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裡藥與多利亞、黑鐵塔紅天衝來到廣場的時候,這裡已經是人山人海,廣場的四個入口,分別站着一隊士兵賣票。等到四人趕到的時候,胡裡藥發現,士兵的手中已經空空如也,票已經被搶購一空。
紅天衝口中埋怨道:“胡叔叔,你看怎麼樣,我說來晚了肯定沒票,年年都是這樣,這下看不到師傅了。”
胡裡藥嘻嘻笑道:“你是擔心看不到師傅耍猴吧,放心,肯定能混進去,實在不行就給那些士兵下點迷魂藥。”
一邊說着,一邊四下亂看,果然被他發現,人羣之中,正有一個鬼鬼祟祟地亂竄。於是胡裡藥就擠到前面,輕輕拍拍那人的肩膀,等他一回頭,就將一把魔幣遞了過去。
那人臉上那個立刻顯出諂媚的笑容:“先生,您要幾張票?”
胡裡藥伸出四根手指,向他晃了晃。那人取出四張硬紙板做成的馬戲票掐在手裡,然後又說道:“一共八十魔幣,您這還不夠。”
胡裡藥見他將十個魔幣一張的票,轉眼就翻了一倍,心中也暗罵“太黑”,不過,還是補足了票款,然後帶領着多利亞與紅天衝進入廣場。
找到了位子之後,四人坐定,多利亞就開始東張西望,她的心裡很爲楊半帆擔心,雖然知道他是自願的。胡裡藥輕聲就安慰道:“放心,老大還能和我用意識交流,說明他的功力還在,只不過是被對方給吃下類似化形丹的東西,才變成這樣的。只要他願意,隨時都可以變回來。”
多利亞雖然也明白如此,但終有些憂心,坐在那裡,始終是悶悶不樂。不一會,鼓聲驟起,馬戲開場,觀衆爆發了一陣熱烈的掌聲之後,就鴉雀無聲,開始凝神觀看。
只聽圓形通道里面一陣喧鬧,彷彿有千軍萬馬即將奔涌出來。人們都伸長了脖子,向通道口看去。忽然,一道黑影鑽出通道,場中的燈光也突然明亮,照射到黑影上,原來卻是一隻藍胄獸在場中疾馳。在獸背上,站立着一個颯爽英姿的魔女,一手牽着繮繩,一隻手向觀衆頻頻揮手。
隨後,一匹匹甲冑獸從通道中衝出,共有四五十隻,都首尾相接,環場飛奔,聲勢驚人。臺下叫好聲四起,掌聲隨着甲冑獸奔跑的節奏持續不斷,整個馬戲場立刻沸騰起來。大凡馬戲,都先用奔馬來活躍會場,吸引觀衆的注意,起到“鎮場”的效果。
馬背上的騎手也興奮起來,開始表演各種花樣,諸如鐙裡藏身、八步趕蟬之類,觀衆的掌聲也更加熱烈起來。最後,幾位女騎手共同立在一匹甲冑獸身上,搭成四層人牆,各舒雙臂,如同凌波仙子,在空中飛翔。
觀衆不由歎爲觀止,毫不吝惜的奉獻出自己的掌聲和口哨聲。那些騎手也都飄下獸背,不停地向觀衆揮手致意。胡裡藥見那些甲冑獸都累得氣喘吁吁,不停地打着響鼻,心中暗暗思量:“它們大概也都是那些修行者變化的,這次可真是當牛做馬,任人騎在胯下受辱。”
忽然聽到紅天衝喊道:“快看,老大他們出場了!”
胡裡藥連忙向通道口看去,只見一隻長耳、長臂的猴子一拐一拐地從裡面出來。它頭上戴着一頂小花帽,一隻手在空中頻頻揮動,還不時放在口邊,向觀衆飛吻。這是楊半帆從地球上一種叫做大猩猩的動物那裡剽竊來的,效果果然不錯,全場立刻響起笑聲。
多利亞開始也不覺好笑,但是笑着笑着,臉頰不覺掛上淚珠:大哥這樣被人捉弄,心裡一定很難過。
胡裡藥細心,見此情景,在一旁安慰道:“老大遊戲人間,道心如止水,寵辱兩相忘,當然不把這些放在心上,一會,還說不上誰耍誰呢。”
多利亞含着淚花點點頭,周圍的觀衆都是笑逐顏開,她這副模樣,確實有些不合時宜,於是凝神向臺上看去,只見楊半帆另一隻手裡,還拖着一隻長耳猴,那傢伙似乎極懶,不願意出來,被楊半帆像一隻死狗一樣拽着。
最後出來的是一位絕色美女,乃是雪白衣變化而成,她還是白衣如雪,手裡輕輕揮舞着皮鞭,款款移動雙足,來到臺上。下面的口哨聲立時大作,響成一片。
猴半帆連連在臺上彎腰作揖,彷彿這喝彩聲是給他一般。在一個大幅度的鞠躬之後,帽子竟然掉在地上,更是惹得孩子們鬨堂大笑,把真正的掌聲送給這個令他們發笑的天使。
猴半帆用意識與半死不活的猴老道交談着:“師哥,你也得賣賣力氣,看觀衆笑的多開心。”
猴老道點點頭,終於有所行動,開始向觀衆鞠躬。不料腳下站立不穩,竟然一個筋斗向前栽倒,他索性翻起一連串的跟斗。觀衆中一個好事者大聲地開始給他計數,後來,幾乎一多半觀衆都隨着查數。
當查到100的時候,猴老道已經翻到舞臺的邊緣;當101的聲音響起的時候,他一個跟斗翻到臺下,四仰八叉地躺在那裡,露出雪白的肚皮,一動不動。
在觀衆雷鳴一般地鬨笑聲中,猴半帆把猴老道拉到臺上,按住他的腦袋,向觀衆致謝。雪白衣也想不到這兩隻人變猴如此賣力,於是就一手拉着一隻,向觀衆鞠躬。猴老道則趁機撩起她身後的裙子,露出她裡面粉紅的內褲。
觀衆的口哨聲更烈,雪白衣也就只好繼續彎腰頻頻鞠躬,猴老道則一下一下地堅持不懈地進行這項工作。
雪白衣也終於察覺到什麼,猛然一回頭,終於發現了奧妙。氣的她揮動皮鞭,向猴老道抽去。猴老道也不肯吃虧,圍着舞臺亂跑,在觀衆的笑聲中跑回了後臺。
猴半帆則一副看好戲的模樣,不停地拍着兩隻大巴掌,歡送雪白衣離場,在她的身影即將消失在通道的時候,又作勢踹了她一腳。
不料,猴半帆現在的腿非常長,這一腳竟然踹在雪白衣彈性十足的臀部上。雪白衣立刻捨棄了猴老道,開始滿場追逐猴半帆。
猴老道立刻就悠閒起來,他雙臂伸展,不停地鼓動觀衆,彷彿叫他們給那飛奔的一人一猴加油。
猴半帆上躥下跳地跑了一陣,最後跑到臺下,抱住一個小朋友,用手指着雪白衣,就是不肯鬆手。無論雪白衣在臺上如何召喚,他就是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賴在那裡不動。
雪白衣只好表態:原諒這兩個不懂事的傢伙,猴半帆這才連蹦帶跳地重新上臺,伸開兩隻長長的大胳膊,與雪白衣熱情擁抱,並且用大嘴使勁往她的臉上亂吻。
猴老道一看好玩,也跑過來,抱住雪白衣,在她另一邊臉上佔便宜。等他們被喝令站在地上之後,雪白衣的臉上已經沾滿口水。
臺下的胡裡藥一邊拍着巴掌,一邊對多利亞說道:“想不到老大還這麼有表演天才,老道也不錯,就是稍稍有些下流。我剛纔就說嗎,說不好是誰耍誰呢,耍猴的反倒被猴給耍了,有趣,有趣!”
多利亞此刻也不再憂慮,開始真正欣賞起馬戲,不過,楊半帆的節目馬上就結束,他和猴老道在觀衆起勁的掌聲中退場。一直到幾個月以後,人們一談論起這場馬戲,還對這兩隻猴子津津樂道。
接下來的表演也都精彩紛呈,魔獸們都十分馴服,十分輕鬆地完成了自己的節目。讓人不得不佩服,魔獸的智商也不比人低多少啊。不過,他們並不知道,這些魔獸本來就是人變的。
唯一的小小一次例外,發生在兩隻又蠢又胖的紅棕熊身上。他們竟然試圖攻擊觀衆席上一位文質彬彬的學者。結果捱了幾鞭子,被電的渾身顫抖,毛髮皆立,這才老老實實地壓起蹺蹺板。
無論多麼精彩的演出,都有結束的時候,就在大家感慨歡樂時光總是短暫的時候,雪白衣帶領着全體演員已經開始謝幕。在裡面,還渾水摸魚着兩隻長耳猴,也人模猴樣地給觀衆鞠躬。
幾個小觀衆一邊叫好,一邊奮力將手裡的水果拋上臺。兩隻猴子則手腳伶俐地將果子逐一接住,猴半帆還撩起雪白衣的衣襟,將果子都放倒裡面。
更多的觀衆也都加入到這個行列之中,將手裡的東西往臺上亂扔。猴半帆和猴老道也着實了得,竟然沒有讓一件東西掉在臺上,都將它們收進了雪白衣的“圍裙”內。其中還包括一種很受人們歡迎的食品——極其類似地球上的烤肉串。
後來,這個項目就成了保留節目,馬戲團每到一處,觀衆都樂此不疲。雪白衣也爲此奉獻了無數套裙子,猴老道也得到了夢寐以求的烤肉。只不過他還是有些遺憾:爲什麼就沒有觀衆往臺上扔上幾桶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