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梭, 尤其是對於她這種活的久了得老怪物尤其是如此,飛苓看着外面來來往往的魔族不時的會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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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或許自己真的是活了太久了。
幾百年來,魔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鎮守神魔之井的魔尊重樓因爲一個女子而消失在滾滾紅塵中失去了蹤跡, 接着是跟隨其的幾個魔將的卸甲歸隱, 而後魔界各方種族勢力割據的年代到來, 直至如今魔界八國並起互相牽制算是維持一種微妙的平和。
閒來無事回到魔界的飛苓在夜叉族的王都祭都開啓了一家小小的花店。
對於崇尚武力的魔族, 種花這等閒情雅緻的東西自然不是大衆羣體所接受, 平日裡花店生意冷清算得上是門可羅雀。
然而這樣晃晃過了幾十年的飛苓在那一日迎來了一位不同尋常的客人。
“是這裡?”作爲夜叉王族的龍少擡頭看看花店的招牌停住腳有些疑惑的問着身邊一同而來的烏龜,知道對方緩慢卻肯定的點點頭方纔深吸一口氣壓下自己面部糾結的神情推門走進去。
門開得時候吱呀一聲彷彿多年沒有活動過一般,室內如同外面看到的一樣空間不大, 並且擺滿了盆景看起來有些擁擠,在那一片綠藤中他艱難的找到了一個人影。
讓他驚訝的是那是一個看起來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女子。
那女子也看到了客人轉過身並未中斷澆水的動作, 只是禮貌的笑笑問“客人是想要花麼?”
“……”龍幽看看面前笑容得體的姑娘敏銳的發現對方如同面具一般微笑之下拒人千里的眼神, 這讓他確信沒有找錯地方。
他低下頭雙手抱拳鞠躬行了一個大禮道“晚輩龍幽, 想請前輩指教空間法術。”
“……”抓着水壺的手微微一頓,飛苓的表情沒有變化依然澆着花, 在第一眼看見那張臉的時候她不是一點沒有猜到這個人的目的。
因爲五十年前也有那麼一個幾乎一樣的臉的人向她提出過同樣的請求,然而二十年前他出師以後便沒有再見過。
她聽着這個名字確認眼前這個人與50年前的那個人有着深厚的關係便也懶得客套,放下手中的水壺拿起剪刀一邊修剪着枝葉一邊回答“空間法術可不是想學就能學會的,沒有50年的耐力就請回吧。”
“……二十年。”
“!”聽見背後堅定的聲音,飛苓忍不住看了來者一眼, 而後又低下頭繼續手中的活計語氣卻是變了變“三十年, 若沒這個耐心就請另尋高明吧。”
從那個少年眼中讀出的堅毅清清楚楚的告訴了她, 阻攔是沒有用的。
爲何要阻攔呢?年少時候總要任性幾次執着幾次輕狂幾次, 不然怎算活過?
不期然的, 又想起了另一個身影,心中隱隱一痛, 她苦笑道,原來自己還沒有完全放下那個人。
可是又能怎樣呢?隨着魔尊的四方魔將消聲覓跡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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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想過,龍幽會那麼快速的回來。
或者她心裡隱隱有些預期,但是她並不願意去想這些。
其實並不奇怪。
閱歷有時其實與歲月的增長並沒有太大的關係,愛過恨過經歷過纔算懂得,無論這個生命是如同蜉蝣一般朝生暮死還是如同遠古大神一般與天同壽。
她看着站在門外逆着光的身影,笑容掩蓋不了眼神的落寞,彷彿在一夕之間成長起來一般,她不期然的想起了多年未見的紫英——儘管龍幽與紫英並不相似,可是這一個瞬間卻讓她莫名其妙的將兩個身影重疊起來。
她依然笑笑,取出一瓶百年陳釀示意年輕的新夜叉王坐下道“別哭喪着臉,給爲師講講這一路你遇見了什麼?或許爲師可以幫你一把。”
哦,又是魔族與女媧後人的悽美故事。
飛苓不斷的斟酒,把玩着酒杯嘴角微微勾起。
哦,許久未見過紫英小師侄,或許該去看看他還好不好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