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衛宮臉上失落的表情,劍凜櫻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
還有一種無奈和劫後餘生的感覺。
“那麼……爲了能方便我們接下來的行程。”
她笑起來,面若桃花。
然後從乾坤鏡中拿出兩個白色的面具,將其中一個遞給衛宮。
“這是做什麼?”
衛宮怔怔地看着她手裡的東西——
一張白色的狐狸面具,可以遮住口鼻以上的部分。
“不能暴露身份,在我還沒有把皇位交給秋汐之前,讓別人看到夢劍國的國君跟衝劍國的鑄劍師走在一起,會惹來很多非議的。”
“好吧。”衛宮微微皺起眉頭,無奈地接過來。
劍凜櫻將面具戴好,對着他微微一笑。
“真是……無恥……”衛宮本能咒罵了一句。
因爲她的那張貓臉面具,是將整個面部都罩起來的,連嘴巴的位置都包裹得嚴嚴實實。
這樣一來,他的那點小心思就更沒有實現的可能了。
“你剛纔說什麼?”劍凜櫻雙眼兇光畢露。
“不,我是說,真是無從挑剔。陛下戴着這張面具真的很漂亮。”衛宮嘿嘿一笑,“或者說是人本來就很完美,所以不管怎麼裝扮都不會受到絲毫影響,對,就是這種感覺。”
“少來忽悠我。”
劍凜櫻嘟着嘴,眼神中充滿了狡黠的笑容(可惜戴着面具,所以看不到)。
“好了,少說些話,把面具戴上,我們可以去四處走走。”
她擡起頭來,眺望向廣闊的沙灘,一陣心馳神往。
“你知道,當國君久了,就很少能有自己的時間,也很難去皇宮以外的地方,好像那個宮殿,書房,會議廳,就是你的全部。”
衛宮聽她說來,不知道爲什麼,心裡面一陣落寞。
如果不是因爲生在帝皇之家,她應該會有更多的自由和時間,活得會更加輕鬆纔對。
他微微笑了笑,然後把面具戴到臉上。
整個視野在一瞬間都變得狹小了。
衛宮將目光聚焦到劍凜櫻的臉上,在他的視線之中,一隻白色的貓臉湊近了他。
“還不錯啊。”
劍凜櫻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細細地打量着衛宮。
她再往後退開一些,抱着雙手,凝神思考着。
“嗯,比我想象中要好一些。”
啊喂,你想象中是有多糟糕啊?!
衛宮在心底裡翻起一個大大的白眼。
“但是凜櫻,這樣我就看不到你的臉了。”
他抱怨地看着對方。
“有什麼關係嗎?”
她湊近到衛宮的身前,將身體貼近他,“你看,我不就在這裡嗎,沒有因爲看不到我的臉而消失,我也不會因爲你戴了面具就覺得面前站着的這個人不是衛宮。”
劍凜櫻伸出手來,輕輕地勾住他的手。
衛宮的指尖一陣溫暖。
一顆心狂亂地跳起來。
糟糕,是甜蜜的戀愛感覺。
“你看,正是因爲你是真實地在我的身邊,所以我覺得異常的安心。”
劍凜櫻的聲音輕柔,如同她輕柔的指尖,將兩個人連接在一起。
“好吧。”衛宮點點頭,“總比連手都牽不了的好,雖然沒有辦法接吻……啊呀!”
劍凜櫻一記暴慄打在衛宮的頭上。
“想什麼呢。在沒有正式……嗯……成親之前,不能做奇怪的事情。”
“啊?!不是吧?”
衛宮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我以爲……”
“以爲什麼?”劍凜櫻的目光中閃現過一絲憤怒。
她看着衛宮的目光有些陌生,難道說男人就是這樣的嗎,當變成了戀人關係之後,大腦裡面就只想着那種事情?
衛宮揉着頭,小聲嘀咕到,“那麼天劍國的那位公主是怎麼回事?”
他回想起之前關於天道何曦的種種風聞,以及那個香豔的晚上……
雖然大家都戴着面具,不過,那個尺度,可比接吻要強多了。
難道說……
他心裡面驚訝地發出一聲低呼,這個世界的道德觀是有些差別,反而接吻纔是尺度最大的事情?!
那豈不是……
衛宮擡起頭來,看着劍凜櫻,艱難地嚥下一口唾沫,努力讓自己的眼神看起來不要那麼好色。
“雖然有些時候我挺佩服何曦公主的自由作風,不受皇室和禮法約束,就像一個特立獨行的女俠一樣。但是,有些事情我還是沒有辦法接受。”
劍凜櫻說到這裡,微微側過臉龐,聲音也變得細不可聞,“至少現在還不行。”
現在還不行?
也就是說,是有機會咯?
衛宮心裡突然一喜。
“好吧,我改變主意了。”劍凜櫻嘆了一口氣,“在成親之前不可以。”
“啊……不要吧?”
……
衛宮和劍凜櫻坐在小船上,慢悠悠在海上划行。
微風輕拂過兩人的面龐,海水中泛起清亮的水花。
偶爾有魚羣從其中游過。
劍凜櫻欣喜地俯下身來,將手放到水裡,撥動着水花。
“小心,別掉水裡了。”
衛宮儘量坐穩身體,避開目光,不去看她因爲彎腰而隱約露出的胸縫。
在他的面前,這位女王陛下,也變得像小孩子一樣。
“你知道嗎,我從小就很羨慕那些在海邊長大的平民孩子,偶爾能在乾坤鏡中看到類似的報道,就會覺得能無拘無束地航行在大海上,可以在海灘上撒開腳丫子奔跑,是非常幸福的事情。”
“咦,我以爲夢劍國的所有人都會在海里玩耍呢。”衛宮驚訝地迴應到。
“不,那是對於普通人來說,但是我們。”劍凜櫻撅起嘴,一臉的不滿,“先皇無數次告誡我們說,我們不是普通人。”
是啊,衛宮心想,生在帝皇之家,當然不是普通人。
您的父皇不得經常擔心這個孩子會不會被人綁架了,會不會在海邊有什麼意外,會不會因爲玩耍受傷了……
wωω⊙TTkan⊙c○
“而且,我從七歲就被送到天劍國當質子,接觸到大海的機會就更少了。”劍凜櫻回憶着過往的經歷,不由得一陣感慨,“直到我回國成爲樂劍師以後,才覺得生活豐富了許多。”
她用手撫摸着膝蓋上的劍鞘,露在外面是一對如同翅膀般寬大的劍格。
衛宮微微一愣,那是他爲其打造的翼琴劍。
“音樂是我唯一可以用來傾訴的手段,也是它讓我的生命變得豐富多彩。”
她擡起頭來,看向衛宮,微微一笑。
“同時,我也得感謝音樂,讓我遇到了你。”