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我不吃牛肉!
浩浩蕩蕩的車隊,自山腰開始朝着山下行進,馬車上裝着滿滿的收穫,金銀、修行資源、還有不少被割下的人頭。
臥虎山上,一共兩千餘人,可戰之兵林林總總加起來,約莫八百左右,比風字營都還要多,可這些人江徹並未全部收爲麾下。
遴選之後,江徹收編了四百山匪,準備充入麾下聽用,包括趙啓年所率領的數十馬軍,其餘山匪,要麼是作惡多端,要麼是武嘯林等人的心腹,江徹信不過。
隨即便將這些人化作了戰功。
當然,剛剛收編了山匪,江徹自是不可能立即就帶走他們,免得惹人懷疑,隨即命令宋吉、耿大彪幾人帶人留守,分化拉攏剩下的山匪。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反正如今的他大勢已成,將這些人陸續收歸麾下只是時間問題,他只是帶走了臥虎山這些年的積攢。
一路上,江徹都在與劉志交談。
他們之間的關係不能簡單的定義爲上下從屬,江徹也做不出來那種弱小時稱其爲大人,強大後稱其爲志子的事情。
他手中如今掌控着幾乎整個陽谷縣官員的罪證,完全可以將某些官員拉下去定罪,之後再讓劉志頂上去。
而他爲劉志瞄準的位子就是楊憲的縣丞之位。
此人往他身邊埋釘子,屢次對他動手,之前是騰不開手對付他,現在則不同,他要讓對方後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倒是趙明成,如果他識相的話,江徹不會動他,只會暗中控制他,如此一來,從明面上的官員,到暗地裡的天涯盟,以及臥虎山上的山匪力量。
便能三位一體,從上至下牢牢掌控陽谷縣。
至於他自己,當然是要成爲縣尉的。
未入先天時,江徹唯唯諾諾,遮遮掩掩,不敢暴露自己的實力,逼得他甚至都不敢現身,只能想辦法先除掉某些人。
以陰謀做事。
可現在,已經成就先天的他,完全可以說一句:
“我不吃牛肉!”
此刻,就在江徹帶着收穫準備趕回縣城之際,之前劉志散出去的那些士卒,其中也有不少是西城武營之輩。
江徹當時被先天存在追殺的消息,也迅速在陽谷縣內傳開。
當即便引起了軒然大波。
誰也沒想到,已經覆滅臥虎山的江徹,這麼快就遇到了殺局,更沒有想到一個區區臥虎山,居然也能有先天存在坐鎮。
李家家主李通海得知消息後,輕嘆一聲:
“江徹此人也算是個梟雄人物,若是沒有先天武者現身,他再攜大勝之威回城,其威望在陽谷縣將無人能夠與之比肩。
可惜,可惜.”
雖然江徹當初在壽宴上,逼迫他拿出了雪湖花作爲交換,可他並不覺得對方做事的方式有什麼問題,因爲這就是現實。
現在反倒是生出了一抹惋惜之意。
李玄鋒則是擡起頭,眼中燃起了野心勃勃的神色:
“先天.竟然如此強大,父親,孩兒日後必入先天,光耀我李家門楣,徹底成爲陽谷縣的第一世家,第一強族。”
“有目標是好事情,但飯要一口口吃,路也要一步步走,莫要好高騖遠。”
“父親,如今江徹已死,那西城碼頭怎麼辦?要不要趁機全部拿過來?” www ▲tt kan ▲Сo
李玄鋒接着問道。
李通海笑了笑:
“如果有機會的話,當然要將碼頭徹底據爲己有。”
以如今陽谷縣的態勢,只要能夠拿下碼頭,不僅李家能夠成爲第一勢力,日後的富貴和強盛也有了基本的保障。
江徹的死他有些惋惜,可這並不代表他會手下留情。
與此同時。
縣衙內的趙明成,楊憲苟不仁等人,也接到了下面的稟報。
趙明成愣了一息時間,連忙追問道:
“江徹真的死了?”
“不不是死了那士卒說的是有能夠飛天的武者正在追殺江徹,而劉志卻讓他們立刻回縣城”一名衙役連忙解釋道。
“飛天武者.呵呵這跟死了又有什麼區別?”楊憲冷笑一聲,只感覺心中大定。
他們都不是普通的士卒那般孤陋寡聞,自然知道那意味着什麼。
先天武者!
這樣的存在追殺,難不成還能有什麼意外不成?
苟不仁心中驚愕之餘,也是長舒了一口氣。
江徹一死,他似乎就不用死了。
之前都已經做好了求死的準備,所以,最近苟不仁表現的非常溫順,再無針對江徹的意思,因爲他已經明白。
這麼做完全沒有任何效果。
倒不如趁着這幾日時間,好好孝順一下老孃。
結果,沒想到居然是喜從天降!
這下子,應該不會再有什麼意外了吧?
“嘭!”
趙明成一掌重重砸在案桌之上,沉聲道:
“沒想到臥虎山居然還有先天武者,真是可惜了江統領,年紀輕輕,就葬送了性命,哎”
趙明成長嘆一聲,似乎在爲江徹可惜。
但他嘴角的勾起的弧度,卻怎麼都壓不下去。
“依本官看,這都是姓江的咎由自取,早就提醒過他年輕人不要太氣盛,今日有此劫難,也是早晚的事情。”
楊憲絲毫不加掩飾的批評起了江徹。
絲毫看不出之前的擔憂。
“來人,立即將臥虎山賊匪中出現先天武者的消息上稟府城,請上面定奪。”
先天武者,已經稱得上強者了。
至少對於陽谷縣是這樣。
若是不加以制衡,普通人根本擋不住先天境的存在。
“娘,出事了!”
朱府內,身穿孝衣的朱晴晴在得知了江徹遇險的消息後,連忙急匆匆的跑進了靈堂,將此事告知了朱夫人。
“什麼?”
朱夫人面露驚駭之色。
“是真的,這些都是江徹手底下的那些士卒傳回來的消息。”朱晴晴面露焦急和慌張。
昨日剛說了江徹能成爲他們母女的依靠,現在就出了這種事情,朱晴晴只感覺心中太累,怎麼什麼壞事都落在了她們的頭上?
“已經確定了嗎?”
“外面都傳有飛天的武者追殺他,江徹一個照面便被打傷,慌忙逃竄,而那飛天武者也立即追了上去。”朱晴晴將自己聽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都說給了朱夫人。
這些話登時讓朱夫人心中一涼。
飛天武者?
先天武者!
這樣的存在,莫說是江徹,就算是老爺在世都不是對手,老爺生前最大的目標,便是成爲這等存在。
朱夫人身子一歪,坐在地上,只感覺心中一陣鑽心的疼。
就像是之前朱升身死的消息傳到朱家一樣。
她淚眼婆娑的盯着地面。
沒想到,昨夜一戰,竟是永別。
早知道如此,她就不該扭捏,完全滿足江徹的要求。
同時,心中忽然間也感覺沒了什麼追求和希望。
之前朱升死的時候,她還想着能有江徹作爲依靠,無論如何,朱家也不至於太過衰敗,可現在卻什麼都沒了。
難不成她有剋夫之命?
陽谷縣內,紛紛擾擾,喧鬧不休。
都被那些武營士卒傳回來的消息所驚動,有人惋惜,有人悲慼,也有人喜不自勝,神態百出。
但還不等他們高興太久。
江徹便在下午時分,帶着龐大的車隊進入了縣城。
門口,不少士卒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這一切,更有不少勢力的探子慌忙將江徹活着回來的消息立即傳了回去。
“大大人江徹江徹他.”
縣衙內,一名衙役顫抖着稟報消息。
趙明成瞥了他一眼,隨口問道:
“怎麼,江徹的屍體被送回來了?”
“不,不是.是江徹.他回來了。”
“什麼?”
趙明成面露驚愕,手裡的書籍掉在地上,接着迅速反應過來,直接起身焦急追問:
“他活着回來了?”
“是是.小人親眼所見。”
“有沒有受傷?”
“好像.好像沒有小人親眼看着他.”
衙役的話尚未落下,楊憲和苟不仁也連忙匆匆趕到了縣衙,很明顯,他們也已經從其他處得到了這個消息。
幾人對視一眼,只有一個念頭。
江徹怎麼就那麼難殺!
難不成現如今,連先天武者都奈何不得他?
如此,還有誰能對付此人?
苟不仁只感覺心裡拔涼拔涼的,剛高興沒兩個時辰,沒想到就再度跌入了谷底,只感覺是老天爺在戲耍他玩。
“哎”
趙明成嘆息一聲,雙手抓住扶手緩緩坐下,臉色沉重。
“大人,江徹帶人已至縣衙門口,說要.”
“要什麼?”
趙明成心頭一緊,生怕江徹殺瘋了,要直接對他動手。
“要見您。”
“讓他進來。”
趙明成穩了穩心神,微微頷首。
不管如何,他也是一縣縣令,即便是江徹對他有意見,應該也不至於太過分,大不了就先遷就對方一些,等府衙那邊的命令到了再說。
不錯,在江徹那一日當面頂撞他之後,趙明成左思右想,當即將此事上稟了府衙,就不信上面會坐視着江徹跟齊家和風字營走的那麼近。
忍!
一定要忍住!
江徹一襲黑色武道長袍,並未穿官服,徑直走入了縣衙之內,趙明成調整好心態,站起身走下臺階,親自迎接江徹給足了禮遇。
臉上掛着笑容,道:
“本官初聞江統領遭遇追殺,擔憂不已,正欲派人前往府衙求援,沒想到江統領平安歸來,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如何,臥虎山應該已經被滅了吧?
那追殺你的神秘先天,不知此刻又在何處?”
他連續追問,苟不仁和楊憲的目光也一直都在緊盯着江徹,不知爲何,只是一日不見而已,他們忽然發現江徹好似變了一個人似的。
相貌似乎英俊了許多,行走之間,如龍行虎步,渾身上下都隱約帶着一股攝人的氣魄,讓他們暗自心驚,狐疑不定。
江徹沒有理會趙明成的問話,直接越過了他,一步步走上了正中央的縣令主位,一揮衣袍,緩緩坐了上去。
目光淡然的掃視着趙明成幾人。
寂靜!
沉默!
在江徹坐下的那一刻,整個縣衙大堂內都變得針落可聞。
囂張!
跋扈!
目無一切!
趙明成已經做好了江徹囂張的心理準備,決定先暫且隱忍,可也沒有想到,他能囂張到這個地步。
完全無視了他這個縣令。
當着楊憲苟不仁的面,堂而皇之的坐在了他的位子。
這是要做什麼?
趙明成當即大怒,若是如此還要隱忍,那可真是對他的侮辱了,沉聲質問:
“江徹,這是你該坐的位子嗎?”
“還懂不懂什麼叫上下尊卑!”
“難不成你覺得本官真的奈何不得伱嗎?”
“簡直放肆!”
一連串的質問,從趙明成的口中不斷說出。
楊憲也是惱怒不已:
“江徹,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簡直太不將縣令大人放在眼裡了。”
“你是要造反嗎?”
“聒噪!”
江徹緩緩吐出兩個字,目光瞥向楊憲,隨手一揮,一抹金光瞬息凝現,直接將楊憲轟出了縣衙大堂,重重倒地不起。
苟不仁原本想說的話,此刻也生生摁在了嘴邊。
好強!
他竟然連江徹的動作都看不清。
這就是通脈武者的壓迫感嗎?
似乎不應該啊,朱升當初也沒有如此恐怖。
總不能江徹突破了吧?
“滾出去,本官有話要跟趙縣令說。”
江徹瞥了一眼苟不仁。
“我我先告退”
苟不仁連連頷首,低着頭迅速退走。
趙明成的臉色陰晴不定,很是難看,等到苟不仁離開之後,他凝視着江徹問道:
“你真是膽大妄爲,在縣衙就敢襲擊縣丞,簡直狂妄.”
“說完了?”
江徹掏了掏耳朵,淡漠的看着他道。
“你想做什麼?”
趙明成冷哼一聲,就不信江徹敢殺他。
“元康一年,你收受臥虎山三千兩白銀,將原陽谷縣縣丞設計陷害,令其家破人亡。”
“元康二年七月,與臥虎山交惡的鐵拳會被你派兵剿滅,分得金銀五千四百兩。”
“元康六年,臥虎山給你送上百年靈參一支,你則是動手對漕幫壓制,逼得漕幫不得不臣服,爲臥虎山運送軍械。”
“元康七年.”
“元康九年.原縣尉被你和臥虎山合力誣陷,逼其調走”
江徹面無表情的唸誦着這些罪證。
趙明成的臉色也從最開始的陰沉,到驚愕、驚駭、驚慌、直至恐懼轉變,額頭上,滴滴冷汗也隨之冒了出來。
只感覺雙腿打顫,有些站不穩。
“你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趙明成聲音顫抖着看着江徹問道,只感覺眼前有些發黑。
“跪下。”
江徹接着吐出兩個字。
“你你說什麼?”
趙明成瞪大了雙目,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問道。
江徹微微坐直身子,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讓你跪下,沒聽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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