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旭說道:“也不用太悲觀,我的運氣一向很好,這次去百慕大,我決定從海路走,一路游過去。要知道,靈犀指大多數都產自大海中有靈性的動物體內,沒準我運氣好,能夠找到一些呢。鬥姐,你既然已經離開了可可西里的老家,這次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他從內心中希望藥王鬥能夠跟他一路去百慕大,這樣就能方便隨時修煉,若是遇到危險,紫煙也可以躲進藥王鬥中。
他還有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這一路上,他估計會遇到不少魔獸或魔修,藥王鬥和他一起行動,也能夠隨時享用他爲藥王鬥抓獲的魔獸魔修,把虧損的元氣補一補。
藥王鬥當時離開了神湖的時候,並沒有想太多。不過離開神湖之後,她受到外界的影響一下子就大了起來,她能夠明顯感覺到體內的元氣向外界流失的速度加快了不少。如果不能及時補充元氣的話,千百年後,她的實力必然會下降一個等級,最終的命運可能就會像流落世俗界的陰陽鼎或神農鋤一樣,變成一個破葫蘆。
現在她找到了田旭這個新主人,雖然這主人的等級不高,但是在修煉界裡面還是相當強大的存在,至少能夠過一段時間就給她弄來一批魔獸或魔修,把流失的元氣補回來,還能有一點盈餘,補償一下她爲了幾位同伴的恢復被吸走的元氣。
藥王鬥很快就下了決定,此後就跟在田旭身邊。作爲神器,她在離開神農大帝數萬年之後,終於再次找到了與主人相依爲命的感覺,內心也覺得欣然。至於陰陽鼎,他一直跟在田旭身邊,與田旭合體在一處之後便再也沒有分開過,當然要繼續跟着田旭到處走。
最後就是與田旭接觸最少的神農鋤了,他與田旭的感情最淺,並沒有跟着田旭的覺悟。但是他也是身不由己,既然要在藥王鬥裡面休養,就只能跟着田旭走了。不過他已經不是那把當初一無是處的破砍刀了,至少已經恢復了一些行動能力,開始鄙視田旭常用的靈刀了。
只不過田旭暫時還沒有用他對敵的想法,這傢伙重達幾千斤,田旭修煉了追日訣之後,雖然可以拿起他來亂砍一頓,卻無法像使用輕若無物的靈刀一般隨心所欲。看來要把神農鋤當作兵器,對田旭來說還任重道遠。
大家取得了一致的意見之後,田旭又在藥王鬥裡面休養了幾天,感覺身體的傷勢已經基本恢復了,便上路向海邊趕去。
田旭本想就近從長江裡面一路游到海上去,但是從三峽之後,長江流經之處基本上都是人煙密佈,江水被污染得不輕,水中的氣味實在讓他不爽,他只遊了二百多裡,還沒有出湖北省境,便決定不再受這種折磨,改爲飛行前進了。
四川重慶一線,地勢特殊,形成了一道縱貫南北的天然陣法屏障,阻擋住了魔獸向東部人煙稠密地區擴散的腳步。因此,在本部人跡罕至的高原上魔獸肆虐、人跡斷絕的時候,中部和東部地區仍舊是一片平安喜樂的場景。田旭飛行在高空之中,俯瞰地面上忙碌工作的人羣,和公路上密密麻麻來往穿梭的汽車,頭腦中竟然有些荒謬的不真實感。
在他到達海岸線之前,收到了周愛萍發來的信息,她已經成功擊殺留守在三仙觀中的一名凝丹九階高手,以及仍舊留在那裡的十幾名三仙觀弟子,奪佔了三仙觀。那裡留下的大量靈藥和丹藥都落入她的手中,觀中最佳修煉地點是位於後山的一處山谷,那裡有聚靈陣法加持,靈氣濃度接近原來的神農谷,用來修煉最合適不過。
田旭也不再爲她分心,讓她在那裡放心修煉,便繼續向海邊飛去。
經過近二十個小時的連續飛行,田旭終於到達了長江入海口附近。他繞過繁華得無法落腳的上海,從寧波一帶的錢塘江入海,而第一個目標,則是他父親第二次書寫心經的普陀山。
田旭本來並沒有在普陀山停留的打算,但是當他準備從普陀山島南側幾十公里處繞過的時候,卻感受到了那島上濃郁的靈氣,以及若有若無的召喚之意,令他悠然神往,便臨時決定去島上看一看。
既然心有所感,田旭也不矯情,便轉身往島上游去。他所行經的位置距離普陀山島的直線距離大約有二十多公里,此時在海上尚看不到島嶼的影子,不過嗅覺成像已經告訴了他左側島嶼的存在。
他的嗅覺成像的感受距離其實沒有這麼遠,但是那畢竟是一個大島,在茫茫的大海上,一個島嶼的存在還是非常明顯的,讓他對島嶼所在的方向有一個大概的認識。
紫煙陪在田旭身邊,兩人一同在水下潛泳。海水中的靈氣比內陸中的江河中還要更豐富一些,兩人遊在水下,濾取到的靈氣足夠達到平時在藥王鬥以外的地方修煉的效果了,而且不是外界的普通地方,而是像崑崙派這樣的大門派所佔據的靈氣特別豐富的名山大川才能稍做比較。
田旭游泳的速度大概能夠達到每小時200公里左右,如果短途衝刺的話,還能再快不少。紫煙利用陣法游泳,速度比田旭要稍慢一些,不過也沒有慢太多。20多公里的距離,田旭和紫煙只花了不到十分鐘就到了。
在他們距離普陀山島還有三公里左右的時候,一道意念便傳到了兩人的腦中:“兩位施主前來隨隨喜,普陀山與有榮焉。”
田旭感覺這意念博大和悅,顯然境界高深,遠不是他現在可以比肩的。當下不敢怠慢,連忙恭敬答道:“不敢,在下既然受命,焉敢不來?自當上島禮佛。”
說罷,他不再沉於水底,而是浮上水面,半身沉於水下,上半身則浮於水面上,在靈氣推動下,像快艇一般在水面上劃出一道白色的航跡,向普陀山島上高速奔去。紫煙無法跟上田旭如此的高速,只能浮上半空,飛行跟隨。
轉眼之間,兩人便來到島上的碼頭邊。此時正逢早春,春節的遊客高峰期剛剛過去,而二月十九日的觀音誕辰日尚未到來,島上游人不多。但是仍舊有一艘渡輪即將靠岸。渡輪甲板上面遊客聚集,爭先一睹島上美景,不意看到田旭和紫煙兩人一人在水面上高速滑行而過,另一人懸浮在半空中飛行的震撼場景。
田旭原本留短髮,穿現代服裝,並沒有修煉界一般人穿古裝的習慣。但是這半年多來,他沒有時間請人打理頭髮,一頭濃密的黑髮已經長到齊肩長短,爲了方便起見,用一根頭繩在腦後紮了一個短馬尾。他游泳時身上穿的是一件普通泳褲。此時爲了上島見人,在上浮之前便穿上了一條寬鬆的黑綢褲,上身則穿了一件暗紅色長袖T恤,感覺有些不夠正式,便又在外面罩了一件淡青色灑金的寬領長袍,便有了一種出塵的仙人姿態。
而紫煙的長髮本來總是挽成道髻的樣子,被田旭說像是成婚後婦人的髮型,便宜不再挽起,而是讓齊腰的長髮飄散於腦後。她身上穿的是崑崙派傳統的黃色長袍。只是這次爲了正式,把平時的土黃色長袍換成了亮黃色。配上腰間的嫩綠色絲絛,以及純美的面容,飛行在空中,更是一副神女降臨人間之態。
一衆遊客被二人驚得目瞪口呆,紛紛舉起手機拍攝,讚美之聲不絕於耳。
田旭和紫煙本來只是爲了上島時正式一些,避免偷偷上島的不敬,卻沒有想到在普通人中引起了轟動。見已經驚動了一船遊客,兩人連忙匆匆上岸,避開衆遊客追蹤的目光,向前方不遠處的普濟禪寺走去。不過兩人只走出十幾步,尚未離開碼頭,便有一位面貌普通的老和尚向他們合什問候:“阿彌陀佛!兩位菩薩遠來辛苦,住持命老和尚在此相候,請兩位隨和尚來。”
田旭連忙合什還禮說道:“阿彌陀佛!不敢勞師傅相候。在下不懂禮佛禮節,還望師傅指教。”
田旭對這普陀山上佛寺如此客氣,是有原因的。他父親是虔誠的佛門居士,當年曾經三次書寫《心經》,一時在佛教界和書法界傳爲美談。其中第二次書寫《心經》,就是在這普濟寺內完成的,現在的寺門外的一側山壁上仍舊雕刻着他父親當年書寫的心經,已經成爲這裡的一道著名景觀。
而且那傳遞意念請他上島的人,境界也遠超目前大陸上修煉界的幾位公認的高手,像崑崙派的紫無際和神農門的周愛萍,都無法與其相比,田旭自己的戰鬥力雖然強悍,但是當時與此人意念溝通時,也從內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無力感,若真的交手,他絕無勝算。這樣的高手,令他不得不恭敬佩服。
至於那迎接他們的老和尚,應該是處於凝丹巔峰狀態,而那老和尚口中稱田旭與紫煙“兩位菩薩”,則是佛門中人比較客氣地稱呼信衆的說法,並不是將兩人的地位擡高到與觀音菩薩一樣的高度。田旭稱老和尚“師傅”,也是對僧人的正常尊稱,並沒有真的尊其爲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