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珊,青丘山乾元峰後山之巔,唐風、楚玉並肩坐在嶙峋怪石之上,仰望着天幕,促膝長談。
楚玉說着說着竟是陣陣睏倦之意襲來,隨着深夜襲來,她終於合上了眼,再也沒了言語。唐風仍舊不斷地道:“我的村莊叫竹溪村,那裡住着善良的村民,都是那些惡魔踐踏了我的故鄉……”
平緩地鼻息,唐風感覺自己的肩膀一陣沉重,略微側過臉,楚玉那張白皙滑膩的臉蛋映在眼簾,她靠着自己的肩膀,酣然入睡。
唐風苦笑了一下,將披在自己肩頭的兜風扯了下來,輕輕地蓋在楚玉的肩頭,而後自己發呆仰視着天幕,漆黑天幕,偶爾有幾顆星斗閃爍。但如此靜謐的夜,卻是顯得格外的靜寂。
他雖然甚是疲憊,但卻依然精神炯然,毫無睡意。抑或是心情太不平靜,抑或是他爲了守候在楚玉的身旁,待天邊旭日初昇之際,便喊醒她。
夜,是靜謐的,唐風的心卻是頗爲不平靜的,那歷經與他年齡不相符的變遷,令他那本該屬於少年爛漫的心湖,被這樣的也吹皺了漣漪。他頭腦裡縈繞着這大半年光陰中所發生的一切。
魔域摧毀冥界地獄,十萬餓鬼惡靈席捲天下,蒼生受苦,竹溪村亦是被屠戮。儘管易宗宗主古天所言,屠村的未必是魔域中人,但這屠村之事,勢必與魔域有關。
唐風也想不到能有什麼人對手無寸鐵的村民加以屠殺,當然除卻那些被惡靈借屍還魂的,這筆賬必然要算在魔域的頭上。
然後,逃亡之下,在竹溪村的山頭,魔域冥界高手魅影魔姬追捕,醉道、虛塵大師仗義相助,造成他們都罹難,而自己被上古神獸青麒麟帶進了虛若谷。
這十萬大山之中,百丈河橫空斷流,俠劍從天而降,重現天下,遇見仙夫人、楚玉,然後自己被矮黑瘸子鶴嘯天擄走,在臨天峰待了半年之久。
最後,五行門“水火土”三行者尋到臨天峰,自己有陰差陽錯被神獸青麒麟帶到了易宗,投在了易宗元部門下。竟被說自己身中“魔心幻道”此等惡毒武功。
若是自己不能解除“魔心幻道”,遲早會變成那些深惡痛絕、令人髮指的魔域中人,可是爹孃之仇,不共戴天,自己絕不能墜身魔道。務必修煉易宗九部功法,然後下山,一來尋找仇人報爹孃之仇;二來尋找到妹妹唐嫣,與她團聚。
夜,終於漸漸地隨着東方山頭火紅色雲霞褪去,楚玉緩緩睜開眼,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霍然精神抖擻,立即站起身,興高采烈地喊道:“唐風,你快看,日出,好美呀!”
映着天幕陽光之下的楚玉,臉蛋紅彤彤,羽衣翩然,擡起玉手,歡呼着。
唐風在竹溪村雖然看過日出,但是像這般矗立在如此巍峨的山巒之巔,看日出,除了昨日,今番便是第二次了。
一輪旭日慢慢從山頭升騰而起,撐開雲層,終了綻放出萬丈光芒,瞬間,天地間便披上了一件薄紗似的衣衫。而山澗的霧氣蒸澤,更是顯得異常的虛空縹緲。
連亙羣山,蜿蜒起伏,巍峨聳立,險峻稱奇。青丘山乃易宗駐紮之地,易宗本屬道家修習宗派,所謂“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爲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強爲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遠,遠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秉承道家自然之法,居於山而遊於川,融於自然而超越自然。超然乃可爲仙,是爲修道悟道之輩,皆是嚮往飛仙登天界。縱然聖者亦是有云:“是以聖人……以輔萬物之自然而不敢爲。”奉行道法,無爲之心,得以入道。
青丘山主峰乃乾元峰,乾元峰周圍便是其餘八部山脈聳立,簇擁乾元峰,頗有衆星捧月之美感。是故,易宗開山立宗祖師爺周易乃先賢大聖,尋得這青丘山開立宗派,得以傳承千百餘載。
楚玉歡呼不已,宛若一位孩童,手舞足蹈,婀娜多姿的身段,勾勒分明的曲線,竟是迷人至極。
唐風被楚玉的歡喜感染了,雖然一夜未閤眼,更是思緒翻飛想了這一路走來的事情,一時之間,竟是伴隨着楚玉歡呼起來。
“唐風,日出是不是很漂亮呀?”楚玉歡喜地問道。
唐風揮動着手臂,朗聲回答:“很美,真的很美!”
“哈哈……你這榆木腦袋,多感受這般美景,就好使一點了。”楚玉樂呵呵地咯咯笑着道。
“楚玉,我真的有那麼笨麼?”唐風將信將疑地反問了一聲。
楚玉笑面如花,聽得唐風這般問道,更是笑得合不攏嘴,嬌聲道:“你不笨,就是有點傻乎乎的,像木頭一樣。”
唐風啞然,嘟噥一句:“木頭?我還是蠻機靈的。”
唐、楚二人盡情歡呼,沐浴在這晨曦中的陽光下,心中盈滿了愜意舒適。
待到旭日高掛在山巔之上,已然到了易宗用餐時辰,當下二人也不拖拉,談笑風生,下了山去。
乾元峰的晨曦,山間青石板階道,有幾分溼氣,路邊的花草有幾分霜露。林間有歡騰地鳥兒,“嘰嘰喳喳”地鳴叫,時而從那樹林之中躥出一頭獠牙森森的野豬,抑或是身白若霜的小白兔。至於那些兇禽猛獸,卻是少有亂竄。
楚玉離開了乾元峰,回行部的水漣峰去了。唐風獨自回到乾元峰元部的廚房,早已師兄弟們在那裡用餐。
唐風有點兒漫無目的地走在廚房外的院落中,倏爾,荒裔如同陰靈般嘿嘿笑着,拍了拍唐風的肩頭,問道:“九師弟,大清早的去哪兒?我剛在去你臥房找你,發現你不在。怎麼了?魂不守舍的模樣,是不是不習慣青丘山上的環境呢?”
“沒事兒,八師兄,我好着呢!”唐風搖了搖頭,擠出幾絲笑意。
荒裔搭着他的肩膀,嘿嘿咧嘴笑道:“沒事就好,走,吃完了早餐,我便帶你上後山,繼續練習馭魚功法。”
唐風“嗯”了一聲,便和荒裔走進了廚房,說到底,唐風年齡與荒裔較爲相近。故而,他二人相處較爲融洽。
荒裔爲人和善,待人真誠,對唐風較爲照顧,是故,唐風對荒裔亦是較爲信任。
二人吃罷早餐,便朝着乾元峰後山走去。本來唐風對於這後山早已是輕車熟路,但爲了避人耳目以及生怕毀損兩儀橋下的饕餮又突然襲擊自己。因此,他只好讓荒裔繼續送自己上山。
“九師弟,昨晚易宗鬧盜竊,你知道麼?”荒裔一邊走,一邊吟聲問道。
唐風略微遲疑,心微微一凜,旋即回答:“什麼盜竊?易宗什麼寶物被盜賊偷走了?我昨天練馭魚之法太累了,吃過晚餐,早早就入睡了。”
“呃,倒也沒有被盜走什麼寶物,只是這等盜賊來者不善,竟然膽敢擅闖易宗藏書閣天閣。可能是衝着易宗九部功法來的,可惜易宗九部功法早就被矮黑瘸子鶴嘯天盜走了,如今下落不明。”荒裔漫不經心地說道。
唐風凝思半晌,卻是問道:“爲何易宗九部功法丟失了,師尊並未安排弟子去尋找呢?”
荒裔“唉”了一聲,乃道:“談何容易,易宗九部功法雖是重要,但是既然有人能夠將易宗九部功法調包換走,我想這其中必然大有名堂。師尊自然不會去追查易宗九部功法,但實際上,抑或師尊已經知曉了易宗九部功法的下落了。”
不多時,二人便到了乾元峰後山之上,來到昨日唐風修煉馭魚之法的溪流邊。荒裔指着那條溪流說:“九師弟,你且演示一番昨天你修習的成果。”
唐風依言,輕輕挽起了衣袖,而後吐納真氣,令其遊走於奇經八脈,走到溪流邊上,依着昨天楚玉教他的功法,慢慢的將雙掌置於溪流中。
一道紫青色氣旋緩緩地隨着粼粼波光的溪流水面鋪開,唐風屏氣凝神,全神貫注地催動着雙掌之間的氣旋,溪流水面上騰然出現陰陽八卦圖。而後,溪水中,四面八方遊弋來了一羣各式各樣的魚兒。
荒裔目瞪口呆,揉了揉眼睛,很驚訝地道:“九師弟,這麼快你掌握了馭魚之功法?試試抓幾條魚來看看!”
唐風依着楚玉昨天抓魚的方法,雙掌緩緩擡起,而後雙掌怒拍向溪流水面,看似力重千鈞的雙掌之下的紫青色氣旋,卻待他雙手接觸到水面,濺起一陣水花,隨之,幾尾魚兒魚貫而出,唐風驚嚇之下,一手抓住了幾尾魚兒。
荒裔徹底傻眼了,支吾半天,沉着道:“果然如同師尊所言,你天資異凜,練武乃是進步神速。若是按照你這樣的修習速度,一個月時間,足以超越易宗十強的每一個人。”
唐風暗暗竊喜,卻是嘆息一聲:“但不知師尊以及其餘八部掌門是否同意我參加大比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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