機,說道:“若是別人,我是一塊錢也不肯讓的。不過兄弟你是實在人,我也爲了開張,就讓你一個積分。惠呈四個積分,謝謝。”說着,拿起一個泡沫軟盒,把那枚玄鶴蛋妥當地包了起來,遞給那年輕人。
年輕人不知所措,一時說不出話來。與他同行的年長一些的漢子見此,不由得生氣,大聲說道:“你一個普通人,混進這修煉集市來,騙我這兄弟,莫不是活的不耐煩了?我東海飛魚島雖然是小門派,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欺負的。”
那攤主卻不慌張,指着身後的攝像頭說道:“在下雖然資質低劣,尚未聚氣,但好歹也修煉過幾年。這修煉集市的規矩還是知道的。既然他出了價,在下接受了,難道你們還想抵賴不成?”
那飛魚島弟子並不敢破壞這修煉集市的規矩,既然自己這小師弟已經還價,那麼就不能抵賴不認,那攤主雖然狡詐,此時卻拿他沒有什麼辦法。他們門派實在不大,資源匱乏,每一個來這裡歷練的弟子,只有六個積分的使用額度,如果這樣就輕易用掉四個,這年輕的師弟手裡就基本沒有積分可以用了。但是限於這集市的規矩,卻沒有什麼好辦法,一時訕訕地說不出話來。
田旭見狀,上前一步說道:“買東西時,難免有衝動出價,然後後悔的時候。在世俗界的某寶上買東西,還有七天無理由退款的呢。你看這樣好不好?由我代替他買下這枚蛋,怎麼樣?”
攤主看了看那年輕人,見他不說話,便說道:“誰買都一樣,我開個張就好了。”衝那被他用話套住的年輕人問道:“這位客官,這位大哥說願意用你剛纔出價的四個積分買下這枚蛋,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那年輕人見有人出頭幫自己解圍,連說願意,並對田旭開口致謝。
田旭說道:“倒不用謝我。我看好這枚蛋,才願意買下它,如果這裡面真的能孵出玄鶴來,你可不要再向我找後賬啊。”
那年輕人連連說道:“不會的,不會的。”
田旭轉頭向攤主說道:“沒想到你竟然是修煉界中人,倒是神通廣大,又到這修煉集市中來發財了。這次你賣的東西里面,有什麼好東西?直接幫我指出來吧,省的我再一個一個地去找。”
那攤主說道:“你這位小哥好眼力,我這些蛋中好東西可不少,怎麼樣?買上幾個碰碰運氣吧。”
田旭笑道:“上次你把那兩個做野生動物稽查的傢伙害得不淺,這次可沒有他們給你幫忙了,我再買你的東西不會再有什麼後續首尾了吧?”
那攤主連聲叫屈:“天知道那兩個傢伙是怎麼回事,我可不是和他們串通的。再說了,你這小哥一看就是高手,我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設計陷害你呀,你說是不是?”指着自己攤上的那些蛋說道:“這些蛋可是我千辛萬苦找來的,其中沒準就有好東西呢,挑一些吧,不會吃虧的。”
田旭問道:“如果我把你攤子上的真東西全挑走了,你後面的生意還怎麼做?不會怨我吧?”
那攤主說道:“你這話就不對了。我這攤子上的蛋可都是貨真價實的好蛋,你如果能把最好的都挑走了,那是你的眼力好。再說了,你又怎麼知道你買走的就是好的,剩下的就不好呢?沒準剩下的都是最好的呢?提醒你一下啊,你再和我扯一會皮,這裡面的好東西沒準都被別人挑走了呢。”
田旭低頭一看,只見一個胖胖的年輕人,正蹲在攤位前,把攤子上擺的各種蛋一個一個地拿起來,仔仔細細地挑選。
田旭大叫道:“喂,還有個先來後到沒有?沒看到我這裡正和老闆商量買這些蛋的事,等我挑完了你再買不行嗎?”
那年輕人頭也不擡地說道:“你談你的,我挑我的,咱們兩不耽誤,憑什麼我要讓你先挑?”手裡卻一刻也不肯停下來。
田旭顧不得再和老闆糾纏,也急忙蹲下來,把一個個的蛋拿在手上挑選。那和他爭搶的胖子不是別人,正是他的老同學阿熊。田旭知道這傢伙的眼力不凡,生怕他真的把好的都挑走了,也急忙認真地挑了起來。
趁田旭搶寶似的挑選的時候,阿熊偷偷擡頭與那攤主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田旭沒有看到這一幕,但一直站在旁邊的紫煙卻看了個滿眼。她大聲地對田旭說道:“田旭,這胖子與這個攤主是一夥的,給他做託呢。”
阿熊做出一副氣憤的樣子,對紫煙說道:“小姑娘,你憑什麼巫賴我給人做託?我阿熊是這樣的人嗎?何況我和田旭可是哥們,怎麼可能騙他?”
田旭說道:“紫煙,這胖子和我是大學同學,他不會胳膊肘兒往外拐,幫別人騙我的,你放心好了。”
紫煙生氣地說道:“你這傻瓜,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呢。剛纔你去挑蛋,他還和這騙子攤主擠眉弄眼呢。”
田旭仍不擡頭,繼續挑蛋,嘴裡還一邊說着:“你不知道,這傢伙眼力太好,如果有好東西讓他看上了,就沒有我們的份了。他這是怕搶不過我,故意想把我騙走呢。不要理他,咱們趕快挑。”
紫煙被氣得沒辦法,賭氣站在一邊不說話。阿熊也不再和田旭搶,只在旁邊看他怎麼挑蛋。
田旭挑了一會,拿起這攤上最大的一枚蛋問攤主:“這是什麼蛋?多少錢?”
攤主誇張地說道:“客官你可真是好眼力,這攤子上的蛋,只有這枚大傢伙我不認識。別的蛋既然都是好東西,這一枚這麼大,應該不會差的。按個頭來說,這個最少也要二十個積分,不能再少了。”
這枚蛋最少有十斤重,蛋形有些細長,蛋皮是白色的,看不出什麼東西能下出這麼大的蛋來。田旭把這大蛋往空中拋了一下再接住,又放回了攤子上,說道:“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還要這麼多積分,不值,不值。”轉頭去看別的蛋了。
他又拿起一枚比雞蛋小一點的白色軟皮蛋來,同樣問道:“這是什麼蛋?多少錢?”這蛋生得奇怪,不分大小頭,對着太陽也看不出蛋清蛋黃來。
那攤主又像上次一樣誇張地說道:“客官的眼力果然不凡,這是陸行龍的蛋,可以孵出小龍來的。這陸行龍可不得了,能長到幾百斤,毒性猛烈,力大無窮,訓養成寵物的話,至少抵得上一個凝丹初期的高手的戰力。這種蛋的孵化成功率不太高,便宜一些,只要五個積分好了。”
田旭怒道:“什麼地行龍,不就是巨蜥嗎?你太能忽悠了。剛纔那玄鶴蛋你纔要三個積分,這破玩藝你就敢要我五個積分,騙人也沒有這樣的吧。”那攤主訕訕地閉嘴了。
田旭過一會又拿一枚蛋來問,這次那攤主沒再多說什麼,只是說道:“我好像是野鴨之類的東西吧,不過我這裡賣的肯定不是什麼普通的野鴨。這樣吧,你看上的就放在一起,我最後一起算價錢好了。”隨後又嘟嘟囔囔地嘀咕道:“你這小哥可真不好侍候,隨便說錯點什麼,就抓住不放。”
田旭也不理他,一個個地挑過之後,把六個大大小小的蛋放在一起,指着被阿熊拿在手裡的玄鶴蛋對攤主說道:“連那枚一起,算一下價錢吧。”
阿熊不幹了,說道:“這枚是我早挑好的,怎麼就成了你的了?”
田旭說道:“大家可以做見證,這玄鶴蛋可是我代那飛魚島的小兄弟買下的,連同交易手續費4個積分的價錢,早就已經談好了。”說着衝攤主問道,“是不是這麼回事?”
攤主說道:“倒是有這麼回事,不過如果這位先生願意出高一些的價格,我是沒有意見的。”
田旭不理他,只問道:“那蛋是我的,不用爭了,他出再高的價,也只能和我談,沒有你什麼事了。現在算這七個蛋多少錢吧,和那四個積分一起算,這樣也能少付一些手續費。”
攤主看着被田旭排除在外的那枚大蛋和那巨蜥蛋問道:“這兩個你不要了?可不要後悔啊。”見田旭沒有反應,只好開價道,一共六個,每個就算你五個積分好了,一共三十個積分。算上那玄鶴蛋,連同交易手續費,一共34個積分。現在轉賬吧?”
田旭說道:“幫我都包好,結賬先不急,我再看看別的。”說着,又拿起那些像是蟲卵的東西看了起來。
最後他又買了三種蟲卵。這蟲卵沒有那些大蛋價錢那麼高,但是田旭選的這三種裡面,有一種那攤主說是虎頭蠍的卵夾。光是這一個卵夾就要15個積分,竟然是田旭選的這所有十種卵裡面最貴的,而且不劃價。所以一共要21個積分。
紫煙和周圍看熱鬧的看到這所謂虎頭蠍的卵夾只有一枚葵花籽大小,都搖頭覺得不值。田旭猶豫良久,最後還是決定把這選中的十種卵都買下來,算起來一共需要55個積分。這可不是一個小數字了,這樣的大額交易,讓周圍的人都有些吃驚。
田旭與那攤主爭執良久,那攤主也不肯讓價,最後被田旭用話逼住了面子,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少收了一個積分。用他的話說,田旭的眼力太強,他是不肯輕易讓價的,這樣還擔心賠本呢。田旭沒辦法,最後只好拿出手機上網付給了那攤主54個積分,把這些大大小小的卵都裝進了空間袋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