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白如同泄了氣的皮球,鬆開了楊半帆的雙臂,然後又惱怒地瞪着他說道:“你這是來戲耍於我!”
楊半帆高深莫測地搖搖頭:“看來你還不知道續魂子的妙用,續魂子會在服用它的人身體內安家,把他看作自己的主人,所以,擁有續魂子的人可以說是天下最高明的神醫。”
李慕白頓時又歡喜起來,彷彿看到希望:“你那個朋友在哪裡?他可願意爲我的母親醫治?”
“就在我的藥鋪裡面,那顆續魂子是我歷經艱險爲他覓來,你說他會不會同意。”楊半帆現在心裡已經有底,自己擴大藥鋪的計劃,大概很快就能實現。
“好,真是這樣,我就把這個店鋪讓給你!快,帶我去瞧瞧你的那位朋友。”李慕白簡直有些迫不及待。
“不,這家珠寶行我會如數和你交易,一個仙石也不會少給,用續魂子給你母親大人治病,只不過是交換你同意的條件罷了。咱們既然現在都是生意人,就按照生意事來辦。”楊半帆不慌不忙地說道。
李慕白又上下打量了眼前這個年輕人,亦正亦邪,似莊似諧,果然很特別。於是拱手道:“楊兄弟此言深合我心,是條行事磊落的漢子,這個朋友,我李慕白交定了。”
楊半帆哈哈大笑:“好,幕白兄,令堂現在何處,請出來早早醫治。”
李慕白欣喜道:“家母在我兄長那裡,他住在天機宮,我這就派家人去把她老人家請來。大概用不了一天時間,就可以到達。”
“既然如此,令堂到來的時候,叫人通知我一聲,馬上就到。”楊半帆想不到事情竟然會如此順利,也就不再停留,起身告辭。
李慕白恭恭敬敬地將他送出大門,然後連忙回去派人送信。天機宮是仙界三宮之首,可以說相當於仙界的首都,距離這裡十分遙遠,幸好有傳送陣可以直接往來,倒也用不了太長時間。
楊半帆則呼吸了一口空氣,也似乎感覺分外清新,於是邁步向回走去。剛剛轉過身,就看到藥鋪前面圍得人山人海,連空中都飛滿了仙人。
“生意不會這麼好吧,是不是出了什麼麻煩?”楊半帆心念一轉,身體凌空飛起,眨眼間就來到藥鋪上空,向下一看,只見鉤子和帥迪正圍着一名白衣人團團亂轉,口中怒吼連連,手裡的板斧和三尖刀使得呼呼風響,卻連人家的一片衣角也沒有沾到。
楊半帆也暗暗心驚:鉤子他們的修爲,大致也相當於五六階的仙人,竟然被對方如此戲耍,看來必是高手來鬧事,怎麼老道不出來壓場子,叫帥迪他們出來丟人?
又仔細一瞧,老道正站在人羣的第一層,手裡指指點點,嘴裡還不停吆喝:“鉤子,你那斧頭是砍柴的?對手不是木頭樁子,他是會活動的。帥迪,你那大刀平時削肉片挺好使,今天怎麼了,連人家的汗毛都削不到,真是一對廢物,氣死我了!”
空中的楊半帆險些氣得一頭栽倒下來:有你這樣教學的嗎,純粹讓自己夥丟人現眼。
帥迪和鉤子也被那白衣人耍戲的惱羞成怒,兩個人相互使了一個眼色,然後齊聲喝道:“黑子們出來!”
只聽撲啦啦幾聲響,三道火線飛速射向白衣人。白衣人本來可以升空躲避,但天上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就這麼一愣之間,火焰已經及身,雪白的長衫頓時燃起黑煙,轉眼就變成一件黑大褂。
再看鉤子和帥迪,兩個人洋洋得意的站在不遠處,肩膀上總共停着三隻火鳥。剛纔正是大黑、二黑和三黑建功。不過,三個小傢伙畢竟還沒有成年,沒有多大火氣,剛纔那一股,就已經是目前的極限,不過,外人並不知曉。
老道的嘴又白話開了:“這個雖然有些暗箭傷人的嫌疑,不過,你們倆不是人家的對手,當然可以用些小伎倆。白小夥變成黑老鴰,不美不美。”
他這麼一說便宜話,那人頓時惱了,口中冷笑一聲,身體表面幻出一套銀白色的盔甲,寒氣逼人,火焰頓時滅了。只聽他冷冷地說道:“回生堂有沒有英雄好漢,正大光明地出來與我一戰!”
楊半帆見鉤子和帥迪還躍躍欲試,知道那青年人動了肝火,手下不會再容情。而老道就更不要指望他衝鋒陷陣,除非將他逼進死衚衕,否則是絕對不會出手的。
於是,楊半帆朗聲說道:“讓在下來會會上門挑戰的高手!”
天上的仙人聽了,立刻閃開一條通道,楊半帆凌空飛下,向那個年輕人拱手道:“朋友,因何在我的店門口鬧事,豈不影響我的生意?”楊半帆並不是魯莽之人,決定將事情問清楚再動手,免得自己一方理虧。
看到楊半帆露面,胡裡藥連忙上前:“老大,咱們今天的十粒回春丹已經賣完,可是這位年輕人非逼着我再賣一粒給他,因此才惹起糾紛。”
楊半帆這纔想起,爲了提高回春丹的身價,自己是要胡裡藥每天限量發售。於是就向年輕人笑道:“朋友,這回春丹煉製不宜,我們爲了能長期供貨,所以每天只賣十粒,你要是想買,明天早早再來一趟,肯定能如願以償。”
那青年大概平時養尊處優慣了,十分冷傲:“本少爺說過的話,還從來沒有作廢過,我說今天買就一定要今天買到手!”
楊半帆可不是好相與的,聽他如此死纏爛打,要是叫他如願,只怕回生堂的牌子就砸了,於是笑嘻嘻地說道:“小朋友,藥是我家的,我不想買,誰也買不去!”
“那我就拆了你這家破店!”年輕人按捺不住,手中忽然幻出一把寒氣逼人的白色彎刀,看樣子,竟然是用寒冰凝成的。
楊半帆眼中不覺一亮,竟然也會自然之力中擬物化形的手段,看來一定不若。於是雙手在空中以肉眼根本無法看清的速度掐動法訣,一把湛藍色的長劍也憑空在他的手中出現。
年輕人也不覺一驚,厲聲喝道:“你怎麼會我北風家的秘技,快說是從哪裡偷學來的!”
楊半帆呵呵一笑:“天下之大,能人輩出,難道只有你北風家纔會會嗎?”
老道也在旁邊助陣:“對呀,這自然之力還是我教給小師弟的呢,你這個小娃娃好沒見識,真是蠢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破鐘不可敲也……”
那個叫北風的年輕人氣得渾身寒氣更重,怒吼一聲“住口”,然後就向楊半帆衝過來。楊半帆也不敢怠慢,雙手舉劍,向他那把冰劍迎上去。
只聽咔嚓一聲脆響,一冰一水兩把劍屬性相同,雙方功力也相近,竟然一同折斷。年輕人臉上白霧一閃,手腕一抖,一把新劍重又生成,再次向楊半帆劈來。
楊半帆雙足也不移動,神態自若地一揮手,一把湛藍劍再次迎上去。又是咔嚓一聲,雙劍再次齊斷。年輕人也發了狠勁,幻出一把把冰劍,一次次向楊半帆砍去。楊半帆則好整以暇地慢慢揮手相迎,很快,二人的面前就插滿了斷劍。
漸漸的,雙方就現出差距,年輕人畢竟火候稍差,慢慢開始乏力,而楊半帆則依然是一副神態悠閒的模樣,似乎不是在和對手比劍,而是在閒庭信步一般。
年輕人也知道在這樣纏鬥下去,自己必敗。於是忽然使出絕技,只聽他一聲長嘯,身前幻出幾百支冰劍,鋪天蓋地,向楊半帆席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