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交大圍棋往事
一晃,十年過去了。
2006年5月,我回到了闊別十年的交大,參加畢業十週年同學聚會。
一進校門,眼前的情景仍然是那麼熟悉,古樸的教學主樓,秀麗的東西花園,寬闊的中心廣場。只是校園裡的人,早已物是人非了。
到了校園南部生活區,則模樣大變。原來女生宿舍對面的小球場已經變成了一個美麗的休閒廣場,旁邊則是新建的思源活動中心,可惜該活動中心大門緊鎖,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樣子。
原來的中區食堂及對面的實驗餐廳早已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棟拔地而起的高樓,據說叫綜合主樓。我和老婆在主樓一層一個環境裝點得很不錯的咖啡館小坐了一會,我感覺,這個咖啡館,就是以前鬼屋所在的位置。
聽老段說,五一期間居然還有一次省高校圍棋賽,我們決定去參觀一下。
比賽在東三樓的兩間教室舉行,很奇怪現在比賽場所怎麼改到我以前的專業教室了。
到了那裡,比賽剛剛開始,賽場稀稀拉拉地坐着三十來人,我第一眼看見的人卻是一個熟人——鍾老師。
鍾老師看上去消瘦了很多,但精神還好,正同一男一女兩個學生大談圍棋文化。來之前聽說鍾老師剛剛憑藉頑強的毅力和樂觀的精神戰勝了癌症,沒想到大病初癒的他對圍棋還是這麼專注和熱情。我上前打了個招呼,可是鍾老師已經不認識我了,但我提到文鋒時,鍾老師說:
“哦,張文鋒我記得,他的棋很好啊。”
此時,比賽的裁判過來了,問我和旁邊一個觀戰者:
“你們參加比賽嗎?現在還來得及。”
聽到他這句話,首先我感到很愕然。
要知道我們那時候的省賽,賽前都要檢查各參賽隊隊員的學生證以防止槍手,怎麼現在都可以隨便臨時披掛上陣了?
愕然之後,我心裡突然有了一點衝動,久違的衝動。
很久沒有參加圍棋比賽了,很久沒有體會戰鬥的滋味了。我差點就對裁判說:“好啊好啊,讓我過把癮!”
可我終於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畢竟,那一切已經都是過去的事了。
於是我開始在賽場溜達起來,於是我馬上看到了另一個熟人:小楊!
離他不遠,我又看到了老沙!
他們都在參加比賽!
我頓時感慨萬千,十年了,交大圍棋賽場上居然還能見到我們那個時代的人。
小楊擡起頭,直勾勾地看了我很長時間,然後漠然地低下頭去。
我有點生氣,這小子竟然不認得我了。
直到這輪比賽結束後,小楊跑到老沙跟前,說道:
“老沙,剛纔我看到一個人,長得很象老嚴,你說有意思不。”
於是小楊遭到了大家一致的嘲笑……
當晚,幾個老朋友再一次歡聚在一起,除了小楊、老沙、老段,還有同樣來參加畢業十週年聚會的張小平。小楊正好在陝機院讀研究生,因此得以和老沙一起參加比賽。
多年不見,大家都很開心,彼此談論的自然是以前的那些朋友們,那些往事。令我慚愧的是,小楊他們都已經是tom六段以上的水平了。
席間,小楊一時興起,要向我們展示一下他的文學素養。首先他吹噓自己能背很多很長的古詩比如紅樓夢中的《葬花吟》並且即興就要背給我們看,我說那算什麼我還會背《木蘭詩》呢,小楊居然就不信不依不饒地讓我背,彷彿只有他會背詩似的,我不厭其煩只好無奈地“唧唧復唧唧……”起來,小楊一看我竟真的會背有點沒面子,便又不顧大家的強烈反對背起了他的《葬花吟》,背完後露出一付“怎麼樣,你們都不會吧”的得意表情,殊不知坐在他旁邊的我老婆其實初中就已經熟背《葬花吟》,只是覺得一羣三十多歲的人吃着飯在那裡背詩有點太傻因此不露聲色而已。
總之,看起來當年的朋友們其實都沒怎麼變,大家度過了一個愉快的夜晚。
當晚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我正坐在圖書館四樓的比賽賽場裡,參加着大學生圍棋聯賽。一同參賽的,還有文鋒、老沙、花花豬、張健、李方青、薛濤、老胡、老蔣、老宋、王博、小楊、小魏、肖宇等一衆兄弟,旁邊則有美女胡春華、王可在加油助威,以及小繼恩。
最後,我獲得了一個大大的冠軍獎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