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娘子可願與我同席共枕?
大周元康十二年初,三月初八。
這是陸平州大婚的日子,在他爲了滿足黃姍姍的心願,將消息告知黃家後,這個消息就不再是隱秘,陸行雲也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既然無法再隱秘,那索性就大辦!
加上邀請的一些強者助陣,即便是江徹想動手也得掂量掂量。
雖然時間緊迫,可陸家畢竟是泰安府六大勢力之一,該有的底蘊還是有的,一應茶酒宴席,安排的妥妥當當。
而雖然這段時間陸家大失顏面,還不得人心,可陸家這塊屹立了上百年的牌子還是硬的,沒有幾個勢力不給其顏面。
畢竟,陸平州已經既定爲未來的陸家家主,這是日後縱橫泰安府的一位人物,該有的禮數是不能斷的。
是以,尚未天亮時,陸家人便已經開始忙活了起來。
無論分支旁支,所有陸家的精銳嫡系全部都聚集於此。
時間緩緩流逝。
賓客紛至。
一襲紅袍的陸家家主陸行雲,站在陸家門前,朝着來往的同道道謝,能被他拱手抱拳者,無不是先天境界的武者。
至於尋常想給陸家送禮攀關係的,則是被引到陸家管家的身旁。
“藥王谷贈百年靈參一支,琉璃夜杯一對,祝陸公子新婚大喜,永結同心!”
“伏龍觀贈玉靈丹十枚,桃花玉釀一罈,祝陸公子新婚大喜,萬事稱心.”
“李道長,多謝了。”
見此番前來赴宴之人乃是伏龍觀年輕一輩第一人李道平,陸行雲頓時臉上露出了笑意,連忙上前抱拳一禮。
“陸前輩客氣。”
李道平呵呵一笑,順着人流走入院落。
“鎮海宮贈玉如意一把,元晶三枚,祝陸公子新婚大喜,萬事如意。”
因爲江徹的關係,朱旭也入了陳向東的眼,此番特意帶來了他長見識,陸行雲也連忙迎了上去,對陳向東的到來表示謝意。
之後更是一波接一波,金元寺、萬壽莊、等勢力一一上前,給足了陸家面子。
倒是萬鵬雲四下張望,也不知在期待些什麼。
事實上,並不止是他,前來赴宴的諸多江湖勢力,這一次除了給陸家顏面外,另一個就是想趁着機會看場好戲。
江徹與陸家已經徹底撕破了臉皮,前有陸家莊一戰,後有泰山城一戰,均以江徹佔便宜獲勝告終,但畢竟也是遭到了針對。
此番陸家大喜,很多人都猜到今天恐怕不會安寧。
以江徹那張狂的性格,豈能如此輕輕揭過去?
很多人都很是期待。
但出乎預料的是,直到送禮結束,江徹都未現身,讓不少人心中暗道惋惜。
陸行雲卻是心下微微鬆了一口氣。
雖然他已經做好了不少準備,可畢竟是大婚之日,畢竟面對的是江徹這個難纏的對手,並沒有萬分的把握。
自然是能不出手就不出手。
時間緩緩流逝。
時至正午。
一襲新郎官打扮的陸平州,牽着紅綢,臉上掛滿了笑意,今天算是他二十年來最高興的一天,不僅江徹那個狗官沒有前來搗亂。
還如願以償的娶到了心心念唸的黃姍姍。
可謂是達到了人生巔峰。
但紅綢的另一端,戴着紅蓋頭的黃姍姍卻是臉色淡漠,對於嫁給陸平州,她發自內心的抗拒,再加上之前江徹的影響。
此刻一顆心,早就落在了其身上。
但問題是,江徹明明是答應她,會腳踏七彩祥雲來救她,人呢?
在哪兒?
黃姍姍思緒萬千,暗自祈求。
可終究無用。
直到拜堂的前一刻,江徹仍舊是沒有任何動靜。
證婚者,是藥王谷的老谷主,鬚髮皆白,慈眉善目,眼看時間已到,當即拿出了婚禮證詞:
“吉時已到,新人拜堂。”
“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
洋洋灑灑唸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方纔停止。
黃姍姍蓋頭之下早已不耐,雙手緊緊握住,很是緊張。
而陸平州卻是滿面笑意,春風得意。
“陸兄,此番便算是放心了吧?”
圍坐在一旁的一名中年男子笑問道。
他同樣是一位先天境界的武者,算是陸家的附庸,此番主宗徵兆,他必須要來,本身也是緊張的很,可眼看着即將拜堂,江徹都仍未出現。
他的臉上也是露出了一抹輕鬆之意。
“有諸位在,即便那江徹真敢來,老夫也是絲毫不懼。”
陸行雲輕撫長鬚,笑意不斷。
這一次,他足足請動了六位先天武者。
附庸家族一位、藥王谷一位、金元寺首座一位、算上他以及陸平州和黃姍姍,足足六位先天強者出手,難道還奈何不得一個江徹?
“那魔頭真若敢來,貧僧必將其碾成齏粉!”
身形壯碩,如同鐵塔的戒惡和尚沉聲道。
作爲金元寺三大首座之一,他的實力要比戒貪和尚要強,本身更是一身實力深不可測,兇威卓著,性格衝動易怒。
在知道了戒貪以及一空和尚的下場後,更是壓不住怒意,所以纔在陸行雲的邀請之下,說服主持忘塵,坐鎮陸家。
“一拜天地.”
交談間,藥王谷谷主已經繼續開始了唱禮。
陸行雲也被邀請到正座。
“二拜高堂.”
黃姍姍二人均是朝着其躬身一禮。
“夫妻.”
‘同拜’二字尚未出口,便聽到陸家之外,一陣轟隆隆的馬蹄聲音,將其言語打斷,也引得陸家院落內賓客紛紛起身。
江徹終於來了!
李道平神色如常,獨自飲了一口桃花釀,眼神平靜的望向門外,對於江徹此人,他並無多少敵意,可畢竟師命難違。
若有機會,自要與其一較高下。
萬鵬雲嘴角勾起一抹輕笑。
他就猜到以江徹的性格,必然不可能坐視陸家大婚順利舉辦。
而高居上首的陸行雲卻是臉色一沉。
終究還是來了
而且還是掐着時間點而來,此戰在所難免了。
陸家武者紛紛聚集,匯聚在陸家門前。
戒惡等人更是當即起身,面露沉色的望向門外。
陸平州眉頭微蹙,心下有些緊張,但也沒有忘了安慰自己的未婚妻,低聲道:
“姍姍,別怕,江徹那狗賊只要敢來,今日勢必讓其血灑當場!”
黃姍姍沒有理會他,一雙眼睛透過紅蓋頭,目光灼灼的緊盯着門口,眼神帶着一絲寄希和欣喜。
他沒有騙自己。
真的腳踏七彩祥雲來拯救她了。
此刻,黃姍姍心情激動之下,連戶型都開始向着外面開始滲水了。
“籲!”
出乎他人預料的是,現身在門外的並非是江徹,而是一身黑色玄甲的統領耿大彪以及鄧炎二人,身後跟着近百士卒,威勢壓人。
“江徹呢?”
陸行雲面色微沉的走到門前,凝視着面前的耿大彪問道。
“江都統日理萬機,哪有閒心來參加什麼婚宴,不過,江都統吩咐了,今日乃是陸家大婚之喜,特意讓俺前來給你們送上一份賀禮。
來人,擡過來!”
耿大彪一揮手,後方幾名士卒當即擡着一個大箱子放在陸家門前。
箱子打開,露出了裡面的東西。
白茫茫一片,是一堆鵝毛。
“江都統曾言,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陸家主.收下吧。”
周圍的人當時便陷入了一片沉寂。
大婚之日送鵝毛?
這是什麼意思?
只是來戲弄一下嗎?
實在不符合江徹的性格啊。
但東西都已經擺在了這兒,他們不信也得信。
陸行雲提着的心,算是徹底放下。
如果有可能的話,他自是希望今日安穩過去。
雖然江徹送鵝毛有戲弄之意,可畢竟不是親自打上門。
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隨即壓着心中的各種心緒讓手下人將鵝毛擡入陸家,接着抱拳道:
“江都統送的東西陸家收下了,還請代老夫向江都統表示謝意。”
陸行雲現在忽然覺得,江徹此人還是懂做人的,知道大婚之日的重要性,還給了陸家顏面,他此刻也在思索着,要不要在婚宴之後,想辦法與江徹化解干戈。
畢竟,對方已經給了臺階。
雖然這個臺階不好走,可畢竟也是臺階。
“知道了,諸位繼續。”
耿大彪咧嘴一笑,當即調轉馬頭,招呼着一衆士卒離開。
塵土飛揚,馬蹄陣陣。
陸家門前,一衆人就這麼看着耿大彪一行人的背影愈發模糊。
心中幾乎都有一個疑問。
就這?
就這?
不是應該大鬧婚宴,張狂肆意嗎?
怎麼送了一箱子鵝毛就走了?
衆人很不理解。
萬鵬雲眉頭緊蹙,總覺得不太對勁。
這真的是大哥的作風嗎?
李道平則是輕笑一聲,又灌了一口酒水。
這個江徹,倒還挺講江湖道義。
黃姍姍則是眼眸暗淡,身上支撐的一股力氣差點消失。
所以,江都統是騙她的對嗎?
難道真的要坐視她嫁到陸家?
她的心裡,有些悲哀。
或許這就是她的命運,從沒有被任何人重視過。
“諸位請繼續入座,婚宴繼續.”
陸行雲滿面笑意,拱手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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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平州此刻也對黃姍姍輕笑道:
“本來還以爲那江徹頗有些膽氣,可如今看來,不過如此,面對陸家擺下的婚宴,竟然連面都不敢露一下。
待爲夫突破元海境後,必與之一戰,一雪前恥!”
“我累了,想回去歇息。”
黃姍姍扶着額頭,不想說話。
“好好好,姍姍你且先去歇息,待爲夫款待好這些賓客之後,便立刻去陪你。”
陸平州笑道。
黃姍姍不發一言,轉身便帶着幾個丫鬟朝着新院走去。
她此刻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
江都統,真的不要她了嗎?
他究竟在哪兒?
江徹在哪兒?
當然是在陸家之內了!
大張旗鼓的打上陸家,固然威風霸氣,可又能得到什麼好處呢?
陸家大擺宴席,迎賓禮客,可不僅僅只是待客之道,而必然是有所準備。
是以,在查清這一點後,江徹便打消了之前腳踏七彩祥雲的念頭,而是命令耿大彪一行人吸引陸家的防衛以及注意力。
他則是趁機潛入陸平州的婚房。
爲了保險起見,江徹的準備是先行獻祭突破,之後再對陸家動手。
只要他能突破先天中期元海境。
神光強者不出,誰也奈何不得他。
反正目的都是一樣的,過程並不重要。
黃姍姍愁悶的走入婚房,看着房間內的紅綢喜字,突然感覺無比的厭煩,之前的期待完全落空,讓她一時預料不及。
“都出去等着,我想歇息。”
黃姍姍淡漠的吩咐着下人。
“是。”
“是。”
作爲已經板上釘釘的陸家少主母,黃姍姍的地位瞬間飆升,這些丫鬟根本就不敢有絲毫的反抗念頭,連忙離開婚房。
而在一衆丫鬟出去之後,黃姍姍正準備隨手拿下蓋頭扔在地上。
但一隻充滿力量的手,卻忽然從其側面伸了出來,抓住了她冰涼白皙的手腕,伴隨着的,還有一聲輕笑:
“娘子,何故生怒?”
黃姍姍身子一僵,聽着這個熟悉的聲音,臉色瞬間轉爲喜色,剛想確定他是不是江徹時,頭上的蓋頭卻被揭開。
他也看到了江徹一身紅袍彎腰俯身的站在她的前面,臉上掛着笑意,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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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娘子,今宵可願與我同席共枕否?”
“江都統,真的是你?”
黃姍姍猛然間抱住了江徹的熊腰,貪婪的吸取着他身上的熟悉味道,只感覺心神無比的放鬆。
“是與不是,娘子試一試不就知道了嗎?”
“我我還以爲,你不會來了呢。”
“你這麼重要,我怎麼會捨得不來呢?”
江徹淡淡一笑。
冰鳳靈氣,可是他必備的祭品之一,沒有這東西,江徹還不知道要填上多少壽元才能進行獻祭呢。
“江都統,要了我!”
黃姍姍擡起頭,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江徹輕聲道,眼神中滿是渴望。
陸家大院內。
在沒有了江徹這個威脅後,陸家人也都喜笑顏開的開始飲酒作樂,一身紅袍的陸平州無比高興,喜笑顏開跟身邊人談笑風生。
嘴裡還大聲的喊叫着:
“幹!快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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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了一些,但不會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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