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雲帆掃了掃下面將衆人的神‘色’盡收眼底,有意外的,有不甘的,有慶幸的還有兩個笑得特別猥瑣的。
這兩人是誰?離裕子與離憂是也。
觀雲帆回宗離裕子早就收到了消息,不僅密而不告還一直用犀利言詞‘逼’得議事堂不得不下決定,‘交’出執事長老之位,綁了青璣等人去陪罪。
心思壞啦壞啦,白讓離塵子又受了一番辱。
觀雲帆右手扣在扶椅上,食指輕輕地上面敲了敲,原本還彎着的眼,突然迸‘射’出寒光,議事堂氣氛沉重,衆人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觀雲帆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聲音不大,但每敲一下都讓這幫老道心驚‘肉’跳。
觀雲帆沒有再說話,衆人也不敢擅自接話就這麼站着,好像整座千丈峰都壓在他們身上,只有進得氣,沒有出得氣。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老道們背後冷汗淋漓。快要撐不住的時候,觀雲帆終於再次開口:“都坐,站着幹嘛。現在開會連口茶都沒有麼,日子過得這般窮了?”
只聽衆人齊舒了一口氣,坐到坐位上用袖子抹了抹汗。離塵子擡了兩把椅子,自己一把,塵絕一把安在下方,他們倆是沒資格和觀雲帆平起平坐的。
觀雲帆扔出一小包茶葉,“這是我自己種的茶葉,讓人去清‘玉’泉打桶水煮了,大家也嚐嚐,看看我這種茶的手藝如何。”
聽到他提清‘玉’泉,衆老道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一個個危坐正襟,臉‘色’十分好看。
“回右護法,不是咱們宗裡日子過窮了,沒口好茶,而是這泡茶的水沒了。”離裕子話才說到一半就遭了衆老道的白眼。不過,他渾然不懼。
“水沒了?開什麼玩笑,那條‘肥’龍是飛昇了還是死了,怎麼會泉沒了。”
離裕子正要開口卻被人搶了先:“右護法這……”不過,他還沒有說完一整句就被觀雲帆掃了一眼,又硬生生住了嘴。
觀雲帆的氣場和塵絕完全不是一個級數。
“執劍堂換人了?”觀雲帆掃過那搶話的人,目光又落到離塵子身上。
“是。”離塵子連忙起身,滿頭大汗。
“嗯。”觀雲帆點點頭,似乎沒有深究的意思,離塵子擦了擦汗,屁股落到椅子上只佔了半邊。就這半邊還微微顫顫,極不穩當。
“那條‘肥’龍沒飛也沒死,泉怎麼沒的?”
“回右護法,只因前不久離胤不小心出手傷了龍王的小龍‘女’,龍王一怒之下封了泉,吾等這般模樣也是龍王怒火‘波’及。”
“紅錦?離胤怎麼會傷了她?”他是想說離胤怎麼能傷地了她,話到嘴邊又改了口。紅錦已經化了形,離胤又怎麼會是她的對手,這裡面必定有蹊蹺。
“右護法也知道小龍‘女’?”
“嗯。她的名字是師兄起的,說來,她還是師兄的幹‘女’兒。”全離雲派能讓觀雲帆叫師兄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左護法破庸。
想到那個人,離塵子身子‘抽’了‘抽’,想死的心都有了。
幹‘女’兒啊幹‘女’兒,他真想回頭掐死離胤算了。
這時大家才猛然想起,紅龍還是那人的拜把子兄弟。
紅龍修爲雖高,但畢竟和離雲派沒多大關係也管不到他們頭上來,但那人就不同了,衆老道更是面如死灰。
“右護法明鑑,此事皆是因爲本‘門’弟子白殷衣不聽勸言不顧倫常硬要娶自己徒弟爲妻。”有人見這事好不了,便先發難將屎盆子往白殷衣身上扣。
“嗯?”看到觀雲帆眯眼,那人以爲觀雲帆生了氣,心裡正在暗爽。不想,觀雲帆卻嘴也一起彎了起來。
“那小子終於開竅了呀,也不枉費我特意點撥他一番。”聽到這裡不僅那人腦子轟一下炸了,其他老道嘴張得足以塞下一個鵝蛋。鬧了半天這事還是觀雲帆促成的,他們反對豈不是跟右護法作對?
衆老道身子抖了抖,渾身起‘雞’皮疙瘩。
冷!
“右護法這……”
觀雲帆食指落在扶手上右敲了敲,“其實……一開始我就想問,塵絕你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在議事堂裡?你是議事長老嗎?是不是我歲數大了腦子糊塗不記事了?”四句問話一句比一句重,議事堂徒然又冷了下來,塵絕立刻站了起來,汗流夾背。
來了。離裕子和離憂互遞眼‘色’說了這麼久閒話,重頭戲終於要開始了。
離雲拍一共只有十二位議事長老,加上掌‘門’再加上左右護法一共十五名,只有這十五名纔有資格進入議事堂參與‘門’內各大事務的決議,修爲再高,不是這十五人也是沒有資格進入的。
比如那看守四絕殿的塵允,修爲也是元嬰期,但是卻依舊沒有參與決議的資格。
塵絕也是如此,塵允看守的是金丹以下弟子修煉的四絕陣,而塵絕看守的是金丹後方可進入的秘境。
塵絕雖然被離塵子和他脈下的幾位議事長老尊爲“太上長老”但是沒有左右護法點頭,他這“太上長老”名不正,言也不順。
“你可知擅自幹權是何罪!!”
塵絕噗通一聲跪到地上,正是如此,塵絕才打死也不願意觀雲帆回到宗裡。
“哼!我念你一身修爲修來不易,此時也正值多事之秋,不過上面傳下來的規矩不能‘亂’。你自去執法堂領一千棍,今日起去四絕殿,畫畫符,修修心。秘境由塵允看着就行了。”
“百年之內,也不要去執事堂領俸了。”言下之意是扣他一百年的工資,打一千棍然後扔到四絕殿去做苦力。
“弟子領命。”塵絕起身,向議事堂外走去,原本‘挺’拔的身軀此時竟有些佝僂,他出去回望了一眼議事堂,下次再進入這裡,只怕是自己當上左右護法的那一天,只是有那麼一天嗎?
塵絕一走,大家的心更緊了。特別是那些當初擁立他當太上長老的人。
不過還好,觀雲帆並沒有打算在這個問題上深究,而是聽整個事件的詳細報告,這次再沒有人敢玩‘花’樣。
聽完過後,觀雲帆把目光落到新的執劍長老身上。“你倒是好出息,把師‘門’名譽當成爭權奪位的籌碼,看來你五十年來你那些‘花’‘花’草草白養了。離妄聽令,即日起,退出議事堂,你就做個清閒長老罷。”
“弟子領命。”離妄退下身上的執劍長老的袍子,‘露’出裡面的藍袍。這件事至始至終都是這人在背後搗鬼。
當初讓自己弟子清淩獻計請其它‘門’派弟子前來觀禮,搞相親,後來又授意安藍下山時不必阻止,使其與相親大軍相與,又刻意讓人帶着與安藍有過節的紫娉到附近,然後乘勢‘逼’迫白家二老不得不退出議事堂,一環扣着一環,爲的都是這個執劍長老的位置。
離妄一心想上位,在背後搞了那麼多動作,最後卻是連議事長老也丟了。
有野心的人讓只能在家種種‘花’養養草,就是對他最好的懲罰。
連着處理了兩個,衆人芒刺在背坐立不安,觀雲帆的目光掃到哪兒,哪兒的心就跳得格外快,表情格外虛。
最後,離塵子主動請辭:“事情至此,也是弟子失責,弟子辭去掌‘門’之位,請右護法另立他賢。”離塵子的表情倒不是在作僞,這些天他累了,也覺得這掌‘門’做着沒意思,看似風光無限,酸楚自家知,還不如做過閒散長老,好好修煉。
觀雲帆把手放在肩膀上拍了兩下,雖然沒說話,但這兩下表明,離雲派這個擔子他還要繼續擔着。
觀雲帆出了議事堂徑直往長老院去,看到正在人家‘門’口呼呼大睡的白勝衣一腳朝他屁股踹了過去。
“醒了就滾起來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收了,跟我去清‘玉’泉。”
“不去。”白勝衣擡眼看了看他,翻過身接着‘挺’屍。
“呦,這是在給我臉‘色’看呢。行了,別跟我裝模作樣,是你爹孃的誰都拿不走,我也會爲那小子親自主持大婚,這總行了吧。”
“我爹孃纔不稀罕,人家成親,關我什麼事,我在這兒睡得正舒服。”
“給我滾起來。”觀雲帆一腳踢在大‘牀’上,整張‘牀’立刻化爲粉末,白勝衣摔在地上地上被觀雲帆用繩子綁住,就這麼一路拖着去了清‘玉’泉。
果然應證那名老話:惡人需要惡人磨,師叔惡卻還有人比他更惡。
看白勝衣被一路拖着,衆老道們心中憋着的那口氣終於找到了宣泄口,觀雲帆回來所帶來的不適也沖淡了不少。
這正是觀雲帆的高明之處。
觀雲帆一掌破開了厚厚的冰層把白勝衣扔下了水,自個兒也跟着跳了下去。
“‘肥’龍,出來接客啦。”
當安藍看着被綁成糉子一路拖着過來的白勝衣時很不厚道地笑了出來,心想:“師叔啊,你也有今天。”
雖然最終白家二老並沒有重新接任執事、執劍長老也不願再回議事堂,但是對於觀雲帆的處理結果還是很滿意,更何況,他老人家要親自給白殷衣主婚。
當天,白家二老便動身前澤州爲兒子的婚事親自登‘門’到侯家提親,白殷衣也一同拜會侯家二老。
最後大婚的日子訂在十二月初九,宜出行,嫁娶,安‘牀’,會親友。
後‘花’園中,安藍看到了侯宜宣,他好似比以前瘦了些。
“三哥。”
侯宜宣扯了扯嘴角把手放在她頭頂‘亂’刨,“行啊,妹子連師尊都泡到手了,看來我也要去收個漂亮的‘女’弟子好好養着。”
“沒正經。”安藍拿開他的手把頭髮理好,卻見他把自己摟在了懷裡。“妹子,一定要幸福,否則我會生氣的。”
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花’園。
…………
唉……爲小猴子心酸了。
老觀威武啊,看到師叔被欺,大家有沒有覺得很爽?
同志們,注意了!注意了!
你們離‘肉’‘肉’只有一步之遙!睡覺前就能吃到了!
饞嗎?饞嗎?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