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江徹登上風雲榜,一時之間,他的名望也隨之大躁,徹底成爲了萬千江湖武者所追尋的目標,無數人都將其視爲勵志的典範。
出身平凡,數年之間名動天下。
真可謂是,一朝成名天下震,江湖誰人不識君。
雖然,江徹的崛起並不是那麼的光彩,先是依靠北陵齊氏,再得靠山神王姬成道的賞識,可謂是被人一路扶持。
但成功便是王道。
自有無數江湖武者主動爲江徹辯解。
當然,也正因爲江徹的修行速度太過駭人,他乃是武聖轉世重修的事情,也愈發的讓人信服,因爲沒有前世底蘊。
幾乎不可能在短短數年之間崛起。
對此,江徹並未辯解,反而是默認了此事。
因爲這對他是有利的。
隨着他的崛起,江徹已經愈發感知到了威脅,難保不會有人前來試探,有一個轉世重修的身份,對於他而言更好遮掩。
而在此事轟轟烈烈之際。
佛門卻詭異的選擇了平靜。
一沒有放出話鎮殺江徹,二沒有附和朝廷的意思,斥責天隆寺罪有應得,而這樣的反應,更是讓許多人心中明悟。
之後,江徹必然會遭到佛門的報復。
區別,只是在於佛門什麼時候動手而已。
不過這樣的行爲,江徹雖然心中警惕,可也不至於慌亂,因爲早在動手之前,他就已經做好了佛門報復的心理準備。
就算是有國師邀月爲他撐腰,可他直接出手覆滅天隆寺還是過於狠辣,佛門不可能忍耐。
但問題是。
江徹沒有必要太過害怕。
他如今最要緊的問題是成就元神尊者。
只要能夠跨過火劫門檻,他相信自己便能擁有一定的自保之力,再加上齊家老祖所贈予他的保命底牌,即便是真有武聖來襲。
江徹也有不小的機會脫身。
若是他的實力暴漲,甚至未必不能與武聖強者一戰。
是以,江徹這幾日時間,一直都在搜尋其餘兩種祭品的下落,只可惜,辟邪雷心珠和九幽真血樹,根本沒有絲毫的蹤跡。
而鎮南軍那邊,目前也成了一個棘手的問題。
雖然他命令周玹等人的速度不慢,可終究還是趕不上李成國傳音符的速度,等到周玹等人趕到越州城鎮南軍大營的時候。
幾乎已經是人去營空。
大部分士卒,都潛藏入了越州的山脈之中。
邊關的那些鎮南軍精銳,也都大半直接離開了城池,進入了南越境內,只有一小部分鎮南軍士卒不願離去,歸附了朝廷。
可見李成國練兵之強。
還有李曠的家眷,江徹本想着以此作爲要挾來讓李曠開口,如此一來,便能找到潛藏在越州深山內的鎮南軍以及關於李成國的細緻情況。
可很顯然,李成國那邊還不至於株連家眷,直接將他的家眷也全部一併帶走。
此事,也隨之陷入了僵持狀態。
不過,隨着鎮南軍消失,青天教在南域三州作亂,江徹也已經在短短几日之內,向三州昭告了李成國謀反之事。
而這,便是第二個震動南域三州乃至整個中原大事。
最開始時,沒有人相信此事。
縱然官府通緝,可許多人還是覺得這是江徹在跟李成國鬥法,在往他的身上潑髒水,且徹底撕破了麪皮。
畢竟,李成國那可是朝廷的鎮南武侯。
在越州駐紮近百年,根深蒂固。
封疆大吏,都不足以形容李成國的地位。
其雖然不是王爵,可在越州的地位,幾乎等同於分鎮一方的朝廷柱國之臣,麾下更有十萬精銳鎮南軍,乃是朝廷一支重要的力量。
地位如此之高,何必還要勾結青天教謀反?
但緊隨其後。
朝廷直接下了旨意,昭告中原十二州,將李成國謀反的事情徹底釘死,並委託江徹暫代鎮南將軍一職,追緝李成國歸朝。
如此旨意一經傳播,便瞬間掀起了軒然大波。
無數人都爲之駭然無比。
這種震驚,甚至還超過了天隆寺覆滅,以及江徹登上風雲武榜,尤其是在南域三州,掀起的震動更是非同一般。
至於越州境內,則是緊隨其後,便掀起了一場大清洗。
可清洗並非意味着安穩,而是意味着暴動。
在李成國的授意以及青天教的插手之下,大半個越州瞬間便陷入了動盪之中,大半州府都有官員守將作亂。
大半個越州,瞬間亂成了一鍋粥。
縱然官府極力鎮壓,可江徹手下的人,還是捉襟見肘,而他更沒有權利調動雲州和青州的兵馬,只能一點一點去鎮壓平叛。
“真是沒想到啊,你小子這麼快就掀起了這麼大的動靜,現在是不是整個越州都亂了?”
越州城內,原鎮南侯府內,此刻已經被江徹鳩佔鵲巢,而他此刻則是在大殿之內,動用黑衙的一件鏡形異寶,與京城內的陳慶方隔空交流。
不,確切的說,是陳慶方主動聯絡的江徹。
而黑衙之所以能夠遍及整個中原,便是因爲黑衙下轄五大司衙之內,都各有一件聯絡秘寶,以此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將消息傳遞到各州。
“陳兄所料不錯,如今整個越州都亂了,雖然鎮壓了幾個掌權的都尉,可終究還是難以將李成國的勢力在短時間內連根拔起。”
江徹沉聲回道。
因爲這麼快就跟李成國撕破臉皮,其實原本不在他的計劃之中,本想着等到成尊之後再拿下對方,奈何局勢變幻莫測。
他也無法完全的把握。
“此事先不要急,越州動亂,其實朝廷早有準備,只要拿下李成國之後,自能平息一切。”陳慶方繼續道。
“若是神王來此的話,自能輕易鎮壓李成國,此人現在與青天教聯手,行蹤詭異啊。”江徹此刻還是希望藉助朝廷的力量。
而他則是騰出手去搜刮祭品。
“此事只能靠你自己了,神王如今不在京城,已經去了北地邊關”陳慶方旋即將一些事情告知了江徹,而他此刻方纔明白。
原來他上任南極神使,是用姬成道坐鎮北地換來的,再想想之前邀月的出手,江徹忽然對姬成道生出了不少感激。
不愧是靠山神王,確實成了他的大靠山。
“可惜神王不當面,難以言謝啊。”
“神王臨走之前吩咐過,謝字就不必了,你處置好越州之事,便是最好的謝意。”
“那黑衙呢?可能分派出一些力量來相助我?”
江徹如今可不嫌棄多來幾位大宗師。
“我也不瞞你,如今黑衙已經騰不出手了,大半力量都隨着神王前往北地邊關了,那些蠻子的威脅可比越州大亂要重多了。
而陛下這邊,則是在趁着神王離去,想盡辦法在削咱們黑衙的權.”
陳慶方輕嘆一聲,他的壓力同樣不小。
“陛下當真是明君啊。”
江徹眉頭一緊,嘴角浮現出一抹冷笑。
邊關告急、越州大亂,皇帝不想辦法調集兵馬,竟然在想盡辦法削權,江徹只能說這等乃是明君,非同一般的明君。
“好了,這件事就不要過多議論了,我這一次聯繫你,是因爲佛門之事。”陳慶方則是明白江徹口中的‘明君’乃是貶義。
當即迅速轉變了話題。
“佛門作何反應?”
“你這一次滅了天隆寺,屠了所有僧衆,在朝中掀起的波瀾不小,那位伽羅菩薩直接請陛下治你的罪,以爲天隆寺衆僧做主。
不過還好,那位邀月國師替你說了話,列舉了伱上奏給朝廷的罪證,目前算是壓了下來,不過佛門那邊不可能善罷甘休。
你要小心佛門狗急跳牆,暗算於你”
陳慶方語氣凝重的告誡着江徹。
“多謝陳兄提點.”江徹感謝了幾句,便將話題移開,對於佛門的威脅他心知肚明,再說也是沒什麼用的。
轉而問起了辟邪雷心珠和九幽真血樹的下落。
黑衙的情報系統,目前並未有這兩種靈物蹤跡的記載,他也只是抱着一些希望,看一看能不能走一走黑衙的暗線。
之前陳慶方可是告訴過他的,黑衙一明一暗,在諸多勢力之內都灑下了探子。
鏡子之內的陳慶方沉默了片刻道:
“辟邪雷心珠的下落我不清楚,不過九幽真血樹的蹤跡陳某倒是略知一二。”
江徹目光輕動,連忙追問:
“還請陳兄解惑。”
陳慶方道:
“九幽真血樹者,乃後天之寶,對於肉身體魄有大用,而除此之外,此樹還可成爲傳承之寶,妙用極大。此物需以精血澆灌而成,更可能出現於魔門之中。
你們越州就有一株上了年份的真血樹,你不妨猜一猜,此樹在何處。”
江徹眸光閃動。
越州境內,魔門之中。
心思急轉,他脫口而出道:
“血海門?!”
“不錯,正是血海門,我黑衙的密探幾十年前,曾經進入過血海門的中層,只可惜後來被發現,被血海門血祭了真血樹。
而這個消息,便是他臨死之前最後傳回來的一則消息,當時朱雀司的暗線被我掌控,所以,這個消息也只有我一人得知.”
陳慶方講述了一些曾經的過往,有些唏噓。
暗線本就不光彩,一經暴露,可以說必死無疑,且朱雀司還不能大張旗鼓的報仇,雖然這些年在他的授意之下,朱雀司誅殺了不少血海門的弟子。
但始終沒有讓血海門傷筋動骨。
“原來竟有血海深仇,既如此,江某身爲朱雀司神使,自當有爲同僚復仇的責任,陳兄放心,吾必將血海門斬草除根,還越州一個朗朗乾坤。”
江徹當即義正言辭的表示道。
“哈哈哈,你這傢伙,乾點什麼事兒,偏要給自己標榜起來。”
“陳兄此言差矣,江某始終認爲,唯有將自己擺在正義的一方,方能名正言順。”
“好,那此事便交予你了,陳某等着你的好消息!”
聯絡截斷。
江徹手中握着一枚小鏡子,眼中閃過若有所思的神情。
血海門他並不陌生。
整個越州之內,真正的頂尖勢力,一共有七個。
臨元魏氏、天南高氏、還有潁川郭氏。
此爲三大家族。
另外四個,則是道佛魔劍各有道統。
正是劍閣、龍虎道宗、天隆寺、以及血海門。
當然,現如今,天隆寺龍虎道宗覆滅,整個越州只剩下五大頂尖勢力。
而在這些勢力中,血海門便是較爲沒落的勢力之一。
甚至還比不過天隆寺,數十年來都沒有展現過什麼存在感,江徹唯一有印象的一次,便是血海門門主裴紅衣插手了龍虎道宗覆滅一戰。
只不過後來又被驚走。
但這並不意味着恩怨至此消。
以前江徹是沒有當場什麼主要目標,可現在既然血海門內有九幽真血樹,那他便只好新仇舊恨一起算算賬了。
“大人,您找我?”
江徹正思索間,周玹走入大殿,朝着上首抱拳一禮。
“周兄先坐。”
“是。”
“據我所知,黑衙在鎮南軍內灑下了不少釘子,現在可有聯絡?”江徹直接開門見山的說。
周玹頷首:
“確有此事,數十年來,我朱雀司一直都在密謀鎮南軍,但這一段時日來,朱雀司大部分的人都被李元修手下的情報衙門給拔除了。
屬下曾嘗試過聯繫,但目前爲止,還沒有一道迴音.”
“那在你看來,朱雀司的這些人可曾被清洗了?”
周玹猶豫片刻道:
“恐怕九成的人都將因此而亡,不過朱雀司的聯絡有數道,他們之間各不統屬,應當會有幸存之人,但恐怕也在處於監視之中。
很難將消息傳遞出來.”
江徹凝視着周玹道:
“現在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請大人吩咐。”
“用所有方式去聯絡那些暗子,告訴他們執行最後一個任務。”
“莫非是將鎮南軍的下落傳遞出來?”
江徹微微搖頭:
“鎮南軍分的太亂,不可能存於一地,這個蹤跡不太急,他們的任務是想盡一切辦法,滅掉李曠滿門,並將留影石傳出來。”
周玹眼中閃過一絲呆愣:
“大人,您不是要用李曠的家眷作爲要挾嗎?現在怎麼反倒要滅他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